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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漓顺着君无夜的手指方向看去，在那白雾渺渺之中渐渐显出一个身形。
看着很是缓慢的动作但她前进的速度却是很快，不过几秒的时间就已经到了凤漓的身前。
那是一个苍老的人，她佝偻着身体，白发苍苍，满脸都是皱纹，她缓缓从水中站起。
复杂的眼神看着凤漓和君无夜，“你终究还是来了。”
凤漓和君无夜对视一眼，怎么听着这人似乎是认识她们的。
“请问你可是忘川老人？我是来取我记忆的。”凤漓上前一步礼貌道。
“忘川老人？”那人喃喃念了一句，“倒也是，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又有谁还记得我真正的名字。”
说完她的视线落到凤漓的身上，苍老的声音传来：“你要取这辈子的记忆还是上辈子的记忆？”
“都还给我吧。”凤漓轻轻道。
“其实失去记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过往的悲伤和痛苦都不记得了，现在你过得很好，大可不必记得那些往事。
或许你在知道了前因后果并不比现在过得快活，即便是如此，你也仍旧坚持要取回自己的记忆么？”
忘川老人的话让凤漓一愣，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忘记的除了悲痛还有快乐，记忆也是我的一部分，若是失去犹如我变得不完整，我要找回一切。”
“也罢，如你所愿。”忘川老人伸出了手朝着凤漓的额头轻轻一点。
凤漓只感觉一道凉意从额头穿过，她的大脑之中突然多了很多画面，眉心之中隐隐出现一个银色的图腾。
“啊！！！”凤漓的大脑像是一下被塞满了很多东西，又好似有人在敲打着她的头一样，疼得生不如死。
她疼得在地上不停打滚，身上银光闪烁，君无夜紧紧的抱着她的身体，“阿漓，阿漓……”
“神君莫急，这是她的劫数，她选择了这条路也就必须要承担这些痛苦。”忘川老人突然朝着君无夜看来。
话虽如此，但君无夜也舍不得她会这么疼啊，凤漓双眸紧闭，手捂着头。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恢复了平静，但眸子却没有再睁开，君无夜连忙问道：“忘川老人，阿漓怎么还没有醒来？”
“她在吸纳过去的记忆，等吸纳完就可以了，现在你可以将她带回去了。”忘川老人说着便转身走回了水中。
眼前的一切仍旧是白雾茫茫，仿佛刚刚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来过一般。
凤漓只觉得自己的眼前出现了一道光亮，她追着那光亮而去，光亮的尽头出现了一副画面。
在蔚蓝的大海深处有一处神秘的地方，由各色晶石雕琢的宫殿，人们叫它水晶宫。
成片的彩色鱼群在这里自由的徜徉，各种水族都可以清楚看见，这片水域之中的王便是传说之中的龙。
入住在水晶宫的也正是龙族，那一天龙王带回来了一个孩子，银色的发丝，银色的双瞳，粉雕玉琢的小脸。
原本长得这么可爱脸蛋的小丫头应该会被所有人喜欢，但……她的下身并不是龙，而是鱼尾。
她是鲛人，一种被龙轻视的生物，鱼不是鱼，人不是人，更不要说龙了。
龙王却对所有人宣布，“这是五公主，以后就是你们的妹妹了，你们可要好好照顾她。”
银衣小女孩紧紧抓着龙王的衣袖，身体有大部分都藏在了龙王的身后，只露出了一张脸怯生生的看着面前那几个比自己大的哥哥和姐姐。
为首的是一位穿着金色锦袍的少年，他的一双眼睛不停的朝着自己身上扫来。
“五妹妹你长得可真好看，将来一定会出落成一个大美人，你叫什么名字？”少年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笑着道。
银衣小女孩小声道：“我，我叫漓。”
“原来是漓妹妹，我叫龙傲，以后就是你傲哥哥了。”龙傲的笑容让漓没有那么害怕了。
接着过来的是一位比龙傲低了半头的少年，“我叫龙敞，排行老二。”他只是摸了摸漓的头。
“敞哥哥……”漓小声唤了一声。
旁边还有两个身穿漂亮纱衣的小公主，那一身白衣的龙三公主虽然还没有成年，却颇受大家的青睐，认为将来她必定是第一美人。
“我是龙纱。”她的声音和她表情一样冷酷。
“纱姐姐。”
“喂，你是哪里来的野种，我母后可没有生你这个妹妹。”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童出口便是这么伤人。
漓顿时有些委屈，“我不是野种……”
“龙栀闭嘴，我说了她是你们的妹妹，以后你们不得欺负她，要好好照顾她。”龙王开口训斥。
“是，父皇。”几人见他发怒这才稍微变得乖巧了一点，然而这只不过是大家装的而已。
漓很快就知道入住水晶宫才是她痛苦的开端，龙王虽然说了她是五公主，但并未说她的娘亲是谁。
私下连伺候她的丫头都管她叫野种，漓每次都只得气得直哭，她一哭眼泪就变成了珍珠颗颗滚落。
她以为在这个冰冷的水晶宫里，有两人是对她好的，龙傲会经常带着好吃的和好看的衣服来找她。
“谢谢傲哥哥。”她红着眼眶道。
“漓妹妹又哭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没，没有。”
“漓妹妹快点长大，等你长大就没有人欺负你了。”这是龙傲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当初漓也以为是真的为了她好，直到百年之后她才终于明白了他说得长大是什么意思！
“我一定会快快长大的。”漓挥舞着小拳头道。
而那位三公主和四公主更是她的常客，两人时常会带来一些“好玩”的玩具让她玩。
例如将她绑在水风筝之上，由着龙虾将军牵着她在水中放来放去，被甩得头昏眼花的漓无可奈何。
又或者专门给她准备好了一个巨大的盆，“你不是会哭么？我要你的眼泪装满整个盆。”龙纱冷冷道。
漓要是不哭，龙栀就会用带着倒刺的鞭子狠狠抽她，让她眼泪一颗颗滚落到盆中。
直到她哭红了眼睛，像是只小兔子一样，引得一群人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