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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泽施术将身上清理干净,表情不喜不怒,负手迈出房间,淡淡回道:“这些不过是本君教育徒弟的方式,合虚少主何必介怀?”顿了顿,又道,“不过你来的正巧,殿里刚烫好热茶,少主且随本君前去品茗吧。”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赤炎浅浅勾了勾唇,快步上前,与他比肩离去。
墨玉见到熟悉的玄袍,虽只是个背影,忐忑的心绪很快平息下去,脸上浮现出微不可察的笑容,抬臂拉起旁边满脸懵懂的小白,闷哼道:“瞧瞧,都是你的馊主意,以师父那种爱财如命的性子,咱们毁了他的膳房,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吗?好在如今殿里有客,师父没时间管我们,等人走了,我们就要惨啦。”
小白两手一摊,耸耸肩,满不在乎道:“那又如何?师父仙法卓著,随便用几下就可以恢复大半的。”
“那些青花瓷可是他辗转很多地方才收集来的一套,以丹炉真火烤制而成,比心头肉还珍贵,我觉得我们死定了。”她抱着膝坐在原地,扁着嘴道。
“安啦,他是我们的师父,又不是老虎,怕甚。”小白内心很惶恐,但还是故作镇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墨玉抹了抹炭黑着的脸,眨巴着狡黠的大眼道:“小白,我记得你说你会做菜来着,该不会是吹牛皮吧。”
她也伸手囫囵的抹了抹,满脸赧然道:“嘿嘿,师姐,其实用脚趾头也能想象得出,一只仙鹤能做出什么样的菜来,我不过就是想多蹭蹭你的糕点罢了。”
糕点,说到糕点,墨玉拍了拍脑门,猛然想起炉中还烘着香花糕,掐指算一算,时间也该差不多了,迅速打开烤炉,将外形漂亮的糕点挑拣出来放入盘内托在手中,晕开灿烂的笑颜,道:“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如今也只有靠这个将功补过了,走,咱们给师父送过去。”
小白见那些香花糕颜色好看,质感嫩滑,舔了舔嘴唇,点头称是,顺便捏了个净体法诀,不消片刻,两个人面容衣裙光洁如初。
雨泽殿内,除了道童在旁随时添茶递水以外,便只有一玄一黄两个男人坐在那里。
“天帝素以淡然称著,怎的突然对两个徒弟使起小性来了?”赤炎抿了一口茶,眯起眼调侃道。
君泽若有所思晃着杯中茶,极轻慢地从鼻里哼一声:“这两个徒儿太过顽劣,吓走一房宫人不说,又将那点一把火烧了,方才不过对她们略施惩戒,却让你看个正着,怎算得使小性?”
“区区膳房,略施仙术就可修补,又何必动怒呢?”他随手拿起桌边一本折子翻了翻,又漫不经心放下,“最近妖魔两界颇有鸡飞狗跳之势,你对此有何见解?”
君泽撂下茶杯,一改往日淡然之态,挑着眉,语带讥诮:“你以为所有的膳房都如合虚一般可有可无吗?”
赤炎捧着茶碗喝了一口,轻巧将瓷杯放定,做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抱臂等着,不经意间,带起几朵忘忧花落在玉案上,散出淡淡的香气。
“妖魔那档子事说来也挺奇怪,单单只是异族通婚不成,怎会闹得如此严重?”君泽面露疲态,捏了捏额心,将手边的折子推过去,道,“你看看罢,本君觉得当中定有什么隐情未报。”
他将推来的折子从头到尾阅了一遍,再整齐摞起来放好,端起茶碗,叹道:“我这边所掌握的情况与你并无差别,个中详细怕是要亲访妖魔界才能知晓。”赤炎为自己添了杯茶,侧目意味深长道,“另外,白锦素来与你相熟,你何以舍近求远,不从她那里打探消息呢?”
闻言,君泽的面上添了几缕阴郁之色,轻叩着玉案,不动声色对道童下了禁闭,放轻语气道:“她是你的下属,你与她不是该更熟?本君有一事不明,四海八荒皆道合虚少主是个长情的人,只是不知你私下亲近我的徒儿,到底是何居心?”
赤炎若无其事拿起茶杯浅抿一口,半眯的狐狸眼中暗涌波涛,也只是一瞬,很快平息下去。半晌,才缓缓道:“在下也有一事不明,她只是你的徒弟,你这样问,会不会管得太多。她终究是个女子,与谁亲近也是她自己的事,难不成你一辈子不让她嫁了?”
他额上青筋暴起,脸上阴云密布,攥起一团金光,冷冷道:“她嫁给别人,我不会管,但独独不能嫁给你。”
“哦,是吗?等我继承帝君之位,就用八抬大轿来昆仑迎娶她,你若反对,我们可以战场上见。”赤炎以内劲压制住他攥着金光的手臂,细长的狐狸眼如同九天寒潭,只轻飘飘道,“别以为我不知你的心思,那八十一道天雷即便她有那个能力承受,也不屑去历,你有动这个念想的功夫,不如试着接受白锦,于你于我于大帝都没有坏处,你莫要忘了,你身上背负的是四海八荒的太平,我可以为她做任何事,而你,却不能。”
服侍道童被两个人的拉扯动作弄得一愣一愣的,又听不见他们的对话,眼里泛出别样的光华,经过内心不断的肯定和否定,反复推敲,天帝与百里、赤炎等人私交甚笃,婉拒九尾狐,冷冰冰对待女弟子,诸般种种表明,天帝很有可能是个断袖,想到自己竟然发现这么大的秘密,不由心中窃喜,兀自笑了起来。
两个女人有说有笑的走到雨泽殿门口,四个门神正在外面站岗,两人互相看了看,直接推门而入。
刚一进门,入眼的情景便是玉案前的两个男人胳膊交叠,两相对望,手中各执一束待放未放的光团。
墨玉和小白托着糕点盘子走向玉案前,一齐福了福身子,道:“师父,这是徒儿方才做好的点心,请您笑纳。”
两个男人这才回归原位,恢复淡然的表情,君泽搓了搓额角,解除了的禁闭,道:“再去烫壶热茶来。”又转过头,压制一番情绪,抬手示意道,“你们两个过来,一起坐着吃些糕点吧。”
“是。”小白放下托盘,极为迅速的凑到龙椅旁边,耸了耸肩,笑道,“师姐,你的动作太慢,这个位置是我的了。”言罢,一屁股坐在龙椅上,完全无视脸上扫过的寒光。
墨玉小心翼翼瞄了瞄君泽的脸,面无表情的挪到赤炎身旁,淡然坐了下去。
“师父,刚才是我们不对,这就当给您赔不是了,您吃,您吃。”小白殷勤的夹了一块香花糕,送到他的面前。
君泽微微皱了皱眉,思量再三,还是接了下来,舒缓气息,才缓缓放入口中。
见他没有拒绝,她也放心的给自己拿了一块,迅速送到嘴里,没嚼上几下就囫囵咽了进去,折腾半日,眼睛饿的发花,她一贯认为,人可以在疆场战死,可以在灾难里横死,可以在仇家刀下惨死,但万万不能饿死。
赤炎则完全无视身旁的人,拿起茶碗,轻轻摇晃着,不喝,也不说话。
墨玉不自然抠了抠手,心里考量着如何说才能既得体又大方,更不会让人瞧出当中情谊,良久,终于拿起一块糕点,送到他面前,浅笑道:“承蒙少主一而再再而三的相救之恩,实在想不出别的什么感谢的方法,这糕点是我亲手做的,虽不金贵,却也是番心意,您就赏个脸尝一尝吧。”
他愣了一愣,愣罢,眯起狐狸眼,勾起唇,戏谑道:“既是姑娘的心意,本君也不好推搪,不过,本君的手方才不小心沾染了一团墨渍,不是十分干净,不如姑娘直接喂过来吧,这样方能显得你心诚意切。”
君泽额角青筋暴起,冷冷睨向侧座,小白则托起脸好奇的望向他们俩。
她抬手将糕点送到他的面前,轻声道:“唔,那你张嘴。”
赤炎阖起双目,启唇等着,嘴角扬起优美的弧度。
墨玉心里紧张极了,手微微颤着,好容易才将香花糕顺利送入他的口中,微笑问道:“少主觉得这香花糕味道如何?”
“甚好,甚好。”他忙不迭答道。
见状,君泽的面色有些发绿,身旁的小白却依然笑嘻嘻的盯着他们。
墨玉被他的突发奇想搞得头昏脑胀,心里盘算着一定要将这个掉份的事给它辩回去,遂眯起眼,莞尔道:“其实,我平素只喂过小猫小狗,承蒙少主不弃,委实是我的福分。”
赤炎也不恼,只靠在侧椅上悠然自得笑着,玩味的望着龙座上的人。
君泽已然满脸惨青,暗暗攥了攥拳,从怀里掏出两块带有特殊印记的玉牌递给她们,道:“墨儿,小白,师父方才联系了禾翁,你们吃也吃了,闹也闹了,现在就去上课吧。”
“是,徒儿谨遵师父教诲。”两个女子面露苍凉之色,垂头接过玉牌,一齐站起来福了福身子,互相挽着手臂走了出去。
赤炎整理衣袖,也跟着站起身子,拱手道:“我还有其他的事,先行告退,还望天帝见谅。”
他没有答话,只摆了摆手,无力的靠在龙座上闭目养神起来。
墨玉和小白御云来到驻地,“西辰学院”四个红色大字映入眼帘,迈入金光熠熠的大门,放眼望去,教室各个窗明几净,重檐琉璃碧瓦,好不气派。学院中央是个玉雕的圆池,池中波光粼粼,锦鲤嬉闹,芙蕖竞相开放,虽比不得琼华池,倒也清雅得别有一番风味。
此时正值课间,外面嬉笑玩闹着不少面生的男仙女仙,门口还站着一位拄着拐的白胡子老翁。
两人一边感叹着“神仙真是有钱”,一边走入教室,刚刚寻了位置坐定,就发现外面祥云阵阵,大群学院的仙人争先恐后涌出,整齐列成两队,全部做出庄重肃穆的表情垂头候着,想必是要有什么大人物来了。
她们虽不喜参与这种热闹,但也不能免俗,撑起脸一同向外面看去。
那人甫一露面,两个人如遭雷劈,齐齐张口惊呼:“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