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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能光收钱不办事啊,否则传出去我们的名声可不就坏了——少奶奶的钱还是等我们办完事,你想报复那个女人的时候再给我们吧。我们保证让您满意。”
禽兽的胃口越来越大,且没有为了钱放过她一马的意思。彩儿眼睁睁看着几个人狰狞地笑着个人伸出一双手,控制住了像落叶一样发抖的身体。
“放手,不许碰我!”尽管力量悬殊,但彩儿还是挣扎了——也只剩下无力的挣扎了。
她的大氅很快被扯下来丢在地上,里面的衣裳也一件一件被撕裂,冬天的雪地白而冰冷,衣衫尽碎的女子被推倒在地,那样的柔弱无助。
冬天的乌鸦没有飞走,清楚地看见这一幕,发出愤怒的叫声。可是彩儿并不是它们的一员,因此它们能做的只是叫几声而已。
“大哥,求你们放过我吧。求你们,我会给你们很多钱的……”愤怒已经没有用了,彩儿软下来,哭着哀求。
然而,哀求也没有用。黑色的影子压下来,她动弹不得,忽然就感觉到了绝望。那么清楚。
“啊!”彩儿陡然尖叫,一个恍惚,身体一阵恶寒睁开了眼睛。
四周寒风侵袭,夜色浓得如同墨汁。树上成群的乌鸦乱叫着,还是那样嘈杂。
这是哪里?身边的人陡然不见了,彩儿莫名,四处看了看,脑子迷迷糊糊。
“啊——”陡然又是一声尖叫,尖锐刺耳,仿佛从心底发出。彩儿的心内又是一哆嗦,冷的全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她转过头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
一个大宅子里,有一个人打开大门进去,而房间里已经响起了两个女人的叫声,慌乱而惶恐。
忽然间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一幕——
“你们去,毁了她的清白……你不去也改变不了什么……是,少奶奶,不会让您失望的。”
混乱的情景在脑海中一一掠过,彩儿身体抖着,几乎要瘫倒。
强暴!听着都令人寒战。刚才自己亲身经历的那个梦境让她再也站不住。
“住手、住手!”她拔腿朝着房子跑过去,一边跑一边失声嚷嚷着。闯进虚掩的大门,经过宽敞的院子直奔人影零乱的屋子,砰地一声撞开房门,彩儿踉跄着冲进去。
“住手、住手!”她歇斯底里对混乱的人们叫嚣。
人们的动作一滞,纷纷回头看疯子一样的女人。阿梨的衣服已经撕裂成一片片碎布,白如玉的身体跌倒在地上,被几个人摁住了。
“少奶奶,怎么了?”那些人不明白。
“给你们钱,你们拿着钱出去。”将比说好的多几倍的银票扔在地上,彩儿用尽全身力气冲他们喊,“走,我不想再看到你们——滚!”
人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阿四起了带头作用,率先走过去捡起了地上的银票。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松开了地上的女子,来到阿四身侧看着数钱,数量让他们很满意。
屋子里很快就空了,空到只剩下两个女人的呼吸声。
衣衫破碎的女子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彩儿。她盯着彩儿的脸,一瞬不瞬。彩儿也看着她的眼睛,不知道做何表情。
走到彩儿跟前,阿梨脚下一软跌向她,彩儿下意识地伸手扶住她,腹内忽然一凉,彩儿惊讶地低下头,看到阿梨扬起的脸,那一双美丽的眼睛里蕴藏的仇恨刷地一下子抽出来,如一把锋利的剑。直接刺入她的身体。
彩儿伸手握住插进肚子的匕首,阿梨狞笑着,又加了一把劲,匕首更深一步。痛,在最初匕首的锋利和震惊之后终于显现了出来。彩儿吸一口气,温暖的血液从伤口涌出来,浸湿了衣衫大氅,也没过了白皙的手指。滴滴答答的落到地上,绽放出一朵朵妖娆的桃花。
“去死吧。”憎恨从齿缝出来,嘶哑的声音让这份恨意更加苍凉和强烈。
“就那么恨我?”彩儿心寒,比知道当初的背叛还要心寒。
“是你先害我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十几年的感情。说好要一辈子做朋友的。可是你呢?只是为了一个男人就变成这样。不希望我和他在一起直接说啊。为什么还要假惺惺地祝福我,如果你一开始说了怎么会有后来的事呢。”
“……”
“是我看错了吗?你真的是那样的人?我真的是你的朋友吗?你对我的人品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你不相信我是真心为你好吗?”
“……”
“你就那么恨我?就那么希望我变得悲惨?我悲惨你真的就幸福吗?”
一连串的诘问,阿梨泪流满面,眼中的仇恨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痛苦。然而偏执仍在。手上的力道又转了两下,让受伤的人死得更彻底一点。
呵。原来阿离的心内也有这么多的痛苦和不满。她为什么不说呢?她们都不说。表面看得见平静,其实早就千疮百孔。
身体软软地倒下来,一地的血。断气之前的最后一丝意识,模模糊糊地听到一些话,看到一些画面,似乎是场景的转换,有一个听着熟稔却想不起来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时辰已到,斩!”一个浑厚的声音带着无限的威严和杀气。
刑场之上,阿梨穿着死刑犯的衣裳跪着,垂着头双手被反绑。一个刽子手手持锋利的大刀,在正午的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他像走仪式一样挥动几下后猛地朝着阿梨的脖子砍去
杀人者死。阿离杀死了薛家少奶奶,这是她毫无争议的结局——血喷涌,人头落。一切终结。
然而,何必呢?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晶莹如露珠。弥留之际的女子为这世界留下了最后一滴液体,不是血,是眼泪。
23
当的一声响直冲心底,彩儿一惊,身体猛然一跳。又是啪的一声响,手中的茶盏落地,残茶洒了一地,也碎了一地白瓷片。
“呃,你还好吧?”花中的白衣店主回头,恰好看到女孩子的失态,关心着问了一句。
“啊?”彩儿茫茫然地抬起头,看到店主如雪的白衣和浓墨一样漆黑的长发,定了定神,才想起自己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