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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monstar》的拍摄进度比导演预期得要快,金沅锡难得一见的大发善心给剧组放了一天假。
既然是珍贵的休息日,任贞雅自然选择和亲人们相聚。先和公司确定今天不要安排任何行程,接着和父亲,妹妹一起去医院探望自己的母亲,最后来叔叔家串门。
自己的父亲正在外面和叔叔婶婶们说话,年纪相仿的妹妹和二堂弟在一块儿玩耍,而她则在大堂弟的画室,看他进行作画的作业。
“所以你拍戏什么的,一切顺利吗?我有很多女同学都是那个beast的粉丝,会不会有人去片场骚扰你?”任贞雅的堂弟孙成民放下画笔,十四,五岁的少年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任贞雅歪头入神地盯着画布,“这一块的地方颜色得再深一点,不然光影的构成不平衡。”
正处于中二期的孙成民,不甘心被自家堂姐忽略,觉得自尊心受挫。处于这个年纪的青春期少年,最无法忍受别人不把自己当一回事。
孙成民声调高扬:“任贞雅,你有没有听到我刚刚的问题?!”
“孙成民,你就这样和你堂姐说话的?”
来人一句话镇压了孙成民,后者讪讪地低下头,向任贞雅道歉:“对不起,堂姐。”
任贞雅这才回过神来:“没事,是我刚才走神了,没有听到成民在说什么。叔叔,你和爸爸聊完了?”
孙志昌豪爽的一摆手,“你爸非要还钱,我和你婶婶刚刚说到口干舌燥了,他才终于肯放弃,简直是一头固执的蛮牛。贞雅,你说大家都是一家人,用得着那么见外吗?”
任贞雅面上笑意嫣然,一双倩目弯成月牙儿:“爸爸的性格,叔叔你也知道的,一旦做好了决定,基本上谁也劝不动。”
两年前她的母亲宋南英被检查出患有癌症,任贞雅自己还是一个拿着奖学金的大学生,妹妹正要准备升入初中,父亲那时候因不稳定的精神状态,已有十余年没有工作,根本没有任何经济收入。
彼时家里本就是靠宋楠英的工作勉强温饱度日,没有半点多余的存款可以挪用。
正是在这种糟糕得让人心生绝望的境地,是叔叔孙志昌一家慷慨解囊,借了一大笔钱给任贞雅一家,才解决了燃眉之急。
后来任贞雅正式成为演员,托福于叔叔和婶婶作为演员的人脉,也是受益良多。
虽然叔叔和自己爸爸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血缘,那仅有一半的血缘,隔了半辈子才相认的兄弟两人,就算把对方当成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也不会有谁来责怪。可孙志昌却义无反顾的决定帮助他们,所以任贞雅对于孙志昌一家是由衷的感激于心。
如果不是孙志昌当时伸出援手,他们也不知道要去哪里筹那一大笔手术费的钱,而任贞雅的演艺之路,肯定也不会走得这么顺。
孙志昌走上前几步,看着自己长子孙成民的画作,大儿子和任贞雅一样就读于艺校,专精美术科。他自己是看不太懂这些,不过他记得任贞雅也曾学过绘画,所以他问:“贞雅,你觉得成民画的怎么样?”
“成民比我专业多了,自然画的很好,只是有些细节的地方需要多多注意。”这是任贞雅出自真心的评价,她这些年一直断断续续的画画,不比孙成民的目标是进美校大学。
“老师说你的天分比我要高多了,如果你当年不是突然跑去戏剧科,现在肯定已经小有名气了。”
孙成民的美术老师是经由任贞雅父亲介绍的,这位老师曾长期指导过任贞雅,所以他自然也清楚在自己老师口中,对于任贞雅在绘画上半途而废的行为,是有多么的痛心疾首。
任贞雅窘迫地笑了笑,“老师居然还记得我呀。”
孙志昌一早就从长子那里听过这件事,他爽朗的一笑:“那你当初怎么会从美术科换去戏剧科了?”
“当年是受尹忠彬导演的电影启发,对戏剧表演产生浓厚的兴趣,而决定成为演员的,那部电影叫《不可饶恕》,里面河正宇前辈的表演非常精彩。”
对于尹忠彬导演的电影《不可饶恕》,孙志昌有一点印象,好像是导演本人的毕业作品,一度因为没有足够的资金和找不到演员的关系,而差点夭折。这部电影虽然本土票房惨淡,然而口碑却很好,甚至受邀去参加法国戛纳电影节。
正当孙志昌打算再说两句时,任贞雅身上的手机响起了来电铃声,她匆匆朝画室里的两人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急忙走出去接电话。
孙成民看向自己父亲,问道:“爸爸,堂姐该不会要赶回去拍戏了吧?”
孙志昌厚实的大手搭在儿子肩上,看着外面任贞雅面上复杂的情绪变化,说道:“成民,我想恐怕不是,可能是哪里出问题了。”
给任贞雅打电话的,是大树影视的代表金仲道。
他语气沉重的对任贞雅说出了一个坏消息:“贞雅,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一件事,应该会让你很难受,但你必须得学会接受。”
金仲道斟酌再三,决定还是用直白点的说法:“《道熙呀》那部戏,你不能演了。”
“……什么叫,我不能演了。”任贞雅脸色瞬间沉下,但接着她又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心浮气躁,必须得学会沉着应对。
“贞雅,郑朱莉导演她也对你感到很抱歉,可是这个演员,是她梦寐以求的合作对象,是她想要得不行,宁愿毁约也不肯放弃的演员。”
金仲道在得知消息的当下也觉得荒谬,“我知道在电影开机前的四个月,所有人员都定下之后,才闹出这种临时换角简直是笑话。不仅让外人看热闹,也让行内人看笑话。郑朱莉导演本人也知道这样做是背信弃义,可是那个合作对象,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想错过的人,说是导演本人的缪斯女神也不为过。”
既然金仲道都已经说得如此明显了,任贞雅怎么可能还听不懂:“所以你是说这个角色给裴斗娜前辈了,代表,是吗?”
当初《道熙呀》的剧本人设李英男,就是为了裴斗娜量身订造的,是按着她为原型创造出来的人物。只是后来裴斗娜的经纪公司方面表示她的档期挪不开,导演郑朱莉才会进行试镜选角。
任贞雅为了拿下这个角色,反复专研剧本长达半年的时间,然而现在她的努力却成了笑话。
不甘心吗?肯定是有的。
实际上她现在暴躁得想要发脾气,可是任贞雅没有,因为她明白与其在这里懊恼诅咒,还不如去想解救的方法。
“之前说是裴斗娜的档期无法调整,以这个为理由拒绝了《道熙呀》的邀请,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但显然她现在时间空出来了。裴斗娜本人也和郑朱莉导演表达剧本很有趣,只她一句话,足够让导演改变心意了。”
金仲道还在电话那头试图安慰她:“其实这样想一想也不全然是坏事。本来你《monstar》一杀青,你差不多是马上就要进《道熙呀》的剧组,而如果等《道熙呀》完成拍摄之后,你就要和《老千》的剧组汇合,这中间你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
《道熙呀》属于有望冲击国外电影节的文艺片,但《老千2》也是有潜力的商业片,本来要如何取舍也是难事一件。
“我之前已经和你说过了,我是不赞成你这样做的,但……”连金仲道都拿任贞雅倔强如牛的脾气没辙。
金仲道说:“既然现在《道熙呀》这边不能去演了,你也好趁着《老千2》开机前,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任贞雅的心里再不甘心也别无选择,这世道本来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残酷无情,不可能事事尽如人意。既然对方立下决心要干撕破脸皮的事,就等于已经做好豁出去的心理打算,还不如趁着他们占上风卖个好,给彼此都留下一块方便见人的遮羞布。
她合上眼,一捋长发,深呼吸一口气,然后问:“那么接下来公关稿要怎么说?”
“郑朱莉导演说这次是她做的不地道,所以公关稿就由我们这边发,至于要找什么理由,也让我们自己看着办。我想着就以‘《老千2》和《道熙呀》的档期有部分重合,为了不影响拍摄进度,因而决定辞演《道熙呀》’,你觉得怎么样?”
任贞雅揉散眉宇间的折痕,语气疲乏:“代表总是知道如何做才是最好的。”
刚挂了电话,任贞雅一回头就看到自己的父亲站在不远处。
他挨着门边,双臂交叉环于胸前,一双虎目炯炯有神,天生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认为自己与他一对视就先矮了三分。明明是有名的沧桑嗓音,但对着女儿时却柔情无限:“宝贝儿,怎么了?”
“没事,只是刚推了一份工作。”任贞雅摇了摇头,她不想让家里人为自己操心。自从母亲宋南英患癌之后,比起试图担起一家之主责任的父亲,她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家里的顶梁柱。
“撒谎是不好的行径,你也知道我有多讨厌别人对我说谎。”
任贞雅轻笑出声,视线移向院内的盆栽,没有正面回答父亲的问题:“智秀呢?”
“你妹妹刚玩累了,我哄着她睡下了。刚一过来就看到我可爱的宝贝儿受人欺负了。”
他对着自己女儿张开双臂:“我最了解我家大宝贝儿了,你以前每次一觉得自己受委屈,就不敢看着人眼睛说话。过来,让爸爸给你一个温暖的拥抱。”
“我也不小了。”任贞雅半是无奈,半是顺从的走过去,投进自己父亲的怀抱中,闻着他身上传来的熟悉的柔顺剂的味道,她声线忽然哑了:“爸爸,我是真的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