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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莫要说话,你们看”叶青手指所指,便见路上已有许多行人,年轻的美妇,貌美的少女,英俊的公子,潇洒的piáo客。
夕阳的老人,正值壮年的汉子,持刀的虬髯客,服装华丽的高官,粉嘟嘟的孩童,张着嘴巴,小手不断比划。
再次看去,那条大路已然变成了坊市,有推车的小贩,有挑担的大汉,蹩脚的二愣子,卖傻的王大妈子。深闺的怨妇在阁楼上伸出玉手,指着远处的男子,点点评论。
“这是……”连虎瞪大了眼睛,已然忘记了刚才的愤怒,眼前的一切,太过真实,又恍若在梦中,连虎这个可爱的男人,不知该如何表达心中的震惊。
“叶兄,这一路走来,你也算是见多识广,身手不凡,你可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唐龙问道。
又道:“不知我那刁顽的姐姐现在到了何处,可莫要撞上虎狼”唐龙神情颇为担忧,却又忍不住看上对面一眼。充满了怀疑。
“这个我也清楚,只怕我们遇到了大麻烦,如果我所料不错,这便是鬼市了,而这坊市的下面,便是峡谷深渊,或者是无数鬼窟,只要一步走错,掉了下去,顷刻间便会摔成肉泥,你们还是莫要乱动的好”
黄金瞳发出淡淡的金光,向着对面望去,这哪里是什么坊市,眼前yīn风阵阵,混杂不轻的气体飘来飘去。
而那行走的男女老少,只是无数的繁多的骷髅虚影,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鬼魅还是不肯散去。
可又如此真实,若是论世上什么比这更加诡异的,只怕叶青此时也说不清楚,穿过层层白骨虚影,便到了尽头。
尽头是一座万丈大山,大路到此便是尽头。再说除了鬼怪,谁又吃饱了没事跑到深山之中,修上一条蛋疼的路。
“叶兄,这鬼市又是怎么回事”唐龙一听鬼怪的字眼,字眼充满了好奇,自小便对神鬼之事感兴趣的唐龙,自然不愿放过任何求教的机会,况且叶青本来就来历神秘。
“鬼又怎的,来了我照样一斧子砍下去,看看到底是他死还是我活”连虎收回了踏出的脚步,转眼又和鬼神较上了劲,真是可爱的男人。
“连兄,小声,千万不要被对岸的鬼怪听了去,要不然……”唐龙也不知是什么后果。
“要不然怎的……”连虎丝毫不怕。
“既然如此,我便说说,相传这鬼市,生前便如同我们生活的地方,一样是城市,有人烟居住。
可天道之下总有诸多的不幸,或是天灾,洪水火灾,地震山崩,或者天上的神仙赌斗;人寰,或是帝王之怒,土匪流亡杀到了此处,或者将军征战,具皆波及了一座城市。
导致整座城市变成死城,毁灭,没了人的气息;那么,这些人生前感情甚笃,或是兄弟,或是姐妹,或是父子,又或者朋友君臣,他们生前聚在一起,死后亦是不愿分割开来。
于是,死去的城市到了地下,成了幽冥间的城市,在幽冥开始繁衍生息。他们死后依然秉承了人的本xìng,群居在一起。
可若是大风一起,他们便要随风散去,飘到另一个地方,整座城市亦是如此,这也就是我们有时为何看到天空中的城市,却又找不到它的存在”
一口气说了这许多,叶青深吸一口气,哪知对面却起了变化。
桥是一座拱桥,一头在叶青脚下,另一头不知伸向何处,那一头只是虚无缥缈的云雾遮挡,即使以叶青黄金瞳照shè,也看不清去处。
“叶兄,你怎的知道这许多,那桥东头的说书先生知道的也未必有你多,西市的算命先生也没有你说得这般渗人,莫非对面的那便是鬼市……?”唐龙此刻汗毛竖起,丝丝冷气顺着根根汗毛往外直冒,额头上冒起的也不知是热气还是冷气。
心下顿时凉了几分,只得向上天祈祷姐姐莫要堕入鬼窟。
“嗯,就是我家里的那本《奇人异志》也没有这般详细,叶兄莫非是看风水的,还是挖人坟墓的”
“若如你所说,我腰间早已万贯,何须落魄至此”叶青
“叶兄可不像是落魄之人啊!哪里有身怀绝技的落魄少年呢?”唐龙道。
可爱的男人说话亦是可爱,这不,突然冒出的话让叶青瞬间变成了盗墓先生,可这盗墓先生哪儿有这样白嫩的。
《奇人异志》包罗万象,记载了自古以来的诸多奇人,怪事,鬼怪,山jīng,神仙,魔鬼,傲世帝王,忠贞臣子,好丈夫,妙夫人。
星术占卜,风水墓穴,千山河流,起止自世界开始。
坊市的屋顶上一人执剑,一人执刀。
执剑者眉宇之间剑气纵横,站立于鬼市的屋顶,天地间就仿若只有这一把利剑,自此再无他物,神情冷漠,衣袂飘飘。
执刀者全身衣服紧束,粗狂的大汉,厚重而凝实,不似做鬼之人,自大汉身上shè出狂暴的刀意,天地间,只有这把刀才能抗衡那把剑。
两人相见,只口不提任何话语,汉子自腰间揪出一只酒壶,喝了两口,顺手就抛了出去,弧线shè向持剑男子。
酒壶口子已被揭开,可飞行之中却未洒一滴。汉子脸上有道疤,自额头贯穿鼻梁,刀口狭长,并不见丑陋,汉子反而因此而多了几分别人不具备的气质。
持剑男子英俊,伸手一抓,便接住了酒壶,看也不看,仰头便向口中狂灌了下去,自喉咙入得肠道,男子只道一声“爽”。
酒既然已经喝干,再无需斟满,将那酒壶扔掉,修长的手指自左边腰间拔出了蓝sè宝剑,剑长四尺九寸,宽三寸三分,通体湛蓝。
剑柄之上刻有细细的龙纹,剑出如龙吟。一声长啸,荡起无边剑意,似龙自远方来。
剑长这般模样,已经算是剑中的奇葩。说是鹤立鸡群之物也不为过。寒光自剑尖之上沿着剑身向上,寒光所至,剑锋所向。
刀出鞘,传来虎啸之声。刀长四尺三寸五分,刀宽六寸九分,已然是柄大刀,真正的大刀,自刀锋所起,刀身通体乌黑,一股死寂无边的气息自刀身传来,刀把上隐隐也似有刻纹,时隐时现,叶青看的也是模糊不清。
剑平胸而指,刀压过头顶,刀剑相对,默然无语,战斗一触即发。
“委实恐怖,这绝对不是鬼”连虎大叫。
“确实骇人,叶兄你能确定这两人是死后的鬼吗?”唐龙也道。看着屋顶上决战的两大高手,唐龙胸中涌起无边战意,两腮搐动,似乎已经化身成了这两人中的一人。
连虎双拳紧捏,关节咔咔作响,脖子涨的通红,额头青筋暴起,汗珠不断冒出,似乎也进入到了这场大战。
“这就是鬼,这是他们生前的战斗,死后鬼魂依然不散,便化作了生前的样子,也许每rì他们都要在这屋顶上大战吧!可苦了他们的家人,每rì总是担惊受怕”
叶青叹息一声,这算是英雄吗?。这时屋顶下面已聚起上千人围观,喧闹声不断,无数手指指着屋顶上的两大高手,口中“呜呜噜噜”鬼话连篇。
大战终起,刀身上冒出一只黑虎,王纹煽起道道闪电,朝着持剑一方劈出,虎躯一震,长啸一声,猛虎过涧,终于扑来。
剑身shè出一条蓝sè神龙,五爪飞舞,shè出道道蓝光,朝闪电飞去,龙躯不停飞舞,龙须无风自动,怒容满面,神龙最见不得猛虎向自己挑战。
龙争虎斗,龙虎相交,爪对爪,嘴对嘴,尾巴对上尾巴,碰撞在了一起。
“轰……”一声惊天巨响,宛如烟花在天空爆开,绚丽极了,sè彩缤纷,四shè开来,没入天空不见。
两人手中的刀剑已消失不见,相视一笑,忽又转过了头颅,汉子露出粗狂的笑容,持剑男子嘴角微微一翘,说不出的诡异,说不出的和谐。
这连竟然朝着叶青这个方向,笑容也是对着叶青,说不出的感觉在叶青心头蔓延,似乎这一幕……。
“堂兄……,你为何如此……”叶青早已怔住了,满腔的话,不知如何对着那鬼影说出。
盖因叶青认出了,那个持剑男子正是自己的堂兄叶猫儿。叶猫儿,叶青叔叔的儿子,与叶青长的像上那么几分。叔叔早死,叶剑十分疼爱叶猫儿。
猫儿上进,喜练剑,在帮助叶明打理生意的同时,也在江湖上创下了莫大的名声,可此间为何做了鬼。
见此,叶青双眼蒙泪,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即使再坚强,哪里还能阻挡得了泪水,叶猫儿那该死的笑容,最后还朝着叶青潇洒一笑。
“为什么……为什么……”叶青向着天空问去。天地间,除了莫名的悲伤,谁会回答叶青的问题。
“叶兄,你这是怎么了……”唐龙看叶青神sè有异,怕出了故障,开口问道。
“叶兄可是认得那两人”连虎又问,此间事情未了,鬼市还在。
“无事,只是被风沙迷了眼睛”叶青闭上眼睛,用衣袖轻抚眼眶,待再睁开眼后,潇洒的身影已经不见,粗狂的汉子也化作了风去。
屋顶上,空荡荡的,叶青心中,沉甸甸的,悲呛呛的,竟然说不出了话。
刀剑作罢,琴声又起,悠扬委婉,悲伤欢乐,舒舒缓缓,突又陡转急下,高山流水,行云惬意。绵如细雨,狂暴如飓风。
“这又是何人”连虎问道。
“定然是个大美女”唐龙猜测。
大白天见了鬼市,已经离奇了去。那多一个美女又有什么所谓。
路上诸多行人已去,独见一黑衣美女在正厅抚琴,十指如纤长,如玉如葱,挥洒自如。女子的脸用一块黑纱遮了起来,独独露出一条美丽的眉毛,透出点点忧郁,或是……。
一阵狂风刮起,三人连忙遮住了眼睛,再次睁眼,哪里还有什么美人抚琴,天地间萧瑟如此,对面一座万张高山,三人就在山的对面。
脚下便是悬崖,万张高深的悬崖,丢出一块石头,久久不见回音。也许是太深了听不见的缘故。
“这……竟然是真的悬崖,还好,差一点儿……”回过神来的唐龙不安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自我安慰着自己。
唐龙的一双脚,就在悬崖边上,刚才若是一个不小心,便会掉了下去。连虎好不到哪儿去,一只脚悬在虚空,久久没有落下,仔细看去,叶青的右手正抓在连虎的腰间。
“多谢”连虎道。
“不必,你我亦是兄弟”叶青苦涩一笑,心中究竟是哪个滋味便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还有我唐龙,此去还请叶兄去我家中一坐,小弟家中别的不多,饭食不缺;小弟亦有许多疑问要请教叶兄,还请叶兄莫要拒绝”唐龙豪爽说道。
“自当同去”
前几个呼吸还在的鬼市,瞬间变化成了清风,也不知刮去呢哪里!屋顶上的刀剑是否还在对决,神秘的黑衣女子琴声是否依旧那般动听。
叶青心中挂着悲伤,兄弟怎么样了,父亲可安好,吃的可香,睡的可好。
“救命啊……,救命……,叶兄,快来救我……”
“唐兄……连兄……,你们在哪里呢!还不赶紧来救我,再不来我就要挂掉了啊!”呼声凄凉,凄惨,说是杀猪也不为过。
“是白锦”叶青四下观望了一会儿,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