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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让小鬼子算计了!”
许多脸色阴沉,咬牙切齿地瞪着地面,似乎是想用目光在上面雕个花——那上面原本雕刻的法阵已经暗淡无光,蕴含的强大力量沿着早已设计好的路线远去,到了他们敌人手中!
一旁的袭邵脸色也不好看,他费了不少力气才解决那几个傀儡,之后联络过同伴得知他们那边也已搞定之后,才决心破阵。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破阵之后,阵法竟将聚敛来的力量全数送了出去,速度之快,让他们根本来不及阻止。
这时候还看不出是对方早有预谋那除非许多傻了,但问题是……
犹豫了半天,许多还是把目光转向了搭档:“我说搭档,你家那位老爷子,是不是真……”
大不敬的词还没出口,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冷哼。
一声冷哼是不算什么,可要是这声冷哼宛如近在耳边,音量跟打雷差不多呢?
许多震得眼前一花,袭邵却是一惊:“师父?”
“师……”许多还没缓过气来就又被震了一下,下意识朝地下室门口看去——不知何时,地下室的门,已经被人推开了。
站在那里的人身形颀长,面容沉静,神态不怒自威,只是站在那儿,就让许多有种拔腿跑的冲动——对方不管是气质还是别的什么,都让他想起那位给他留下无数惨痛回忆的军人老爹。
刚才搭档叫他师父……那也就是说,这就是那个上过战场抗过日,险些被逐出山门最后却继承了“张天师”之名,龙虎山“言”字辈仅剩的几人之一,张言渺?
看起来最多不过四十岁的男人缓步走下台阶,眼睛扫过地下黯淡的法阵,嘴角微微一勾。随即,他看向袭邵:“还不错。”
破阵手法干脆利落,直指要害,显然,这个弟子虽然下山入公门,却不曾荒废道法修行。
“还请老师指教。”袭邵低着头,语气听起来没什么问题,听在张言渺耳朵里却是另一个味道——破阵的手法没什么可说的,值得指教的,自然是另一件事。
看来下山果然不是好事,听话的徒弟已经学会将老师军了……张大真人嘴角不引人注意地抽了抽,他抬手一指地下室的楼梯,淡淡道:“上去说吧。”
与此同时,地面微震,沉闷的响声接连传来,惹得搭档两人脸色一变。
张言渺却没什么反应,只是扬了扬眉:“看来,你们又有得忙了。”
走到院里他们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不远处的下水道口正喷出强力的水流,雪白的水花反射着路灯的光,看起来仿佛喷泉,而从远处隐约可见的水花来看,这样的“喷泉”不止一个。
难怪张言渺会说他们要忙了……望着此起彼伏的喷泉,想想接下来为掩盖真相辗转于政府和媒体之间的未来,许多就觉得胃疼。
不过死也要死个明白,跟自家搭档交换了个眼神,许多踏前一步:“请问真人……这是怎么回事?”
指点他们“分头击破”的便是此人,现在看来,他们十有*是被人给骗了——只是,为什么?
张言渺没有开口,他只是沉默地注视着溅射的水花,眼中带着些许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良久,他叹了口气,说了句有些没头没脑的话:“按照原先的计划,你们是?”
“去‘天元’跟同伴会合。”还是许多回答。
“不必去了,那边有青角先生在,不会出什么岔子,”张言渺摇了摇头,“他始终认为此事不该卷进外人来……”
微叹了声,张言渺又换了话题:“之前不跟你们直说,是因为此事关系太多,三言两语说不明白。现在,倒也无妨了。”
他指指脚下的地面:“这里,确实被那几个鬼子设了阵法,但设阵之人远比你们所想的狡诈,他从一开始就想到,会有人来阻止他,因此,这阵法早就做了手脚,一旦有人破去四方阵法,那么阵法便会反其道而行,将之前聚敛来的力量全数送往天元——他根本,就是等着别人来破阵的。”
“原来如此……”袭邵之前也有所猜测,此时经张言渺一说,他心中更是明了,“那若是无人……”
“无人?无人那他就自己来破——哼,这边只是几个傀儡,也就罢了,其他地方……那人从一开始,怕是就打着牺牲同伴的算盘。”
提及此事的始作俑者,张言渺脸色不变,眼中却多了隐约的杀机。
入道门数十年,他之心境早已如古井之水,难起波澜。唯有此事,唯有此人,让他至今想起,都怒火不减。
“这次瞒着你们,是我自作主张,毕竟这些事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说清的,倒不如让你们先做了,再来细说分明……”按下怒意,张言渺转过身去,面对着他的弟子,“此事,要从七十年前说起。”
七十年前……
那时候,临山还只是个破烂的小县城,经年战乱让这个本就不富庶的地方越发凄惨,只有临山城外那条临水河,奔流如昔。
那时候,张言渺还是个入门没几年的小道士,神州战乱让他本就不怎么稳当的道心越发的乱,最后干脆偷偷下了山——别说成为“张天师”,他对自己能不被逐出山门都不抱希望。
前方传来的死气越发浓烈,张言渺眉头拧成了死结,只希望自己能走得再快些。
他之前刚得了消息,临山县那边有支日寇部队里面似乎藏了个厉害人物——传这条消息的人自己也不敢确定此事,只说是可能,张言渺前去侦察也只是想求个心安,可是越往临山赶,他就越心惊。
这股死气一开始几不可查,现在却浓烈到让他如浸冰水一般,绝无可能是正常战场产生——那那边的,会是些什么东西?
僵尸?尸妖?还是……
张言渺正在苦思,动作却忽然一顿——奇异的感觉窜过心头,硬生生止住了他的脚步,也在此时,远方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长吟!
猝不及防,张言渺生生让声音中裹夹的强大力量掀了个跟头,他刚想站稳,第二声长吟又至!
这是……
天地间善吟啸的生灵有无数,张言渺也算见识广博,听过狮吼虎啸猿啼狼嚎,却从不曾听过这种极清朗又极强大,仿佛可以直接震动天地的声音。
能发出这种声音的,只有……
再也不敢耽搁,张言渺强压下翻滚的血气,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急行而去。
行了片刻,张言渺止住了脚步。
在他脚下,绿草茵茵,在他眼前,血红一片。
仿佛有人拿尺子在大地上画了一条精确的分割线,线外是平凡世间,线内,是血河地狱。
血肉骨骼,皮肤内脏,组成一个人的所有部分混在一起,搅成黑红的一团烂泥,铺满了他眼前的整片田野。
强烈的血腥味几乎如有实质,卷成粘稠的漩涡,压得他不得动弹……
下山两年,他见过无数惨烈的战场,却没有一个,比得上眼前这一片的狰狞可怖。
在这片血海之中,站着一个人。
他全身上下都是血色,与周围的地面几无区别,张言渺看不见他的脸,可却能感到他身上传来的强烈气息——此人绝非凡人!
正在张言渺思索时,那人忽然抬头——第三声长吟,响彻天际!
与先前两声不同,这声长吟中不再有那震天撼地的力量,却饱含了难以言说的悲恸。
伴着这声音,原本笼罩天空的阴云忽然卷动,雷声隆隆。
天地间,只有一种生灵,能以自身情绪引动四方*,极悲时,天地同哭——
那是……
龙……
大雨滂沱而下,在地面上溅出无数血花,没走几步,张言渺的身上便多了一片血红斑点。
在这种情况下行走之艰自不必说,张言渺咬牙硬撑,终于走到了那个男人身边。
雨水冲去了他脸上的血污,让张言渺可以看清他的模样——那是个相貌端正的青年男子,一头青色长发直垂下来,身上却穿了身军装,看起来有些怪异。
他怔怔地站在那里,任由雨水冲刷,任由张言渺打量,仿佛已经失了心,丢了魂。
“你……”张言渺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这一声唤,似乎唤回了青年神志,他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身体颤了颤,他软软地跪在地上,跪在那一片血污之间。
“啊……”
他开口欲语,却只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
“啊啊……”
滚烫的泪水自眼中落下,与冰凉的雨水混在一起,落在地上。
手指在地上慌乱的滑动着,却只触得到软粘的血泥,纵然竭尽全力,他也无法从这一片凄惨中,找出那些人的存在。
他的属下,他的同袍,他的兄弟,他的挚友。
与他并肩战斗的伙伴,与他同喜同悲的家人。
不在了。
谁都不在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