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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起来了吗?”青衫正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的喜服发呆,这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大红的颜色,和自己平时身上所穿的完全就是两个极端,手指抚过那光滑的锦缎,她的一颗心也是忽上忽下。
听到夫人两个字,她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叫的是自己,一时间心中涌起难以言说的感觉。“进来吧。”
进来了几个身着喜气的丫鬟,“夫人,请问我们可以开始给你梳妆了么?”那丫头小心翼翼的问道。
“开始吧。”青衫这才真实反应过来,这一切都是真的,自己今天就要嫁给凤淸了,瞬间之前的不快全都被驱散。
“夫人,我服侍你穿衣。”一位丫鬟走到她身边,就要开始给她整理起喜服来。
“不用。”青衫口气森冷,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臂膀,她手臂上的伤那么严重,怎么能够被别人看到。
大约是觉察到自己声音太冷了些,她又继续道:“我不习惯别人穿衣,你们去准备梳妆的东西吧,我自己来。”
被她吓了一跳的小丫头这才回过神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大约是想到青衫这么久以来都是以丫鬟的身份,突然被人服侍确实有些不习惯吧。
丫头也没有多想,便去准备她一会儿要用的首饰和脂粉了,青衫一人独自走到屏风后面。
夏天的衣衫本就很单薄,她褪去了外衫,里面包扎的伤口是这么明显。悄悄换了药,这才换好了新衣,她第一次穿红嫁衣,心中隐约有些激动。
“夫人,你长得真好看呢,今天你肯定是最美的新娘子。”丫头称赞道。
女人穿上红衣,自然而然就有些变化,比起平时也多了艳丽,只不过青衫因为身体受伤,脸色有些苍白。
“夫人,这些天你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呐,瞧你脸色这般苍白,一会儿只有多擦点胭脂才喜气了,”小丫头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在给谁梳妆,叽叽喳喳个没完。
青衫心中有些不耐,但考虑到这是自己大婚之日,也就没有刻意去计较,总体梳妆的话还是十分顺利的。
因为青衫身份本就是凤府的一个丫头,又没有什么母家,所以考虑到规矩。昨天二姨娘便安排她到附近的酒楼小住,到时候凤府的人直接去酒楼迎亲,也算是给了她面子。
大清早还专门给她安排了丫头过来为她梳妆,至少在表面上二姨娘那是做的不错。
等到她已经完全梳妆,看着镜中的自己,脸颊染上了一抹艳丽的红晕,她比起以前确实要好看很多。
外面传来鞭炮之声,青衫的心中一阵激动,“夫人,想来是接你的人到了,我去看看。”一个丫头飞快的跑了出去。
“夫人,将红盖头盖上吧,马上你就要跟着迎亲的队伍一起回府了。”丫头拿着一个红盖头过来。
“不急。”哪个女子没有幻想过自己身穿红嫁衣,有朝一日心上人骑着高头大马,英姿飒爽的前来迎接自己?
哪怕凤淸已经不再年轻,但他的身材算是维持的比较好,这些年都没有发福,眉宇之间也能够看出年少之时的帅气。
青衫打开窗棂,想要先看看迎亲队伍前面的那人,今生能够嫁给他,这是自己最大的愿望了。
然而当她欢天喜地朝着下面看去的时候,下面根本就那道身影,前来迎亲的人只是管家,她的心好像被人揪了起来。
“夫人,迎亲的队伍来了,咱们要下楼了。”先前下去的丫头急急忙忙跑了上来,上来才发现青衫的脸色有些奇怪。
“夫人,夫人?”她用手在青衫的眼前晃了晃。
“我没事,老爷呢,怎么没有看到他?”青衫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哦,夫人是这样的,纳妾有个规矩,老爷是不用来的,否则岂不是和娶妻一样了?像是在其它府里,纳妾可不会像是今天夫人这么大的排场。
可见老爷对夫人也是用心的,几乎和别人娶妻是一样的规模了,夫人吉时到了,快盖上红盖头吧。”丫头好心解释。
青衫的脸色却是十分难看,脑中一直回想着那天凤淸说的那句话,她为妻你为妾,就算是进了门自己还是要低她一头。
红盖头下青衫的脸上艳丽不再,取而代之的则是满脸阴沉,她一直都没有找清自己的位置,若是找到的话现在就是感恩戴德而不是抱怨了。
喜娘背着她匆匆下楼,谁知脚下一拐,青衫和她的身体直接朝着楼梯摔了下去。
这可吓坏了一干人等,丫头们全都朝着楼梯下面追去,青衫被盖头挡住了视线,以她的身手轻易可以躲过去。
但是在这一刻,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在楼上滚落,手臂的伤口经过这么一摔,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撕裂了。
幸好她身上穿的红嫁衣,就算染红了也看不出来,喜娘连连赔罪,身边的人不停在说这是凶兆。
青衫几乎是逃一般的上了轿子,她要赶紧处理自己手臂的伤口,轿子朝着凤府大院而去,她重新止住了身上的鲜血。
看着周围熟悉的景物,总之她马上就要嫁给凤淸了,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下,轿子在正门停下。
青衫由着喜娘小心牵着下来,她本以为下来第一眼看到的人是凤淸,可是全程都是由喜娘牵着的,那个男人没有来。
正当她即将踏进凤府大门,一道中年女声传来:“慢着……”
青衫的心中再次一紧,和喜娘一般停了下来,今天是她大婚,忍耐,她一定要忍耐。
“时辰就要到了,夫人还要赶着去拜堂,请这位好姐姐放我们进去吧。”喜娘年纪不大,嘴也甜。
站在门口的人分明是二姨娘身边的人,她的声音不紧不慢传来:“二夫人说了,今日是纳妾,妾室哪有走正门的道理,要进凤府从后门进吧。”
这话倒也没有说错,尤其是凤府这样的大户人家,注重规矩,青衫已经恨得咬牙切齿。
“老爷呢?”
对方声音冷冷传来:“大夫人身子不适,老爷陪着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