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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愁带着梅超风出了王府,想甩脱后面的追兵自然能出城最好。只是此时城门已关,以莫愁表现的不懂武功的样子,想出城是不可能的,便一路向西。
燕京城西的平民区月前大火,大片连脊的房子烧了十几条街,火烧三天三夜才得到控,百姓死伤无数。一靠近这边空气中还有挥之不去的焦木味。如今这边住的人很少,都认为不吉利,特别有些明明修好了却被空置。
莫愁把带梅超风带入一间空屋内,放她到木床上。一安稳着床,梅超风并没有急着打坐练功,而是面向莫愁的方向,怀疑道:“你不是丫环吗?怎么有力气背得动我?”
莫愁淡淡道:“我家原住在终南山下,从小就上山劈材,练了一身力气。”梅超风之前确实发现她虎口处有一点茧子,不过是薄薄一层,如果是习武之人一定要厚得多。
梅超风之前和丈夫一起,曾到过终南山,对那里并不陌生。她问了些山上的情况,看莫愁都答得上来,原来的一点怀疑也烟消云散了。
梅超风却不知莫愁天生的身体得天独厚,自愈力也好,莫愁确实每天早起练剑寒暑不缀,那薄茧也是消了去,去了生,如此反复,若莫愁偷懒几天,手掌就会变得细腻。
“你竟然不怕我?”梅超风有些惊讶,她这个样子自己虽没有看过,不过也猜得到,遇到的人无不避如蛇蝎,或畏如鬼神,更别说还亲眼看过她杀人了。
莫愁思考了一下这话该怎么说,按理她现在是一个王府大院里的小丫环,平日的生活应该是很平静的,对武林争斗必然见得不多,更别是刚刚那场激烈搏杀,还死了几个人(欧阳克的几个人被梅超风一鞭子下去抽倒仨),态度拿捏不好就容易暴露问题:“我一向胆大,不过只怕鬼,大娘你是热的,我摸得到,所以不怕。”
梅超面朝她,仿佛在打量一般,嘲道:“……真是个傻妞,鬼有什么好怕,人才可怕……”声音渐低,直至低不可闻。明显不是说给人听,只是自言自语。
莫愁等她失魂落魄的劲儿过了,才说:“我只能把大娘你送到这儿了,以后还要靠你自己小心,别再被坏人欺负了去。时候不早了,我得回王府了。”
简单地交代完,莫愁作势她就往外走,在踏出门槛那一刻,梅超风叫住她:“你还要回王府去?不怕那些无耻龟孙找你麻烦?”
莫愁顿了顿,低落地说:“我是卖/身进王府的小丫环,想来他们不会与我为难,又是在王妃身边做事,平日里不去外院,避着点就碰不见那几位。我若是不回去,就会被当作逃奴,到时候官府里也要备了案,日后的日子就更加艰难了。再没人敢用我做事。”
梅超风她是江湖儿女,风里来雨里去,杀人不过一鞭子的事儿。对于普通人这些市井的平凡又无奈的生活,真没接触过。当下冷冷道:“就这么点出息,还想着回去看脸色当下人!天下之大,以后远远地走了便是!”
莫愁垂头不语,她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心里想着:快点开口留我啊不然我做牛做马这一番功夫岂不是要付诸东流。
梅超风她虽然杀人无数,但不是卑鄙小人,这小丫头对她有恩,梅超风虽然会对她提防,却不会想着害死她,见她沉默,以为她还想不开,又道:“你先跟着我吧,我现在走火入魔,腿不能动,需要有人照顾衣食。日后我会跟你那小王爷说的,让他放你走,必不叫他为难你。”
说出这样的话,对于梅超风来讲,已经是相当程度的示好了。若是被拒绝少不得要恼羞成怒。莫愁哪有不应的,她便暂时成了梅超风专用的‘贴身’小丫环。
莫愁出去之后,坐得极端正的梅超风忽然向前探身,一口心鲜喷了出来,本来就走火入魔不宜妄动,却强撑着与众人周旋,导致她现血气翻涌精不归元。梅超风这人极为骄傲,向来不示弱于人前,就连在莫愁这个‘无害’的人面前也是如此,这一口血着实憋了半天。
莫愁正注意着身后动静,听到那声音,脚步略顿了顿,还是头也不回地另找一间屋子歇息了,趁人之危,还是算了吧……
悦然居别苑里,气氛十足压抑,主人不发话,众姬更是大气也不敢出。欧阳克用扇骨规律地敲着黄杨木桌面,面前的茶冷透了,过了半晌,问:“什么时辰了,小姐还没回来?”
得到了的答案还是没回来后,欧阳克皱了皱眉。天都快亮了,莫愁不是那么没有分寸的,肯定遇到了什么脱不开身或解决不了的事。今天王府里虽乱,却一直没见她参与其中,其实自从进了王府,欧阳克就失去了她的踪迹,连他安放在王府的钉子都没见过她。
欧阳克到是相信以她的身手,既然没对上这几个最棘手的,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他沉吟片刻还吩咐下去:“出去外面找找。”
不一会儿,有人抬了个笼子进来,欧阳克看到里面关着的通体朱红的大蛇,心情略好了些:“挑上好的灵芝和参茸喂给它,等几天老爷过来,就可以宰了。”又对饲蛇的人说道:“小心别被这畜生咬到。”他不想因此事再折人手。这大腹蛇原身剧毒无比,再被世间好药喂养几十年,他也说不准这毒液的毒性进化到何种程度了。
今天跟着欧阳克的八个人,当场就死了三个,春寒是四春中唯一有幸活命的,却被梅超风一鞭子下去掀飞了左脸和肩膀上的皮肉,她容貌算是毁了,现正躲在屋中治伤。其他人也都有些轻伤,新被默认为众姬之首的绮云红着眼眶请示:“少主人,姐妹们的遗体……”
毕竟是跟在身边侍候了许久,欧阳克也有几分沉重:“火化了吧,把骨灰带回去给她们的家人。”折扇在桌子上重重一磕,肩骨竟将坚硬的木桌砸个对穿,欧阳克冷道:“梅超风!我不会就这么放过她的!”想到她身上还带着九阴真经,欧阳克更是志在必得。
他目光冷冷地看向跪在地上的四个,完全是怒其不争地口吻:“至于你们几个,长没长脑子啊?少爷我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谁给的胆子让你们自做主张?”
下首这四个,也是他的随侍姬人。欧阳克驭下宽严相济,不免有人侍宠而骄。听说他这次来中原,便有不少人求他跟来见见世面,欧阳克反正要用人,无可无不可地答应了。
只是此去赵王府,带太多人很不方便,便让她们分批上路,到了燕京再汇合。谁想到这几个在西域横行霸道惯了的,竟在路上劫持美貌姑娘!要‘献’给欧阳克。恰好在进关的路上撞到路见不平要惩奸除恶的江南六怪,这才有在王府中时,六怪围攻当他是‘淫/贼’对付的场面。
“奴婢们知错了,奴婢们也是想着少主人生辰快到了,让少主人开心开心,没想到给您惹了麻烦,再也不敢了。”这几人已经悔不当初,马屁拍在了马腿上!好处没得,反惹了一身腥。欧阳克更是无辜被手下牵连,得了个好色名声。本来众人看他身后的众姬人时,眼光就更暧昧了,这下必然更甚。
欧阳克哼道:“这次先给你们记着,等回庄上再去领罚!”当他不知道呢!这些人削尖了脑袋想争宠邀媚。因为一日是白驼山庄的人,终身不得叛出,不然欧阳叔侄有无数地手段等着他们,想在主子面前博更前的程本无可厚非,可要是打扰了他的生活,欧阳克也不会在坐视。
他是有个身边侍女不准爬床的规矩,但架不住人心浮动。欧阳克早就觉得山庄里太过阴盛阳衰,叔叔少在庄中出现,全庄上下除了外门做粗活的杂役,就只他这一个男人。所以把这些个女人都养扭曲了。欧阳克暗叹:算了,现在正是用人之际,等日后他娶了妻子再行整顿吧。
欧阳克又想起莫愁来,便有些烦躁:“小姐还没有消息?再派人去赵王府看看!算了,我自己去。”说完就甩袖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