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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打得很惨。后来连自己也不大记得了,等他清醒的时候,大堂内还?雨渐歇27??他一个人站着。
他用黑布包着几大筒烟花从店里走出来,一位行人觉得奇怪,从那门缝里瞥去,只见满堂尸体,顿时吓得大叫出来!
侯雪冷冷地盯着他,行人立即捂住嘴。
街上喧嚷不断,并没人理会这个行人,行人面对侯雪,颤颤巍巍地指着他,“是、是你干的?你一个人......”
侯雪点头,他低声说:“只要你管得住自己的口舌,那便相安无事。”
侯雪携着烟花进入拐角,那行人见他走远了,立即撒开两腿,他必须跑去最近的管事处,他要将这个杀人狂魔的恶行公布于世。等他抄近路跑到那条没人的小巷子时,黑暗中忽然闪出一只手扼住脖子,那强劲的臂力几乎粉碎了他的骨头。行人已没了气息,侯雪在阴影中离去,他本给过一次机会,可惜没有被珍惜。
金戈里等得有些困了,不由得眯起双眼在桌上打着瞌睡。
朦胧之间,好像有孩童大喊大叫,亦有人欢欣鼓掌,整条街都沸腾了!她隐约看见夜空五彩缤纷,一下便惊醒了,“这、这是烟花?”
难道他......?
他竟然有办法说服那铁公鸡老板。金戈里出奇地喜欢侯雪,尤其是开玩笑似地问他要礼物,看他拿不出手的窘迫样子,忒也可爱。她只是盯着夜空长久不断的缤纷颜色,感到一种奇妙的感觉。【ㄨ】
“阿妈你看!塔楼上有人,是他在放烟火。”
那个高大而挺拔的影子,金戈里甚至没有去看,她只是笑着将酒一饮而尽。
侯雪回来的时候,金戈里却发现他身上的异样,他黑色的衣服上好像有血,她偷偷揩下一些,嗅了嗅,怎不会明白这是新鲜人血?
她问:“你是不是又做了出格的事情。”
侯雪沉默,他说:“不算出格。”
街边忽然传来大叫,他们说城中最大的商户被屠杀。一百多位伙计都死在血泊中,已经有军队赶到现场,没有发现任何作案凶器,钱财与账簿上一对,更是分文不缺。只有五大筒烟花不见了,记录在库中的只有五筒烟花。
她骤然明白了一切,却依然紧紧地握着侯雪的手。
她说:“我如果是那些伙计,肯定觉得后悔。”她转头盯着侯雪,“那些烟花才多少银子呢?”
“一百两。”
“为了区区一百两而丢掉性命,每个人的命连一两都不值。”她的语气在颤抖,她说:“我很开心,但也很害怕,你可以赤手空拳打赢一百多个平民,但有朝一日你将面对的是百万军队,你不可能总是赢。相比于烟花,我更希望有人陪在我身边,就算他没有烟花那么讨人喜欢,我也不愿失去他,你明白吗?”
侯雪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只是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绝不会赤手空拳,我会带着千军万马去取我要的东西。”
金戈里挣开侯雪的手,好像小猫一样跑进巷尾,侯雪去追,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却再也觅不着她的行踪。
“我恨他。”金戈里回到皇宫后,鼓起嘴颊,懒懒地躺倒在苏红烬怀中。
苏红烬只是哈哈大笑,她喝酒,也让金戈里躺在她大腿上,不停发着牢骚。苏红烬道:“女人如果嘴上常说恨一个男人,她心里未必真得恨,说不定就要喜欢上了。”
金戈里道:“他太笨啦,一点也不懂女孩的心思。”
“哪个男人是聪明的呢?”
苏红烬撂下长长的袖子,伸手抚摸着金戈里的细腻的脸颊,她说:“真是副让人垂涎欲滴的面孔,若我是个男人,肯定现在就将你强暴了。”
金戈里满脸通红,“可你又不是男人。”
苏红烬长叹了口气,“我只是来赚些酒钱的,但若以女人的观点来看,我可以给你分析一下。”
金戈里睁大明眸,一脸严肃地盯着她。
“你说他太笨了,但是他在战略方面可一点不弱,不知你晓不晓得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他叫作天襄,本是个风生水起的人物。大人物都有许多莫名的脾气,可看着侯雪,他竟然一点脾气都没有,显然侯雪的天赋超出了他的想象。”
金戈里道:“哪里厉害呢?”
苏红烬道:“他的枪很长,很粗。”
金戈里脸红道:“啊?枪......很长。”
苏红烬道:“对啊,苍冥圣物「喋血之银」可不是一个少年人能够轻易挥动的。你知道关于七先驱的传说吗?”
“什么传说?”
“当七件神兵各自交到七个不同人的手上,命运的齿轮又会开始旋转,这七人必将影响青州的局势。上一次全部交接是十七年前。”
苏红烬道:“而且你有没有注意到他无时无刻不带着枪?”
金戈里道:“嗯,怎么你才来望海国不到半月,竟就这么了解他?”
苏红烬说:“因为有一次我在夜市喝酒,看见这个人投宿酒家,连睡觉都是抱着枪睡的。一个防备心如此之重的人,在三里桥却没有带任何兵器,那说明了什么?”
金戈里痴痴地说:“难道我比他的命还......”她没有继续说下去,惊讶道:“你跟踪我!”
苏红烬道:“放心,我一看是他陪着你,便顾自喝酒去了。”她接着说:“你说的对,他是个永远也无法读懂女人心的笨男人,但也是个很可爱的男人,我很羡慕。”
金戈里道:“你什么都羡慕!前些日子我还见了进了招女客的青楼去。”
“咳。”苏红烬说:“人本风流,自从我拿着这柄剑,不知不觉也变得和剑主人一样。”
“剑主人不是你吗?”
“不是、不是......”她只是笑着,剑主人潇洒一生,嗜酒、好色,连她也误入了这个男人的陷阱,最后也是因为女人结束生命。她有时候会想,如果自己一开始遇见的是侯雪这样的人,会不会在他笨重而可爱的保护下开开心心地过活?苏红烬的酒坛空了,她茫然问道:“我听说今夜本无烟花,却有人为了这些烟花葬送一百余人的性命。”
金戈里低下头去,“没错。”
“真是个让人猜不透的男人,你究竟喜不喜欢他?”
金戈里沉默着,她自己也弄不明白,只是匆匆起身,溜出了奢华亮金的大殿。
好像街上又只剩侯雪独自一人。
他回到空寂的苍冥圣殿,这里是燕蓟。一个他仍未熟悉的陌生城市,它日新月异,不像朔原美丽的草原,几百年也不会出现太大的改变。
平常天襄总会坐在殿中央,看着顶部空透的夜空,他说:“星辰常代表着某一大族的兴衰落败,有些家伙就能看出其中微妙,但我看了这么多年,也无法猜透。只是觉得它们离我越来越近。”
今夜天襄却不在。
就在他平常坐着的地方,便是他所留的苍冥之证与信件。侯雪将它们紧紧捏在手心,他一直把天襄当做恩人对待。
他习惯了浪奔浪流,人来人往,却第一次尝到留恋的滋味。
他坐在那把高椅上,用天襄的眼光去看他一直望着的方向。他发现这片空顶只能望见一颗星辰。这颗星辰特别明亮,在今夜,它甚至亮过了北斗开阳旁的辅星。
那是天狼星。
今夜,他的运势开始轮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