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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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番激烈运动过后,我溜回宴会,做贼心虚地环视一圈,我跟华为一前一后离开了快一个小时,不可能没有人注意到。

    邻座的女演员对我微微一笑,笑中隐含深意,我绅士地回以一笑,她也没有说什么。

    有些事情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娱乐圈里能混上来的都是聪明人,最知道分寸。

    至于华大总裁,他目前的状况不太适合见人,我也就心安理得地把他遗忘在洗手间的隔间里了。

    晚宴结束后,钟信开车送我回去。

    一路上他沉默不语,频频透过后视镜探视我,神色复杂得很,一副想问什么却又不敢问的样子。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毕竟他是我的经纪人,对我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我跟华总的那点事怎么可能瞒过他。

    不想理会,干脆拿出手机玩起游戏。

    回到家里,我洗漱完毕,疲倦地躺倒在床上,抱起被子裹住自己。

    钟信站在床边,欲言又止,我看了他一眼,拉过被子蒙住头呼呼大睡。

    隔天早上起来,我通体舒泰地伸了个懒腰,摸过床头的手机时突然想起了华大总裁,也不知道他昨天晚上怎么回家的,躲在厕所隔间里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虽然他是个变态,但好歹也算我的金主,出于职业道德,我怎么着都得打个电话表示关心吧。

    拨通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有人慵懒地喂了一声,我几乎想象得到他蜷缩在床上,眯起眼睛像一只猫咪的模样。

    “华总,”我带着揶揄的笑意问他:“昨天我表现如何?”

    对面的人低低笑起来:“我想见你。”

    “现在?”我挑眉。

    “立刻。”他语气坚定。

    挂掉电话,我啧啧称奇,华总这算啥雏鸟情结,被上一次就终身难忘了?

    我从衣柜里挑了一套休闲款的日常服,穿戴整齐准备出发,钟信系了条围裙端着早餐进来,看见我这幅打扮,沉下脸来:“小宁,你打算去哪儿?”

    “你说呢?”我风骚地喷了喷香水,戴上一副拉风的大墨镜,在穿衣镜前转了一圈,不错,帅得让人不忍直视。

    钟信把早餐仍在桌上,憋了一晚上的话终于爆发出来了。

    “小宁,”他拉住我的胳膊,直直地凝视我的眼睛:“既然已经拿到角色,你和华为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以后不必再见他,你看看媒体在报纸上都写了什么,再这样下去……会影响你的公众形象,对今后发展不利。”

    “你这是叫我得罪金主吗?”我甩开他的手,嗤笑:“当初还不知道是谁死乞白赖让我抱上这条大腿的。”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钟信用这个理由反驳,语气却不由自主弱了下去,大概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站不住脚吧。

    “为我,还是为了你自己?”我勾了勾嘴角,看他:“难道不是因为你觉得一个碌碌无闻的小演员配不上你?”

    “当然是为你!”他身体一颤,忽然激动起来,大声说:“我从来没有那样想过。”

    “是吗,当初我只想平平淡淡过一辈子,你把我推到华为身边,现在我想过得更好,你却叫我再也不要接近他,”我从他身边走过,到玄关穿上鞋子:“你在害怕什么,害怕失去我吗?你究竟是为了我好还是为了自己。”

    “小宁,我求你别这样了,这种事情一次就够了,”钟信死死地从背后抱住我,把脸埋在我的背上,声音哀切得好像要哭出来:“真的一次就够了,我再也受不了了……”

    “对我来说,一次,两次,一百次都没有什么差别。” 我摆脱他的纠缠,一失手把他推到墙上,看起来撞得还挺疼的。

    关上门的霎那,我看见钟信无力地靠着墙慢慢坐下,捂住脸似乎在哭。

    默念着我是渣攻我是渣攻我什么也没看到,我潇洒地转身就走,有一种自己真特么太帅了的错觉。

    滴滴滴滴——耳边传来了的闹钟响声,上班的时间到了,我赶紧退出系统,揉揉眼睛,舒展了一下四肢,拿冷水拍了拍脸,第一天上班一定得精神饱满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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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利店的工作很简单,只要帮店长收收钱整理一下货架就可以了,先前的店员教了我一会,我就明白了。

    换好制服,我站在柜台前等待我的第一位顾客。

    “欢迎光临,”一个人走了进来,我面带微笑地打招呼,觉得他甚是眼熟:“原来是你。”

    “嗯?”作者看见我愣了一下,“是你呀,你什么时候在这里打工了?”

    “今天刚刚开始。”我对他笑了一下,看见他手里抱着一大堆泡面香肠薯片之类的东西过来结账,问:“你也住在这附近吗?”

    “算是吧,”他挠挠头,含糊不清地笑了笑:“就是挺近的。”

    “我就住在前边那幢公寓,不过平时好像没怎么见过你。”我一边把价格输入电脑,一边跟他闲聊,说实话,我总觉得作者是一个很神秘的人,虽然知道这样打探消息不太好,但还是忍不住想了解更多。

    “我这个人不太爱出门,”他说这话时有点羞涩,白皙的皮肤微微涨红:“平时就在家里写写小说什么的。”

    “那下次一起出去吃个饭在怎么样?”我随口说了一句,结完账,把商品一件一件装进塑料袋里,递给他:“一共二十八块六毛,请拿好。”

    “呃……嗯,好啊,谢谢。”他付完钱,伸手接过塑料袋。

    “谢谢光临,请慢走。”我继续保持着微笑送客,但是作者好像没有想走的意思,站在柜台前徘徊了一会,。

    “还有其他事情吗?”我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嗯,呃,那个……”作者的脸越来越红,吞吞吐吐地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刚才说的,吃饭的事情是真的吗?”

    “……当然是。”我微笑着,心却在流血,现在随便出去吃个饭几百块钱就没了,要知道我现在最缺的就是钱了……其实我只是随口客套了一句,大家打招呼的时候不是总说下次一起吃个饭吧下次一起喝杯咖啡吧,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那你说……”作者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似乎更加羞涩了:“去哪儿吃比较好?”

    “去我家怎么样?”我试探地问了一句,如果是在自己家里请客的话多少能省点钱,“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什么?!”他猛地一抬头,吓了我一跳,反应要不要那么大。

    “呃……你不愿意的话去其他地方也行。”千万别太贵,我在心里默默补充一句。

    “不,不是的!”他有几分激动地否认,又有点不好意思地小声说:“以前从没有人邀请我去过他家里,我只是有点意外。”

    “那就好,”我暗自松了口气,“这周六中午怎么样?我请你来家里吃饭。”

    “嗯,好啊。”作者看着我开心地笑了一下,隐藏在镜片后的眼睛都熠熠生辉。

    看见他这样开心,我的心情也不觉好起来,嘴角的笑容抑制不住:“等一会我就把地址发给你。”

    “好,再见。”他挥挥手跟我告别,轻快地跑了出去。

    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不知怎的心里有一点感慨,那位作者,看起来跟我一样是一个很寂寞的人。

    跟他交个朋友似乎也不错,这样想着,我开始期待礼拜六的到来。

    “哎,小夏,你怎么在这里啊?”又有人走进来,我抬头一看,这次是我的房东,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阿姨,还真凑巧,第一天上班竟然接连碰上了两个我认识的人。

    “嗯,我今天开始在这里打工。”碰见谁不好居然碰见了她……

    “哎呀,打工好呀,对了,小夏你这个月房租好像还没交嘛。”房东阿姨叉着腰瞥我一眼,“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拖拖拉拉的。”

    “对不起,这个月晚点交行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唉,小夏你说你怎么回事,老是欠房租。”房东撅着嘴去走到冷柜前拿了包牛奶,“这样可不行啊。”

    “阿姨我以前没欠过房租……”

    她似乎没有听见,继续唠唠叨叨:“你看你楼下的那个小伙子,叫什么来着,哦,小苏,他可是每个月按时交的,你得跟人家学习嘛。”

    “阿姨……”

    “好了好了,”房东把牛奶扔到柜台上,说:“下个月,下个月必须交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