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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膳,苏晴风正要上床午睡一会儿,却听见外头有小斯大声通报:“六小姐求见!”
原本已经服侍苏晴风换好衣服的冬儿有些犹豫了,苏晴风却挥挥手,道:“让她进来吧。悫鹉琻晓”
苏晴怡入了次间,恭敬的行了礼,才道:“三姐姐,晴怡有些话想要单独跟你谈谈。”
苏晴风递了个眼神给冬儿,冬儿立即明白,退到次间外守着。苏晴风这才细细的打量了一下苏晴怡,发现她的眼睛红红的,显然是方才哭过了。
“六妹妹,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好歹也是共同合作过的人,苏晴风自然也不敢小看这个苏晴怡。
“我……”苏晴怡咬咬唇,一脸的欲言又止。苏晴风挑眉,却是没有追问。
“呵呵。”苏晴怡忽然无奈的轻笑了一声,有些自嘲的:“三姐姐,晴怡一直都以为自己是整个苏家隐藏得最深的人,跟你联手之后才明白什么叫做一山还有一山高,三姐姐你的手段比晴怡不知道要高明多少倍。”就是昨日那招置之死地而后生就让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六妹妹,你过谦了。”苏晴风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发现她说得情真意切,倒也不像是在可以讨好自己。
“若不是跟三姐姐你联手,晴怡也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报得了仇呢。”苏晴怡说罢,低着头,手里轻轻拿起一杯茶,却并没有喝。
“可是你报了仇,心里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快乐,对吗?”苏晴风神色淡然,确实一句话就说出了事实。
被苏晴风一语点中心事,苏晴怡有些讶异的抬头,接触到苏晴风纯净如水的目光后,又忙把眼神移开,跟苏晴风的眼神对视,只会让苏晴怡觉得自己更加肮脏不堪。道:“三姐姐,你果真是很聪明。”
苏晴风内心叹了口气,才道:“六妹妹,不是姐姐我聪明,而是你的眼睛出卖了你自己,若是你真的轻松开心,又如何会哭呢?!”
“有些时候,太过纠结于报仇也未必是件好事,学会放下其实就等于放过了自己。”苏晴风道:“有些人有些事,不该执着的时候就学会忘掉吧。”
“也许吧。”苏晴怡听了苏晴风的话,又十分认真道:“三姐姐,其实落霞之死,是我干的。”
听见苏晴怡这么坦白的说出来自己是凶手,苏晴风有些讶异,不过她更讶异的是她说‘是我干的’,显然就是要把所有责任都揽在身上,她是怕自己知道苏盛也有份之后会对他不利?
见苏晴风狐疑的眼神,苏晴怡以为苏晴风不信,便急忙道:“落霞她千真万确是被我推进井里的,若是三姐姐要晴怡一命抵一命,晴怡也绝不说二话。”
瞧她这么认真的样子,苏晴风忽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良久才道:“其实,落霞她其实并没有死,所以你也不需要一命抵一命了。”
什么?落霞她没死?苏晴怡心里一惊,随即又坦然了:“这么说,其实三姐姐你一早就知道晴怡的所有事了,对吧。”
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一半一半吧。”苏晴风说的也是真话,她最初以为落霞死了是因为苏晴云,所以根本就没有把目光投向这个一向低调的苏晴怡身上,知道她和苏盛*的事,最先也是因为落霞死而复生,告诉她的。
果然,苏晴怡脸一红,然后默默的低下头。
苏晴风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知道了别人最不愿被人知道的秘密,这时再说点什么话,恐怕苏晴怡听在耳朵也会觉得是一种讽刺。
这也许,就是别人常说的: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吧。
“六妹妹,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苏晴风喝完了一杯茶,琢磨着此刻苏晴云的心也已经恢复平静,才问。
“我……”苏晴怡无力的笑笑:“晴怡还能有什么打算,这么一具肮脏破败的身体,嫁人已经是不可能了,走一步是一步罢。”
经过这些日的接触,苏晴风发现其实苏晴怡的心地并不坏,只不过她一直被仇恨蒙住了眼睛,一心想要为亲生娘亲报仇,才一步错,步步错。
苏晴怡又道:“三姐姐,妹妹不打扰你休息了,先行告退。”
苏晴风笑笑,并不说话。果然,苏晴怡走了几步,又停住了脚步,有些犹豫的道:“三姐姐,你……你能不能帮晴怡一个忙?”
其实苏晴风的心里已经猜到,却仍然不动声色的道:“你说吧。”
“我……我……我……”苏晴怡如此反复的我了几声,却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苏晴风的跟前,道:“晴怡恳求三姐姐救救四哥。”
“他怎么了?”
“他……”苏晴怡略一咬唇,才道:“我每次跟他交合时都服用了合欢散,长期服用合欢散之后交合,可以让一个正常男人丧失那种功能,近来几次就证明药效已经在四哥哥的身上发挥效果了。”
“三姐姐,你说得很对,虽然我是报仇了,可我并不快乐。”说罢,苏晴怡竟然嘤嘤的哭了:“我恨的人是李氏,不应该把四哥哥也牵扯进来,其实,他一直对晴怡很好的……晴怡救救你了,三姐姐你救救四哥哥吧。”
苏晴风的嘴角抽了抽,虽然她之前就已经猜到苏晴怡开口求她的目的跟苏盛有关,可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会……自己又不是大夫,怎么帮?
见苏晴风犹豫,苏晴怡又哭着哀求道:“三姐姐,你去求求玉世子,相信他一定有办法的。”
对哦,差点忘了玉无双,貌似他的医术还真是挺高的。苏晴风点头道:“好吧,我尽量试试,不过行不行就得看天意了。”
“谢谢三姐姐。”苏晴怡虽然已经尽量止住哭声,可抽噎声仍然不断。
“六妹妹,你起来吧。”苏晴风过去扶起她,悠然道:“其实你也不必如此悲天怜人的,姐姐瞧程浩表弟为人不错,和六妹妹倒也是相配的。”
“三姐姐说笑了,晴怡有自知之明的,程浩表哥是不错,可晴怡配不上。”苏晴怡道。
“六妹妹,你又不是断胳膊少腿的,怎么就配不上了程浩表弟了?”苏晴风语气严肃认真起来:“程浩表弟对你似乎挺上心的,若是六妹妹也有意,姐姐我愿意助你最后一次。”
——枫翎鱼《一等阴毒女》——
与此同时,苏晴雪带着丫鬟小莲去了书房。
得到通传之后,苏晴雪才恭敬的入内,朝苏建平行礼道:“晴雪见过父亲。”
苏建平“嗯”了一声,上下打量了一眼苏晴雪,片刻之后才道:“雪姐儿,你如今的言行举止是越来越好了,严妈妈果然教导得不错。”
“晴雪多谢父亲夸赞。”苏晴雪语气恭敬答道。
苏建平虽然如今对何姨娘是厌恶至极,可毕竟不关雪姐儿的事,又见雪姐儿如今是规行矩步的,心里还算是有几欣慰,道:“难得你懂事了许多,明日你便要嫁到三皇子的府里头去了,到了那边,你可要循规蹈矩,莫要使什么小性子了。”
这番叮嘱自口中说出来,苏建平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又想到近来一而再再而三发生的事情,或许是因为雨姐儿及云姐儿都去了,剩下风姐儿一直怨恨着自己,雪姐儿明日又要嫁出去,才突然发现亲情可贵吧。
苏晴雪诚恳的应道:“父亲放心,晴雪一定谨遵父亲教诲的。”
“嗯。”苏建平对这般乖巧懂事的苏晴雪十分满意,挥手让她退下,道:“你下去吧,剩余的事,我已经交给严妈妈代为处理了,她会好好提点你的。”
谁也没想到苏家经过昨日之争斗后,掌管苏家后院大事的权利居然落在了严妈妈的身上。
严妈妈本来出卖了老夫人还觉得诚惶诚恐的,可得到苏建平的命令之后,便也不再害怕了。
苏晴风果然没有骗她,出卖老夫人,她真的可以得到苏家的掌管权力,这可是一个做奴才的最高荣誉啊,从此她再也不用低声下气地讨好老夫人,再也不用帮她为非作歹的干一些违心的坏事……
苏晴雪却并没有退下,而是语气十分恭敬的道:“父亲方才说的,晴雪必定会铭记于心,只不过晴雪明日出嫁,心中却是有一心事未了。”
苏建平抬眼扫了苏晴雪一眼,皱着眉头问:“什么心事?”最好不是为何姨娘求情,否则他立马就会把她轰出去!
苏晴雪不急不躁的道:“明日晴雪便要嫁给三王爷,这些年来,多谢父亲的养育和教育之恩,只是昨日之事,晴雪也自知是姨娘的错,晴雪不敢替自家姨娘求情……”
“只不过,母亲已逝,我姨娘她又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刘姨娘她……晴雪怕她为云姐儿的事而一蹶不振,父亲的身边便再没有人服侍了。”苏晴雪说得十分诚恳,又道:“所以,晴雪恳求父亲让陈姨娘回来吧,慈云庵日子清寒,若是得到父亲照料,她以后会定必会好好服侍父亲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