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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李睿修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忽又觉得自己在这个世上不当隐世修行,应该行走世间,去发现有趣的东西,去破解那些未知的谜团。
牢房里面还关着另一个个人,那人此时正在对面的墙角坐着,在昏暗的月光映照下,可以看到那人面黄肌瘦,身形佝偻,仿佛是个倒霉透顶的扒手,但在李睿修眼里却有些不一样的东西。
那人的周身围绕着一些文字,在夜光中发着幽蓝色的光,那人脸旁写的是‘监视’,身子旁边写着‘浅表伤’‘用刀高手’‘精气十足’‘从军’。李睿修的大脑还是有些混沌,却同时又在高速的运转起来,这些文字串联起来,描述了一个当兵的人,还是个用刀的高手,为了监视一些东西,故意弄的伤痕累累进了监牢,但其实内里是精气十足的。
李睿修起了一些兴趣,开始仔细打量起那个人来,那人身边的文字变得充实起来,胸口的衣襟上写着‘吃了精粮’,手边写着‘有侦察经历’‘在高级朝廷部门任职’‘受过良好的教育’。结合这些文字,李睿修几乎可以断定出这个人来自六扇门了,由于公务的原因在这里监视着一些东西。
回忆起刚才的情景,那人在看到有人来探监自己的时候表现出了强烈的关注,对于自己能够正常说话与人交流表现出了镇惊却又立刻转为深思状,看到自己的眼神就立刻回避,种种迹象表明这个人是来监视自己的。自己有什么值得监视的?李睿修摇头思索,马上就有了答案,不过无外乎是身份什么的,政客的手段想想都会觉得无聊。李睿修眼皮耷拉下来,觉得十分无聊,好想来点尼古丁贴片……
牢房中的另一个人名叫王四,是新皇登基,六扇门整个被武德帝掌握,他在六扇门中地位并不高,得到的命令就是监视李家的人,看还有没有余孽想要劫囚牢,或者传递什么东西,但他被分配到了这个疯癫的李睿修一个牢房,李睿修每日疯疯癫癫,欺负他他也不言语,自己一个人呆着撞墙说胡话,着实没什么特别的隐情,而且他明天就要被问斩了。就在王四觉得任务马上就要完成的时候,李睿修却突然意识清醒了过来,还和一个老仆交谈了近况,之后就是一个人默默撞墙,王四立刻警醒起来,观察李睿修的行为,看着似乎是醒了却又有些傻傻的,但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王四不敢轻易判断,只能更加密切的注意李睿修的神态。
正在此时,李睿修停止了撞墙,呆坐了一会突然一甩衣袍站起身来就迈开大步往牢门走去,王四被吓了一跳,只觉得此时的李睿修眉宇坚毅深邃,背影孤高巨桀骜,当年六扇门围捕追杀过的大漠刀客也比不上他此时的通身气势,只见李睿修三两步就跨到了牢门口,对着牢门一甩右手,王四直觉的木门会被他击飞出八丈远,而此人要大摇大摆的越狱了,至于自己绝对不合他一击之力,想要阻拦无异于螳臂当车。
只听得‘嘣’‘嘣’两声。
半晌后传来王四的一声嗤笑,暗骂一声“果然是个疯子”。两声响动,第一声是李睿修的胳膊结结实实的砸在了木门上的声音,他自己被震得退后一步,第二声就是他被冲击力反弹,直接晕倒在地的声音,而木质牢门,毫发未损,只是吱呀着轻微的晃荡了两下,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王四检查了一下倒地不起的李睿修,将今夜的异状报告了出去,又回到了蛰伏的状态,不过没多久,他就接到了另一个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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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眼,天色已经蒙蒙亮了,李睿修的眼前是轻纱薄帐,空气里飘散着徐徐的花香,身上盖着的是丝滑的锦被,仿佛又回到了李府,在他还有些回不过味儿来的时候,耳边就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驸马爷醒了,可是要用水?”
李睿修顺着声音转过头,看见了一个身着翠色衣衫梳双丫髻的丫鬟,丫鬟约莫才十三四岁,端着青瓷茶盏走了进来,圆圆的脸蛋,这个年龄的女孩散发着青春的气息,而又天真可人,总之都不会难看,十三四岁是可以议亲的年龄了,曾经的李睿修也会因为书中对女子的描写而对身边的丫鬟产生不一样的情愫,但现在李睿修突然觉得无法用以往的眼光来看待她,总觉得这就是个孩子而不是女子,他摇摇头,是了是了,在仙界,二十岁的女子方能成亲,十三四岁的女子那还是孩子,若是对孩子起了心思,那就是犯罪。
那丫鬟将茶盏已经捧到李睿修的身边了,李睿修也确实有些口渴,正要起身喝水,忽的一阵头疼,又摔在床上,引得丫鬟惊呼出声,就要伸手去扶,却听李睿修低声道:“不要在这里像只母鸡一样乱叫,你的尖叫让我不能呼吸了!”
丫鬟吓得连忙捂住嘴,李睿修再次起身,不复刚才的温柔无害,他面带傲慢目光如炬的扫视了一圈房间,最后落在丫鬟身上,丫鬟被他看得手足无措。此时李睿修的眼中世界已经变了样子,轻纱帐旁写着‘贡品,使用多年’,珠帘上写着‘女子用、陈旧’,家具上写着‘官家用、陈旧’,而丫鬟身旁写着‘十三四岁’‘害怕’‘懦弱’‘心眼实’‘疲惫’‘皇家婢女装、旧’,她手中的茶盏写着‘下等贡瓷’。
李睿修艰难的思索了一会儿就有些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盯着丫鬟却仿佛又是在自言自语的说:“所以说政治的阴谋已经让我从牢房到了一个豪华的皇家庄园,看来是个给女人住的客房,我还有什么值得发掘的价值,为什么不趁着好时机把李家全部斩草除根,是了,因为李家还有什么人没有落网或者财富没有被找到,需要一个最具血缘关系的人来钓鱼,为什么是我,因为我在宫里,对了,因为宫变的时候我也在宫里,所以我还有价值,我果然还是命悬一线吗?可惜肮脏而愚蠢的政治家们找错了人,我可不是一个任人摆弄的蠢货,哈哈,可是我居然还要被一群蠢货监视,真是太无聊了!”
丫鬟战战兢兢的说:“驸马……”
“闭嘴!”李睿修怒瞪着丫鬟:“纵使你只是个孩子,可你也已经出来工作了,就不要再一副孩子的作态,如果你真的有一点脑子的话,你就会明白照顾我根本不是你职责范围内的事情,派你来的人只是在推脱自己的责任,管家再白痴也不可能让一个丫头照顾所谓的驸马,这是小厮的职责,你根本就在做不属于你的工作,所以赶快滚出去,不要进我的房子,儿童就是灾难,特别是和你这种搞不清状况的笨蛋,和你呼吸同一片空气真让人窒息,你的思维扰乱了我的思考。”
“是是,奴婢这就退下。”小丫鬟被李睿修一通讽刺,还是很努力地抓到了李睿修让自己滚出去这个重点,于是惊慌失措的逃出房门,回到下人房才吓得失声痛哭,而李驸马阴晴不定、虐待丫鬟的事情很快传遍了全府。
李睿修起身,捧起青瓷茶盏饮尽温水,将茶盏举在阳光下,对着茶盏仿佛对着一个老朋友一样的说:“所以,我要赶快离开这里,溜一群监视我的蠢货满街跑或许是个好主意,这样他们能想办法找一些更有创意的方案来监视我,那样生活会有趣很多,但我也许不该对他们的智商抱有期待,和蠢货捉迷藏只会让我自己变成无聊,但绝对不会比现在还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