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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一句话说完,眼前跪着的侍卫立马一哆嗦,原本单膝跪着的,一下子两条腿都跪了下来,背更是躬低得连脸都看不到了,连声音里头都带着颤抖。
“皇上恕罪,淑妃吩咐小臣彻底调查此事,小臣查到有宫女看到王妃在那个时间去了淑妃的宫里,小臣翻查王妃的房间时,又从房间的花瓶里头找到了藏着的红叶子的药粉,这才把王妃带到刑房里头来的。”
“就算是找到了证据,那你又是受了何人的吩咐对王妃用刑,你可知,没有朕的旨意,是不能私下对下臣和家眷滥用私刑的,这可是掉头的大罪。”
“这……”侍卫的身子又是抖了一下,头也不敢抬,才赶紧说道,“小臣、小臣吩咐人去向皇上禀报,只不过皇上在跟朝臣商议国家大事,一干人等不许打扰,可是这下毒的事情又关乎后宫安宁不能耽搁,小臣才不得已、出此下策的。”
“噢。”皇帝冷笑了一声,“你的意思是,这事要怪朕囖?”
“不不不,是小臣的错,是小臣的错!”侍卫听着,一惊,头猛烈地在地上磕着,都近乎要磕出血了。
这侍卫实在太蠢,为了洗脱自己的罪名,关乎堂堂王爷家眷生死的事情,他话中说成是小事,又把责任推脱成皇帝没有心思管,岂不是白白地又给他自己添罪嘛。
果然,皇帝的神色一下子便不好看了,就连眉眼里头都带着怒气。
凌士谦临走的时候说的话,皇帝可没有忘记,他这个皇兄,对自己的江山是没什么兴趣。但是花在女人上的功夫可不少,万一自己许下了诺言,却又没有保护好他心爱的王妃。
皇帝都不知道凌士谦会做出什么事来。这朝廷上的大事说到底其实都是他这个皇兄在帮着决断,若是凌士谦要反。可比司空南或者其他大臣来说,简单得多了。
毕竟同样都是皇室,而且凌士谦还是他的长兄。
皇帝想着,也是一拂袖,“就算朕有大事无法立马决断,你也不该擅自用刑,来人啊,削了他的官职。先押入牢中,择日后审。”
“皇、皇上!”侍卫双眸一睁,很是惊悚得看着皇帝,又立马看了看皇妃,“皇上恕罪,是……”
“皇上。”也不等侍卫的话说完,一旁的安心却现行喊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皇上,其实这位大人也是为了后宫安宁,为了臣妾着想。只不过大人确实有些心急了,若是等到皇帝来审查此事,王妃也不会受这种苦了。”
安心说着。却又朝着侍卫看了看,眼睛里头有着极其危险的神色。“只不过,大人的话的确说得不妥,怎么能说是皇上决断大事才会耽误呢,这样只会岂不是说皇上前朝后宫不能兼顾。大人说话啊,可得好好说,要不然再一下说岔了什么,可不就是一个人掉脑袋了,说不定就要连累自己全家人了。”
安心一番话说出来。穆杉便已经能断定安心是抓着这侍卫的把柄了,若是只是对朝臣家眷滥用私刑的话。最多也不过他一个人受罪,连掉脑子都不一定谈得上。但照着安心话里的意思,若是他把安心招了出来,就有可能全家的性命都不保。
这种事情,安心可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那一次在皇城的大街上,她让那个男子害死老婆婆再陷害到自己身上却事迹败露的时候,便是让小翠露出了那男子什么的信物,让他一个人把罪状顶了下来。
现在,她只不过是故技重施了而已。她之前迟迟不露面,只是让这个侍卫全权处理,想必也是想到了这一茬给自己留一条不知情的后路。
果然,听着安心的话,侍卫的语气里顿了顿,便立马又磕着头说道:“皇上,是臣的醉,是臣太心急不顾法纲,请皇上治罪。”
“哼。”皇帝冷哼了一声,才招呼了一旁的人,“还愣着做什么?”
“是!”一旁的侍卫听着,立马上前押住他便往一旁的牢房里押去。
解决了鞭笞穆杉的人,皇帝的视线才终于回到了穆杉身上,好在太医也过来了,简单地帮穆杉查看了一下外露的伤口,再上了些药,好在是把血给止住了。
安心看着,也抹掉了脸上的泪,摇着头说道:“皇上,都怪臣妾,说好让王妃住到宫里来,可以保得王妃周全,可没想到如今却还是让王妃受了这样的苦痛。”
皇上抚摸了一下安心的手,轻拍了拍,“朕说过了,这事不是爱妃的责任,爱妃也中了毒受了苦,这事的真相,朕一定会彻查出来让爱妃平了心。”
安心点了点头,一双眼睛又是泪眼摩挲,“皇上所言极是,臣妾也一直疑惑,为什么红叶子会在王妃的房间发现,侍卫还告诉臣妾,说是王妃因为痛恨臣妾提议让王爷出站,拆散了他们新婚夫妻才会报复臣妾,可是这让臣妾怎么能相信,皇上一定要彻查此事,还王妃一个清白。”
哼,穆杉暗自摇着头冷笑了一声。
好她个安心,虽然话里说着她不相信,可是句句都是在说自己的作案证据和作案动机,这个两面派,她真是做足了。
皇帝听着安心的话,也是皱起了眉头,可偏偏衬着他的蒜头鼻,看不出一点威严的神采来。
“这事也的确是太过蹊跷,若说不是王妃做的,可是证据却是在王妃宫里头找到的,实在是不好判断。”
“皇上,不然这样如何?”安心抿了抿唇,又接着说道,“未免让人说道皇上不公,不然就让王妃先好生住在偏殿里头养伤,皇上再找一个其他大臣查此事,依臣妾觉得,钦天监的李黎李大人就不错,皇上觉得如何?”
“皇上,何必如此麻烦?”不等皇帝说话,穆杉却先行开口说道。
她不能再等安心来控制这件事情了,那个什么李黎的,保不准他又是安心的什么人,如果再偷偷往自己这儿安什么罪状,那她就真的很难翻案了。
“噢,王妃有什么话想说?”
穆杉站了起来,正了正神色,才说道:“臣妇不才,但在医药上还有几分研究,这红叶子臣妇也听说过,在阴凉之处生长,绿茎红花,花有微毒,磨成粉末后呈嫣红色,下到饭食里头会致人头晕不适。但是红叶子并不是什么高明的毒药,虽然下到饭食里头容易混淆如法断别,但是红叶子的香味会粉末沾到手上是很久才会消失的,而且,黑芝熬成的汤汁最克红叶子,只要把沾过红叶子粉末的手放到黑芝水里头,颜色便会消退,反之则不会有什么变化。太医,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
太医听着穆杉的话,点了点头,“王妃果然才识过人,这红叶子虽说不是很高明,但黑芝可以断别红叶子,却是很少有人知道,用此法的确是可以证明王妃的清白。”
“皇上,既然皇妃的毒是中午才中的,时间并没有隔多久,如果毒是臣妇下的,必然手上会沾到红叶子,这么短的时间也不会轻易消退。太医也同意了臣妇的话,所以臣妇请求皇上,以此法洗脱臣妇罪名。”
其实这个方法,从穆杉一听到红叶子三个字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只不过那几个侍卫是专程奔着要断她的罪才会抓她的,她若是跟他们说了,侍卫定然会先洗清了她手上的红叶子。
还好,她撑到皇帝来刑房的时候了。
皇帝听着穆杉的话,长长地“嗯”了一声,点了点头,立马便吩咐了太医准备黑芝水。
很快,宫女便抬了黑芝水过来,穆杉从一开始就没有碰过红叶子,自然是不会有消退的痕迹,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不过,穆杉知道,就像在将军府段莹死的时候一样,相信很快,就会有一个宫女被查出来藏了红叶子陷害到自己身上,然后了结了这件事情。
安心的做法,总是如出一辙。
穆杉在宫里孤立无援,也根本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是安心诬陷到自己身上的。只不过,这并不代表,她就会坐以待毙。
皇帝刚说完穆杉无罪,她谢了恩,便立马咳嗽了几声,说道:“皇上,臣妇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皇上可否允了臣妾。”
“王妃但说无妨。”皇帝看着穆杉身上的那些伤,也对没能顾她周全有些愧疚,立马说道。
“皇上,这一件事情虽然不是臣妾做得,可是既然发生了一次,就实在避免不了有再一次的发生,所以臣妇请求皇上可否让臣妇回王府,那儿有臣妇随身的丫鬟照顾,了解臣妇的起居饮食,也没有这些无妄之灾,不知,皇上可否允许?”
“皇上,万万不可啊。”果然,穆杉的话才刚说完,安心却已经站了出来。“也请王妃体谅一下皇上,王妃是好生生的进了宫,可如今却是一身伤的回王府,知情的自然知道是陷害,可不知情的人倒以为皇上照顾不好大臣家眷,徒徒让王妃受了这么些苦。王妃,你这样,岂不是陷皇上于不仁不义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