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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鸡。
精选只来自农家养殖的岁龄土鸡,鸡肉香滑软嫩,佐以老姜花椒生抽等辅料腌制去土腥腌制,放入挂炉烤至金黄,香味溢出…
咬一口,滋滋冒油…
啊,人生啊!
杨禹打了个饱嗝,又灌了一口酒,咂吧咂吧嘴,以老北京爷们儿式瘫软在台阶上。可惜没有一张软床,再来几个水灵姑娘…
啊,人生啊,饱暖思淫.欲。
不应该!这思想大大的要不得。烧鸡味道一流,酒也是好酒,度数不高,却甘醇清冽。
虎子八两金他们四个也是吃喝得瘫软在地上,一个个红光满面。
“大舅哥,我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鸡…呜呜呜。”
虎子一边说,一边满嘴油水和眼泪鼻涕揩在杨禹衣袖上,让杨禹直犯恶心。
“起开起开!瞧你那没出息的。”
掏银子的时候,虎子是最支支吾吾的,吃鸡的时候倒是爽快,也不怕撑烂肠子。
“大舅哥,接下来咱们咋办?”虎子肚皮有点疼,忍住又狠狠地咬了一口鸡肉。
麻拐弱弱地提议道:“要么咱回去吧?银子也赚到了…”
“放屁!趁时间还早,咱再去干几票!”
八两金一朝得手,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不去了!”杨禹满脸嫌弃地说道,“要不贼流子怎么累死累活到头来还是个下九流呢?还不如人家老千呢,轻轻松松赚了十几两。”
八两金被比下去了,顿时不满。
“那是没碰到好票!知道为啥我祖上都叫八两金不?咱一次摸到过八两金子!”
你瞅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以这思想觉悟这么下去,那是要蹲号子的,真不爱跟这些没道德的人玩啊。
主要是林慧儿那败家娘们儿,说让他赚五两银子,这还没达标呢,加上买酒菜的钱,现下还不到四两。
再说,这么一点银子哪够去见识…咳咳,考察一番青楼格调呢?
“小偷小摸这种事不能做不太勤。”杨禹严肃认真道,“指不定给人识破,被人逮到了少则一顿毒打,多则有牢狱之灾,不可取啊不可取。再者,咱闹太大动静了,地头蛇肯定坐不住…”
“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你们不去,我自个儿去!”
八两金甩甩袖子走人,虎子正要跟他拉扯,却被杨禹拦下了。
“大舅哥,我最烦这种不讲义气的小人,让我去教训他!”
“随他去吧,别挡人财路不是。”
他想单打独斗,杨禹懒得管他。眼咕噜一转,又生一计。
“老千,你之前说,今儿个是什么日子?”
老千莫名说道:“放榜的日子?”
杨禹眉开眼笑道:“你们知道谁的银子最好赚吗?”
众人摇头。
“当然是有钱人的银子。”老千捋着山羊胡,想了半天道。
虎子撇嘴道:“越有钱的人越抠门!”
这货倒是说了句实话。
“最好赚的当然是女人的钱!”
论爱美、虚荣以及购物欲,世界上没有人能比得上女人这群神奇的生物。她们出门扔个垃圾嫌腿累,逛街逛开十里路却仍然精神抖擞;她们手无缚鸡之力,却能提十来个礼品袋健步如飞;她们关个床帘都恨不得擦防晒霜,却能在烈日当头晒一个下午……
真是脆弱又强悍的物种。
“大舅哥,你是说……”虎子不可置信地问道,“让我们当小倌?!这……这可不行,我林虎岂是吃女人软饭的人?……话说做这行当,一个月能有多少银子?”
看着虎子跃跃欲试的样子,杨禹撇了撇嘴。
“呸,你倒想得美!以大舅哥的资质入主哪个青楼,那都是头牌,哪轮到你……”杨禹整顿神情,严肃地说道,“哎你把我带跑了,说正事!咱是无备而来,做的是五本买卖!除了女人,那就只有两种人的钱最好赚!”
另外三人尖着耳朵,一齐凑过来洗耳恭听,生怕漏了什么关键。
“一个是赌鬼,你们也看到了,这些人一旦赌红了眼,连命都能赔进去,不过咱暂时赚不了这钱,老千你在赌场外边骗骗几个小钱可以,一旦影响赌场的生意,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老千感同身受,十分认可地点头。
“最后,那就只剩下一种人,就是那些讨人厌的读书人!”
“读书人?”老千看法不同道,“天下读书人,一大半都是寒门学子,穷得夜不闭户的,再说,读书人精明,从他们钱袋里抠出一点银子来?比石头上刮粉还难!”
“我可不是说那些穷酸书生,不还有一小半号称读书人的翩翩公子吗?”杨禹神秘地笑笑,说道,“这回你们在旁边看着就好,该咱们碰上了,今儿个不是放榜的日子嘛……”
……
放榜后,衙门前热闹非凡。
落榜者失落悔恨垂头丧气,甚至有大男人一屁股坐地上嚎啕大哭,或者披头散发,不顾形象,看样子是精神失常了。
而高中者,则是红光满面喜气洋洋,人逢喜事精神爽,即使是衣衫褴褛的书生,这一刻都抬头做人,接受同窗的道贺和巴结奉承。也有恨不得哈哈大笑三声,再吟诗一首,抒发自己的心胸。
不过多半是作不出诗来的,没办法,太激动。
这一刻,书生就开始分裂阵营了,中榜的进士和名落孙山的泾渭分明。跃上龙门者,都不约而同学会了用鼻孔眼子看人。
衙门前面凭空支了一个摊,这是杨禹从那算命的先生手里借的,还花了一两银子,又讨要了些笔墨纸。
惊堂木一声雷响。
“谁啊?”
大街上本就吵闹,不过都是书生们的议论纷纷,这惊堂木一拍,忒刺耳。
“诸位!”
杨禹站在一条板凳上,器宇轩昂,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来瞅瞅是哪个王八犊子这般张扬。
要是衣服上少点补丁,脚趾头没从缝里露出来就稍微那么尴尬了。
“咳咳。”杨禹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各位兄台同榜,在下周杰棍!来自楚州岳麓书院,自会试后,游历江南,见闻无数,而咱们钱塘美景如画,人杰地灵,今日在下又收到书信,得到中榜的消息,心中喜不胜收,钱塘真乃宝地啊!”
“好!”
“欢迎岳麓学子来钱塘游玩赏景!”
书生们受儒学熏陶,热爱家国,听到钱塘被外乡人称赞,自然是高兴,纷纷抱拳,也不责怪他的惊扰了。
“大舅哥这谎话说得真是登峰造极,他啥时候游历天下了?在野猪岛上游历还差不多……”
虎子看着杨禹高谈阔论,心中疑惑,周杰棍是什么鬼?
“不过……”只听杨禹话锋一转,“恕在下直言,钱塘宝地天下少有,整个江州也是我大唐之粮仓,风雅之地,但比较起我楚州来,却是略逊一筹……”
书生们都是热血愤青,哪容得下杨禹话里带刺?
有一穿绿袍华服的公子哥站出来,腰佩香囊,手持画扇,翩翩风度,生得一副好皮囊,眉目清秀,卖相倒是很好。
当下也有一些小姐姑娘在场,看到他都纷纷垂下头,羞红了脸,却又忍不住望向他,眉目含情,隐隐期待他多朝自己看上一眼。
“在下沈浪,这届会试忝列江州榜首!周兄游历天下,见识自是不凡,在下也曾去过楚州,并学习于岳麓书院,楚州确实不错,却不知周兄口中,我们江州不如楚,有何根据?若是周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想必我江州才子,都不会答应的。”
沈浪声音铿锵有力,态度却谦逊有礼。
“是沈浪公子,都传是我江州第一才子呢……”
闺阁小姐们议论纷纷,沈浪说话进退有度,态度谦谦有礼,又有担当,代表莘莘学子站出来,不许他人诋毁故乡,此等才情品德,立马博得不少小姐的欢心,就是男子也对他生不出厌恶来。
沈浪把自个儿放在钱塘才子代表上,既隐晦抬高自己地位,又煽动众多书生与他并肩。杨禹咂咂嘴,这货不简单,看书生们愤愤然,大有齐齐声讨自己之势,不过杨禹要的就是这效果。
“以景致而言,论水,你们江州有西湖,纵然秀美,我楚州却有八百里洞庭,浩渺苍茫,相较而言,西湖未免小家子气。论山,你们江州雁荡、普陀只能说尚可,而我楚地,有雪峰、岳麓,更有衡山以南岳之尊睥睨天下!”
那沈浪将扇收起,神色隆重,杨禹这才注意到,这些鬼读书人,居然有许多腰间佩剑!
麻痹不会被大卸八块吧,地域黑什么的,是最讨人嫌的啊。
沈浪肃然道:“洞庭号称八百里,莫非比得上我东海广阔?呵呵,八百里,不过是弹丸之地,井底之蛙,殊不知光是我钱塘,潮涨潮退之间,便能淹了洞庭。”
“好!公子讲得好!”
“沈浪公子是极!休叫这些井底之蛙小瞧了咱们!”
杨禹摸摸鼻子,这沈浪有理有据,顿时引得一片人叫好。
杨禹也不急,淡然道:“我楚州物产丰饶,光是名茶便有君山银针、黑茶、毛尖等十数种。”
沈浪轻笑:“我西湖龙井历来被当作茶之翘楚,碧螺春乃历朝贡茶!”
……这逼咋知道这么多?
尤是杨禹脸皮厚也耐不住脸红,说好的穿越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随随便便碾压这些古代土著呢?
真丢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