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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3日夜
正好是周末,迹部家的轮船在港口出航。
前来晚宴的大多是上流社会的人,还带上自己的儿子女儿,保卫人员都用的是迹部家自己的,都经历过严格的排查,轮船的每一处都进行了检查,以免基德提前混入制造混乱。每一名来宾都必须凭借邀请函在轮船登入口领取一枚金色的胸章,都有特殊的代码,只有领取的人才知道,如果作假或者记不得代码,都会被警察抓起来。
展览宝石的地方被团团围住,甚至放上了重力探测仪,只要有羽毛那样的重量就会发动机关。
此刻幸村正在轮船上吹着海风,看着暗色的海面,他不禁想起了那一个大雾天,在快从未远川入港时却看见了庞大海魔。
叶王,闪闪和时臣先生他们,现在都还好吧。
据说叶王和闪闪不知跑去哪里打了一场,回来后就打算一起上路,谁知道这一个日本的阴阳师和一个古苏美尔的王是怎么混到一起的。迪卢木多好像是跟着小景的,不知道怎么样,有没有补♂魔。
“哟,精市,好久不见了,答应本大爷的友谊赛呢?可别要爽约啊。”华丽又富有质感的声线从背后传来。迹部景吾穿着昂贵的银灰色西装,胸口别着一朵玫瑰花的金色胸针悠然漫步走来,如一名从中世纪走出的贵族。
“放心吧,我不会食言,不过冰帝也要变强才能招架立海大,不要输得太惨啊。”转过身用手肘抵着栏杆,蓝紫色发的少年的背景仿佛开出朵朵百合,语气却是柔和中带着挑衅。
“真是不可爱的性格。上次感觉如何?冬木市医院的设备可是太差了,还拒绝本大爷帮你转到东京最好的医院。”
“放心吧,我的身体没那么弱。”
“……刚从疑难杂症中痊愈的人没资格这么说。”
知道和这位总是要求华丽的大爷讲不通,幸村换了一个话题:“小景,我的班里有几个同学想去试试看抓基德,可别让他们被警察找麻烦啊。”
“遇上我家的安保人员还好,东京警局搜查二课的那个中森警官还真是不华丽,遇上他们可能会误伤。”迹部皱了皱好看的眉,然后偏了一下头示意他听那里。
鸣动的海涛与轮船破水而行的声音夹杂在一起,轮船内部的舒缓音乐隐隐约约,听不清晰。只是热血警察们嘹亮的声音响彻了甲板。
“很好——!每个人的脸都捏过了——!基德,你要是再敢进来的话,一定会把你关进监狱!”一个中年的警官在那里大着嗓门教训部下,一列站得笔直的警察热血的跟着呐喊。
“不,小景,我是想说,如果警察去堵他们的话会被误伤,那就讲不清了。”
即使经历过冬木市圣杯战争,还是不习惯非日常的迹部景吾嘴角狠狠一抽,说道:“你指的是……喂喂,你的同班同学到底都是什么人啊?”
“啊,大概就是把抓捕国际大盗当成实践课题的奇葩吧。”幸村语气平平,摊了一下手。“很不幸,我也被拉入其中。”
迹部:“……你们的老师真的承受得住这个课题?”
幸村不确定的说道:“应该……能吧。”
“……你那不确定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啊喂!”
这时,一个红发少年向这里走来。身姿笔挺,贴合身体线条的西服很好的勾勒出他的削肩与腰部,柔顺的玫瑰红色的发自然的垂在耳的两侧,微卷的长发在后脑松松的束起。碧色的瞳仁沉淀着超乎常人的清醒智慧,唇角翘起的弧度也异常的好看。
他随手拍了拍自己手臂上沾上的灰尘,然后走到幸村的身边。
“呐,这是我的后桌兼邻居,南野秀一,当然,也是我重要的人。”幸村弯起眼眸,拉过他的手介绍道,语气中有着淡淡的炫耀什么的自豪。大意就是‘这是我西皮,你看多优秀啊’。
“迹部景吾。觉得对方非常符合他的品味,尤其是对方身上淡淡的蔷薇馨香与玫瑰色的发,迹部很满意的伸出手。
藏马也伸出手,礼节性的握了一下,然后轻描淡写的点出:“力量不错。”
这人不简单。迹部眼神一凛,但是在幸村把手放在两个人的肩膀上时和缓下来,幸村淡笑着说:“不用紧张,秀一不是敌人。再说你还有迪卢木多呢,是吧,被骑士守护的女王陛下。”
“女王?这个称呼未免也太离谱了吧。”
“哪里,我只是觉得很有趣呢。”
不愧是迹部家。豪华轮船的内部装潢有种复古的巴洛克风格,水银灯垂在顶上,散发着银白色的光芒,殷红的玫瑰装点着墙壁,还挂上了昂贵的名家油画。铺着精致桌布的取餐台上,高级海鲜,松阪牛肉还有各色精致的水果,香槟陈列在上面,井井有条。
随着迹部走入宴会场地的幸村和藏马果不其然的看到了熟人。泽田纲吉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面容温润,唇角带上温柔的笑,注视着身边各异的人。他走在这个豪华的大厅中,全然没有平日学校里好欺负的模样。
海蓝色凤梨头的少年身边站着同样发型的羞怯女孩,暴躁炸毛的银发忠犬身边跟着天然黑,一直在向纲吉要糖果的奶牛装孩子正在哭闹,结果被穿着黑西装的小婴儿一锤子打了上去。从不群聚的肉食动物与人拉开了距离,只是眉眼间还有不耐烦。极限的拳击手依然很极限。
虽然他们一点也没有贵族的模样,不过负责引路的管家却是毕恭毕敬的,生怕怠慢了去。
不一会儿就到了特殊来宾专用的休息室。
“泽田君是什么身份?”幸村偏过头问迹部。看来原来的直觉很对,泽田纲吉的确是个不简单的人。
“你确定你要知道?”迹部瞥了一眼幸村,道。
“怎么了?”
“他是黑手党的BOSS,虽然我在好奇为什么彭格列首领会选这样这样十五岁少年当继承人,真的没关系吗?”迹部看上去对于混黑的和自己差不多大很是奇怪。
“……他是我的同桌。”秋濑玩笑似的话居然正中红心,那也绝不是个简单的人。幸村开始为自己简单和平的学生生涯默哀。
“噗,精市你到底是什么体质啊,怎么这么惹麻烦?”
“啊,我也在好奇呢,总觉得有些消沉呢,我只是想过和平的生活,外加围观一下有趣的事情而已。”
“嗅到有趣的气味就突然冒出来,这不是你的性格吗。可惜的是,有趣的事情周围往往都有麻烦存在。”
由于同伴了五百多年,所以对于幸村一些恶趣味和小习惯了如指掌的藏马则是一针见血评价:“自讨苦吃。”
一击必杀。
看到幸村和藏马的泽田纲吉则是快步来到他们身边,褪掉了礼节式的优雅微笑,目光触及同班同学熟悉的面容反倒有些真切的柔和。
“幸村君,南野君,你们果然也来了。”纲吉琥珀色的眼眸似乎能够容纳天空,澄澈的不可思议。
“很好的眼神。”觉得同桌的性格非常的讨喜的幸村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这算是有些孤傲的幸村承认一个不错朋友的亲近方式了。
本来他们在学校里作为同桌也是这样其乐融融的,只是在忠犬,变态,中二帝,天然黑的眼里就不是这一回事了。
“……喂,你在对十代目干什么!”由于进场不能带火器,狱寺只能把他的炸弹留在了家里,可是彭格列指环可没有人拦下来,他一看有人故意冒犯十代目就想要点燃指环,把对方揍得七荤八素。
“狱寺君,这是误会!幸村君在对我表示好意。”泽田迅速的抓住了自家守护者的手腕,比起二年前他成长了很多,能够更加自如的约束自己的守护者,即使在日常生活中还是一副废柴的模样,但是无形中可靠了不少。
狱寺切了一声没说话。
而被迫来参加这种群聚活动的云雀恭弥早就不耐烦了,他是被Reborn利诱来的,如果来参加的话就让泽田纲吉与他打一场,想痛快咬杀自家首领的他勉为其难的来这里,但是他错估了自己的忍受度。
已经快暴走了。
六道骸则是轻笑了两声去触云雀的霉头,由于戴蒙斯佩多,他从罐头里面出来了,等身体恢复后他就和云雀经常动不动打起来。
“怎么,觉得很暴躁吗?”
“找死!”
“诶呀,好危险。”随手凝聚出三叉戟格挡下这一击,六道骸擦着云雀的肩膀而过,可是语气却是戏谑的。“这可是在人家的宴会上。”
“咬杀你不需要时间地点。”云雀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一个独属于肉食动物的微笑,只是其中暗含的杀气与六世轮回的骸不遑多让。
阻止狱寺还好,阻止自家最强守护者和最强幻术师之间的比斗,这对兔子来说就有些压力大了。
也算是宴会主人的迹部脸色一黑。也幸亏这里是特殊休息室,没在大厅里就这样掏出武器打起来,如果是这样他们这精心筹备的宴会可就算是毁了。迪卢木多不在身边,迹部只能用手肘捣了一下看戏的幸村的手臂。
“阻止他们?这应该是纲吉君分内事吧。”
“就是阻止不了啊。”纲吉抽搐了一下嘴角。“毛线手套给妈妈洗了……”
“喔。”
“等一下为什么阻止他们要用毛线手套,这个重点没人管吗?”
这样让他们打起来,这个屋子估计就乱的一塌糊涂了。幸村看了一眼被浮萍拐打出一个凹槽的铁质墙壁,然后瞬步到中间,判断好最精确的时间,一只手抓住云雀拿着拐子的手腕,一只手抓住三叉戟的柄。
“两位,就算给宴会主人一个面子,下船后爱打多久打多久。”
云雀兴致上来,很少有人能阻止他。他黑曜石一样漆黑的眼瞳中没什么情绪,可是嘴角却勾了起来:“草食动物,还不错。”
“……我倒是无所谓。”骸带着浅笑收起了三叉戟,只是异色的眼中流转着一种更加激烈的情绪。
纲吉看到自己的同桌非常自然地阻止了他两个最强守护者的战斗,有些目瞪口呆。
“幸村君,你原来这么强吗?”
“啊,一般般。”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的幸村把有些发皱的袖口整理好,回答。
一般你妹啊,阻止云雀学长和骸打起来,他可是要有拼死的觉悟的!内心锤地的少年虽然面上没有明显的表示,但是那微妙的神情足以出卖他现在的心理。
“Ciaos,幸村精市(SeiichiYukimura)吗?我是阿纲的家庭教师Reborn,要加入我们家族吗?”
“Reborn,你太直接了啊!”泽田纲吉一听顿时就失意体前屈了。他还不知道迹部已经把他的底透给了自家同桌,反倒极力阻止着家教的拉人。
“太天真了。”举起大锤直接揍了下去的小婴儿淡定着一张脸。
纲吉倒地。
“这个嘛,我的首领只有一位呢,所以恕我不能加入你的家族,泽田君。”幸村收起了轻松的表情,抿着唇庄重严肃的拒绝道。“这个世界上,能让我心甘情愿献出生命去追随的首领,只有一位。”
他的身边,瑰红色的发遮住眼眸的少年不语。
似乎也感受到了他身边的红发少年身上隐隐的气场,第一杀手漆黑的眼睛盯在了藏马身上,发问道:“那你呢,南野秀一?”
“这个嘛,我更倾向于过平静的生活。”双手插在上衣的口袋里的藏马微微一笑,只是这句话怎样都没有说服力。
“而且,我只服从我自己。”
没错,即使是灵界也不能试图控制危险的妖狐,藏马自从暗黑镜事件的罪被抵消后,一切都出于自己的意愿而做,无论是保护人类,还是帮助幽助都是。没有人能够掌控血腥傲慢的妖狐。
似乎知道这俩人不是好说服的,Reborn到也就很干脆的放弃了。此刻,休息室外的宴会大厅里放起了音乐。
宴会开场了。在特殊休息室的他们几个被侍者带领进特别开辟出来的场地,因为请来的彭格列十代目及其家族不是简单的,所以必须和普通客人保持一点距离。这个位置离主持台最近,紫色的幕布盖住了安全出口的方向,而他们前面摆放的都是各式各样精品的食物。
藏马刚才放出了魔界蒲公英,正在寻找着怪盗基德的蛛丝马迹。毕竟这一次是来围观一下同行的,沉溺于无聊的社交并没有实际用处。
这样华丽的排场,这样骚包的小偷,真是让人由衷的不爽。
已经有三个冲着‘南野’这个姓氏来的继承人了。倚在自助餐桌边上拿着一杯葡萄酒的藏马虽说还挂着礼节性的笑,其实心里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藏马开始思考十几年前接下继父的公司到底是对还是错。继父在母亲过世不久就离开人世,弟弟定居国外不再回日本,唯一接手公司的只剩下他,也许是想要完成继父的遗愿,他便稍微动了些脑子,商海沉浮难不倒他。
十年前,小阎王和他接洽,谈了一笔交易。把南野财团作为灵界在人间界的常设机构,藏马渐渐退居幕后当了甩手掌柜,只是重大决策还是靠他。想着清闲着也不错的他开始在世界各地旅行,他也曾经查到了神奈川的幸村精市,只是对方并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一个。
所有人间羁绊与牵挂都不在了,孑然一身的妖狐偶尔会去魔界转转,去打趣一下和躯一起过的很自然的飞影,去找幽助拜访一下,虽然每次都是被那个暴力狂邀战,躲都躲不掉。
“走神吗?”幸村白净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藏马则是掩饰似咳了一声,微笑着说:“没事。”
“只是想起了继父与母亲而已。”
安慰似的用装着冰水的杯子碰了碰他的脸颊,幸村浅笑着:“不想去回忆的东西就暂时搁置一边吧,在有趣的事情即将发生的时候,可不能走神啊。”
藏马接过冰水,喝了一口保持清醒,结果感觉到酸味一瞬间就弥漫在味蕾上,侧眼看了一下正在努力忍笑的幸村,他叹了口气:“恶作剧?越来越恶趣味了啊。”
“噗,我以为你能看出这是冰柠檬汁的。”也接过顺着藏马喝过的位置喝了一口的幸村微微伸了舌头,感觉口中酸麻的感觉还未褪去。丝毫没有间接接吻的觉悟,或者是有意引诱的幸村莹白色的侧颜静美而秀致,安静下来的时候长长的睫毛笼出一片阴影。
“果真好酸。”
此时,灯光一下子就黯淡了下来。
幸村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有人把另一个人压到墙壁上的声音,然后是一个热烈的深吻引起的唇舌交缠声。可是因为漆黑一片不能判断是谁。藏马则是听出了什么,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道:“我已经知道是谁了,猜猜看?”
接着,那个方向发出了拐子打在*上的沉闷重音。
“我也知道是谁了。”把唇凑到藏马耳边的幸村轻声说道:“是刚才打起来的那两个吧……喂,你在做什么?”
低笑着顺着这个姿势咬他耳垂的藏马没回答他。
黑暗中一片暧昧。
迹部慎吾站在了聚光灯下,发表了一些演讲,继而到了重点,为这艘轮船的运行剪彩与展示迹部家的宝石——大海的恩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