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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野秀一请了一周的假。
回魔界去了吧。幸村想着,他们现在压根不适合见面。自从那种平衡崩坏后他就无法再调整面对藏马的心态。
历史课的老师在上面唾沫横飞的讲述那段黑船事件的故事,讲到桂小五郎时还提了一下传说中是高杉晋作写给他的‘三千世界鸦杀尽,与君共寝到天明。’
已经无法再听下去了,他就翻了一下国文书,找出里面夹着的俳句书签。小小的,很精致,里面装着秀美文雅的句子和几片干掉的樱花瓣。
窗外的天光很静好。
同桌的泽田纲吉已经支着下巴睡着了。
指尖轻小的樱花瓣很脆弱,只是稍微的触碰就有些皱褶,岁月也是这样容易褪色的吗?
明明是期待着的无比安静的生活,可是却因为缺少了一个人而黯然失色。幸村天性并不是不去争的人,只是这一次站在岔路口胆怯了,无法决定该往左往右。
“不过,我真的没有后悔瞒你,至少我还有美好的时光去回忆。”
遇到爱,人总是格外的胆小。恐惧着揭穿,恐惧着改变,试图抓住却把人越推越远。
他再一次看了一下后座空掉的座位,微微阖上眼,牵出苦涩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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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的风依旧腥甜而充满杀气。
愚者荒原上已经满是荒草,这里的妖怪异常的温顺,据说是和三十多年前的一个事件有关。藏马很不想来到这里,因为他就是在愚者森林的尽头,去的人间界。
他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的心情。五百五十年,陪着他最久的就是鸢,可以说最了解他的人也是他。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被自己寄予厚望,甚至认为在他死后也能让盗贼团继续存在的家伙,眼睛都不眨就用他的下属作为代价,换回了自己的命。
即使是他给了他第二次生命,给了他遇到母亲与幽助,飞影,桑原的机会,他却很难彻底放下那一段过去。他清晰地知道,再一次遇到鸢的时候,他心口腾起的那一阵疼痛的窒息,与得知他封印过去的巨大空落。
‘现在杀了他是无意义的,因为他不记得最后的事情。’给了自己这样一个理由,藏马自欺欺人的来到他身边最近的地方。还如以前一样的相处,只是多了些暧昧不明,也多了隔阂。各不提及过去,他们看似平淡的相处下,却汹涌着暗流。
那是爱与仇的矛盾。
藏马知道幸村隐瞒自己的原因。恐怕也出于与自己相同的感情。这是身为人类的软弱。影响着果断的魔界盗贼却也会用谎言自欺欺人了。
静静的回忆的藏马一边走着,一边随手用鞭子抽碎一个袭来的低级妖怪,残肢落了一地。
远方躯的百足奔腾过荒原的声音不绝于耳,用邪眼看着四周的飞影抱着臂坐在百足之上,一方的低级妖怪的妖气消失的格外快速,感受到异常的飞影看了一下方位,那里是愚者森林,他们仙水之战时降落的地方。
那时候的藏马表情很奇特,复杂却怀念。
以速度见长的飞影皱眉,闭起头顶上的邪眼,随口对边上的下属吩咐了一句,然后就闪身消失了踪影。
果不其然,是藏马。
“喂,藏马,你怎么又跑来魔界了。”酷酷帅帅的小个子妖怪右手臂上还缠着绷带,在百足运行的风中,他的披风随意飘舞着,人未到声却先到,在藏马抬头的那一瞬就站在了他的面前,随手拉了一下领口。
“啊,大概是来探亲?”表情无异的妖狐说道。
“上个月才来过,鬼才信。”
“……心情不好,来逛逛。”藏马穿着米色的风衣,休闲长裤很好的勾勒出他的身材。他倾身微笑着对他的战友说道:“飞影,你现在在躯那里过的怎么样,上个月的家暴事件结束了吗?”
飞影拿出了他的剑,架在了藏马脖子上,恶狠狠的说:“死狐狸你想死吗?谁和她家暴了?”
“不是为了巡逻问题吵得天翻地覆,躯割开空间把你关了小黑屋?”
“……你来魔界就是问这样愚蠢的问题?”
在飞影一副你终于撞到头了的表情中,藏马敛眸,掩盖住眼底更加复杂深沉的东西,随意的问道:“大概啊,呐,飞影,如果你特别在乎的人背叛了你,你会怎么干?”
“杀掉。”
“……如果下不了手呢?”
沉默了一下的飞影像是不认识藏马一样的抬起眼,赤红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在他眼中妖狐还是与平常无异,一样的微笑和一样的温润,只是看着他身后那一堆断肢残臂,就可以知道这个人已经在爆发的边缘。
“你?下不了手?”在当年同伴中和妖狐认识最久却也最了解他的飞影微微提高了音量。“谁能让妖狐藏马起这样大的感情波动?”
“这个嘛,可以说是故人……吧。”
“你的故人?黄泉听到了一定会哭的。”
“和他有什么关系?”藏马略挑起眉,却不笑了。沉下脸的妖狐总是带有一种格外鲜明的威慑感。
“他也是你的故人,你却二次背叛了他。”飞影嗤笑一声。“告白失败的笨蛋,只能自己造个孩子玩了。”
“我和黄泉并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以前被幽助那个单细胞搂着脖子打趣和黄泉的关系都没有生气的藏马如今十分反常,这样清晰的对比,让飞影知道了现在藏马到底陷入了怎样的怪圈。
“喂,是恋爱烦恼吧,真是个蠢问题。”和躯自然而然在一起的飞影从来没这样烦恼过,他与躯有相似的过去,彼此吸引就这样相处了下去。但是显然藏马的问题还要更加复杂一些。藏马是个非常执拗的人,从他在魔界擂台赛时对战躯手下的第一战士时雨时,只用人类的形态就能看出。
“好好对比一下,你烦恼的那个人和其他的人有什么不同。”丢下这句话,飞影就转瞬间消失。他知道现在该给藏马仔细思考的时间。
“不同……吗?”
藏马不知不觉已经走进了愚者森林。故地重游,熟悉的路让他有些恍惚,森然浓荫遮天蔽日,脚下被碧色的青苔牵绊,幽深的黑暗中似乎有什么在蠢蠢欲动。龟裂粗糙的树干横生枝节,盘曲错杂,一丝微光漏入其中,投射下斑驳的影子。
记忆还未驱散。这里有一株魔界孢子,以疾射颗粒状的粉末攻击人。经过这里的时候他没有受伤,有人帮他全挡住了。
这里有藤萝挡道,他在这里接受了那个人输来的妖气。
……
似乎是非常温柔的记忆,带着一些沉淀的浓香,丝丝缕缕的环绕在他的身边。脑海中的片段破碎凌乱,悠长如水的笛声漫漶了时光。
记忆中是这里。
可是越往前走,藏马却觉得不对,周围到处都是烈火焚烧的深黑,四周的植物枯朽着向天,踩在地上全都是烧焦的痕迹。这一片明明是茂密的灌木丛,却成了这般模样。
能够改变地形的妖气……
藏马俯□子,触摸了一下烧焦的植物。作为植物支配者他能够读取植物上的妖气。
怎么可能?是鸢的。
藏马抿着唇按捺住心中的震动,向前疾步走去。前方满是妖怪的骸骨,如修罗场一般,火焰烧出的沙灰层层堆积着,是苍冷的铁灰。藏马每走一步都要把脚从那沉积的骨灰中□,偶尔有秃鹫俯冲而下啄着白骨。高远的山崖依旧横绝在面前,天空慢慢地阴沉下来,*在堆积。
三十五年前,他死后,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藏马觉得他有些不想去知道了。一种油然的惶惑蔓延在心里,以人类的姿态行走在魔界,原先在妖狐心底压抑的东西,都被人类的感情千百倍的放大。
前方,就是他倚着的山崖。
他走上前,在灰烬中捡起了一根黑红色的发带。上面是干涸了多年的血迹,把整条丝带染尽。轻轻抚摸着上面的复杂纹路,藏马恍然一愣,喃喃自语:“是我最初……送给他的吗?”
陡然,少年的眼瞳一缩。
无数的惨烈场景灌入他的脑海,以这条遗物为线索,三十五年前的真相在他面前不可置疑的展开。
同归于尽的决绝。
以身赎罪的觉悟。
刻骨铭心的爱恋。
……
他为了妖狐藏马的骄傲,奋战到了最后一刻。
经年已逝,故地重游的藏马才在此时明白,当年送他离去的代价该是多么的沉重。漫天遍野的红莲之焰,烧红了整个天边的落霞,驱散了无数的阴翳。
天空被云笼罩,暗沉了下来
“……真是个白痴。”藏马轻声的低喃道:“我可不会感激你啊,我可是说了要杀了你啊……蠢透了。”
真是蠢透了。
雨渐渐地从云中滴落。云层之间微末的天光被遮掩笼罩,远处的森林显得更为幽深,而此地的战场遗迹上,断了的枪插入松软的灰中,上面残破的红绸带还在飘扬着。
藏马的红发被风吹拂,米色的风衣被雨水润湿,雨水顺着他侧脸的轮廓滴入脖颈,而他则是攥着那一片发带,静静地在回忆着什么。
经年之后,鸢辗转人世,受尽离殇。他则是渐渐如他所想,学会爱与温情,学会关怀与慈悲。
再见之时,有情难诉,生死苍茫。
作者有话要说:
收养我吧,我很好养的。
这是前面有亲提过的梗。
在幽游剧情的时候,藏马刻意避开了他死掉的地方,没去看。也许是在魔界没打听到鸢的消息后,有些不愿意去再度回顾那段经历。可是这次冷战(对就是冷处理)中,他想起,所以要回去看一看。结果看到了断垣残壁和战场,然后发现了当年的灰烬与唯一被保护起来的遗物。
再度看到那一片他所没有的记忆,给他的震动无疑是巨大的。
于是我们可以顺利的把这条西皮线HE了……
收养我吧,我很好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