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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叶默存又让管夫人派车到丞相府接了好几次急云,分别以一些比如要问问她秘境里的功法等等正大光明的借口。然后每次她去后,厨房里头满满当当各种食材,叶师伯仍然一本正经地吩咐,这个菜对晋王的身体好,这个药膳做法很特别……渐渐的卫瑾和管英也闻风过来蹭饭,奇怪的是李熙和他们居然也相处融洽,冷清的卫瑾,二百五的管英,似乎对他印象都不错,也都能说上话。
这点其实让急云颇为奇怪,她很好奇顾藻这让人很容易便接受他的天赋是怎么来的,似乎天生那亲和力的天赋便已点满,陌生人和他不过交谈几句,便自然而然地放松下来,与他颇为相得。
许久以后她终于忍不住问顾藻,他笑道:“很简单啊,你只要知道对方想要什么样子的朋友就可以了。”
问题是怎么知道?
顾藻讶异:“一眼就看出来了啊,每个人的性格以及所思所想,其实都体现在细节、穿戴、举止、眼神、表情以及谈吐上了。”
急云想了半日道:“听你这意思,怎么和审讯犯人差不多。”
顾藻沉默了很久,艰难道:“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急云有些茫然……我说错什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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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逍遥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叶默存的两个徒弟段武和叶璐抵京,宗门大比正式进入倒计时。晋王殿下再也没有来过云阳侯府,叶默存只让急云和玉衡一同过去,相互见了下礼,认识了一番。
段武是个黑而高壮的青年,性子看上去很是憨厚,也颇会照顾人,让知道叶默存真面目的急云十分好奇,他是怎么教出这样憨厚的弟子来的,叶璐长相甜美娇俏,比急云要大上一岁,已经年满十六,似是十分喜欢铃铛,全身上下手腕脚踝腰带剑穗都挂了银铃,走起路来细细碎碎的一路响,却是对急云和玉衡都淡淡的。
人齐全后,管夫人和叶默存便正式对这几位弟子集中集训起来,便连云阳侯也时不时过来指点一番,又派人送了几柄木剑回来,原来这正是清微派宗门大比时弟子们所用的木剑,用的铁木制成,木质缜密而颇有重量,与真剑相似,大比中会在剑上涂抹特制的暗红色胶水,比武中所有弟子身穿白衣,若是被木剑击中,则留下深红醒目的痕迹,方便比武裁决的师长判断胜负,若是有争议,则请两名以上长老作决定后,重新比赛。
训练时,卫瑾与叶璐做了一组,与急云和玉衡对战,二人知玉衡是弱点,自然都往她身上招呼,玉衡实战经验少,弄了个阵脚大乱,原来记好的剑招手忙脚乱中几乎忘记,结果急云却是身法极快,以一敌二,居然还占了上风,玉衡反应过来后,稳住阵脚,一同攻击,有模有样起来,云阳侯与管夫人一旁对视,却尽皆骇然,如今看来,急云的武艺,不仅远胜于同辈,似乎已能和前辈一战了!更可怕的是,她临场反应极快,简直如同与人对战过无数次一般,经验丰富,几乎能完全预测正确对手的招式!管夫人心里不由地想,若是自己和急云对战,只怕也未必能讨巧……
一场比武下来,卫瑾面色灰败,他知道师妹在秘境中必有所成,却没料到,自己苦练这几年,差距仍是如此之大,叶璐面色也有些不好看,她之前有些看不起这对身份高贵而美貌的姐妹花,以为她们只是花瓶,没想到真打下来,自己居然竭尽全力仍是被逼了个手忙脚乱,自己那全身的银铃,其实比武中很能扰乱对方的判断和专注,却似乎对这个清冷的云师妹毫无作用,她的目光一直是那样专注,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让她惊慌、恐惧。
云阳侯则久久不言,那秘境果真有如此之效?还是另有奇遇?
几个弟子都深受打击,咬牙苦练,一时倒是起了奇效,短短数日,每个人与矫健敏捷招式老辣的急云对战过后,都颇有长进,便是玉衡,与急云对战后,实战经验也提高了许多。
一转眼,宗门大比的对战表已排了出来,对战名单由数位长老监督,五位坛主轮流抽签,随机抽取对战名单,在一周前排好。
此次参加宗门大比的弟子比往年多了两成,有一百一十二人,为了尽量排除偶然因素,宗门大比并一开始用的组内轮战的形式,所有参加大比的弟子分成了四组,每组二十八人,进行轮赛并将胜的场次积分相加,最后每组积分前五共二十人,却是抽签进行淘汰战。而双人组队比武,则是按双人为单位,同样分成四组轮战,此项原是前一代宗师认为教内子弟须明白守望相助,因此加设的,实际上许多没能进入单人前二十名的弟子,就靠着组队比武再增加些积分了,整个赛程足足延续半个月,穿j□j武,全部打完为止。
这种大比方式不仅考验弟子们的武技,更考验耐心、策略以及毅力,实力重要,策略也重要。不少弟子开始便竭尽全力,结果不慎受伤,后头一蹶不振落花流水,有些弟子则开始连胜数场,却将自己的底牌早早漏给了后头将要对战的人,别人细细揣摩,对战之时针对弱点,很快被人破解化解,最后也惨遭失败。
急云在那名单中,则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施辰,他在梅组,和自己不同组,四个组名为梅兰菊竹组,急云分在了兰组,叶璐分在菊组,卫瑾与玉衡却是恰好都分在了竹组,必是要对上的,玉衡想自己必输给卫瑾无疑,只得从其他人身上看看能否拉回些积分。
自己到了京城,一直不便于找施辰,毕竟家里有个端正严厉的谢老夫人看着,不想给自己母亲添麻烦,落人口舌,又想到既然是要参加宗门大比,总会有机会遇到……也不知道当年那个襁褓中的婴儿施红怎么样了。
转眼便到了七月,宗门大比的日子到了,这日风日晴暖,清风山上,满山都是身着白衣参加大比的外门弟子以及白色鹤氅,头戴九华巾的内门弟子,连云阳候和管夫人也都着了正式的星冠鹤氅礼服,袍袖飘飘。
宗门大比仪式在星徽坛中举行,中间高台上,教主张翔高冠鹤氅,缓缓登台,两道修眉下目光如电,颧骨棱棱,面上带着烟霞色,丰神烨烨,仿似神仙中人,他简单勉励了几句,便宣布宗门大比开始。
四个组分别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星台中比武,正修建在清风山的四个方向,中间为露天比武台,下头环形修剪着青石阶梯椅,另有贵宾棚子包间。
云阳候和管夫人因有直系弟子参比,为了回避,此次都未有职司,只在贵宾间里观战,云阳侯却是带了管英来,让他观看对战,好累积些经验,管夫人则将他们要对战的人的场次一一勾了,准备看过以后加以指导。
兰组在南星台比武,第一场便是急云,对上一名十二代弟子,名叫苏杰的男弟子,第一场比武,大部分人都觉得自己有些倒霉,急云却是不慌不忙,便是下头观战的云阳候和管夫人都觉得无所谓,这场对战,乃至整场大比,无人会是急云的对手。
二人手持木剑,上场相对施礼,急云穿了一身白衣,更显得肌清神逸,眉目秀艳。她清声报到:“微字门十一代弟子谢瑶光,请指教。”她报了名字后,下头观众却略略有些骚动,谢玉衡,谢丞相的女儿,众所周知,是掌门的外门女弟子,如今这个名为谢瑶光,显然正是谢玉衡刚找回来的双生姐姐了!却不知剑法如何?
苏杰看到这般绝色,已是心中一荡,听到她居然长了自己一个辈分,不由又有些失望,他振了振精神,朗声报:“清字门十二代弟子苏杰,请指教。”一边心中却大为犹豫起来,一会儿若是伤了她可不太好,但是若是让了她,会不会却又被她看不起,觉得自己脓包?到底是胜好还是败好?他踌躇不决。
二人才摆了起手式,入口处却起了阵骚动,台上二人也忍不住望过竹子扎起的围墙的入口处,只见教主张翔,陪同着一名少年缓缓走入,身后数名侍卫陪同。
那名少年年纪不过十四五岁,有着张无懈可击的脸,眉飞入鬓,薄唇微微上翘,明亮的眼睛似是满含着笑容,缓缓走着只觉得仪态从容高雅,如今已是暑天,气候炎热,众人多换了茧绸、丝纱或是薄棉的薄衣,他身上却仍穿着白绸竹叶纹的锦袍,直显得弱不胜衣,似冰雪雕成的人,仿佛随时化去,衣饰极简,却令人觉得如珠如玉,有着与生俱来的贵气。这名少年是何人?因何得到教主张翔亲身陪同?须知如今只是大比的第一阶段,一般来说,教主是不会这么早便来观战的,台下观看的教众们纷纷揣测着。
台上的裁决执事、监场长老都立起身来,迎接张翔,他却只是微笑着摇摇手,边让着那少年坐在上头,自己陪于下首,下头又有些搅扰,有贵族弟子的,早已明了,这名少年,能让一教之主让在上首的,显然只能是皇族中人,再结合场上比武的少女的身份,少年的身份呼之欲出,不是那患心疾的晋王李熙是谁?
张翔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继续比武,执事和长老都回了原位,让苏杰和急云继续。急云与李熙对视了一眼,便专心比武,对面苏杰看到教主居然前来观战,精神一振,正是千载难逢表现的好机会到了!什么美色都尽皆抛到脑后,大喝一声,早已挺剑直刺,木剑居然发出破空之声,居然已凛凛有闪电之剑意。
下头观战之人俱是颔首,想不到这少年年纪轻轻,已有三分剑意,也有人暗暗为那似乎分了神去看教主那头的少女担忧。
没想到那少女看也不看,腰腹部骤然发力,拧身而转,苏杰的剑已贴身而过,她却将木剑狠狠往下一劈,直接劈往他的剑上,苏杰本可以避开,却一时托大,直接一架,却感觉到一股极大的力气在剑上压了下来,他居然无法格挡回去!他额头上沁出了汗水,剑往下撤力想卸掉那力气,没想到那少女手腕一转,那木剑已顺着他的剑身往上一滑,变招极快,已是顺着他的手臂一路往上削,赫然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木剑上暗红的胶质在少年的喉结上印上了犹如鲜血一样的痕迹,少年的雪白的衣袖上也有一路淋漓的暗红,若是真剑,这少年的手臂必已废了。
苏杰呆呆地站住,看着那持剑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少女,净白的脸上一双眼睛犹如冰雪一般的冷静凛冽,他手臂上仍然有着火辣辣的感觉,为什么会这么快?这么快的剑,为什么偏偏又有着这样的力量?这两者为何会在同一个人身上出现?
全场也静了下来,快,这是很普通的一招,每个人都能有数种方法应对,然而这少女的手法显然快得匪夷所思,以至于对方根本来不及施展开,剑就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场上执事显然也没想到两人甫一过招,便已分出胜负,不过到底是经验丰富,沉声喊道:“第一场,谢瑶光对苏杰,谢瑶光胜!”场上哗然地纷纷议论了起来,急云撤了剑,向对手抱拳致礼后退下,苏杰也极为艰难的施礼下了去,他仍然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师父过来,恨铁不成钢地道:“她劈下来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躲开要去硬接?这女孩身法快,耐力必定不足,你多拖上半个时辰,她必后手不接,气力不继!”
观战的张翔瞳孔紧缩,他武艺高强,自然不仅看出了这简单的两招中,急云不仅仅是快而已,那一剑劈下的力量,让对手根本无力格挡,一个这样年轻的少女,有着这样的内力和力量,太不同寻常了,耐力不足?不,对待这样的对手,她不需要耐力,然而她神完气足,只怕耐力也未必差了。微字门,居然还能调-教出这样的后辈?
一旁的李熙却有些无趣了,他是来看急云和人大战三百回合,英气勃勃矫若游龙的身姿的,结果急云却两招结束了战斗……那他费这么大劲找了掌门,得以观看这只有清微派弟子才能看的大比干什么?
他一眼已是看到急云下了场,和云阳侯、管夫人说了几句话,一行人就一起往场外走去了……大概是去竹组看看玉衡卫瑾他们。
李熙连忙道:“掌门想必事务繁忙,不必陪我了,这里气闷,我到处走走看看风景……看看别的地方的比赛。”张翔心知他本就是来看未婚妻的,如今未婚妻已是两招致胜,下一次轮到,至少也在半个时辰后,便心神领会道:“既如此晋王殿下您四处看看,若有什么需要,只管遣人到中徽殿来寻我,若是想歇息,也请随意,不要拘谨了。”
李熙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与张翔行礼告别后,便带着侍卫赶了出去。
巍峨的云峰上,满山苍翠,李熙走出南星台的木头搭成的大门,便看到前头一个那窈窕的白衣身影,站在峭壁边往下看,山风有些大,把她的衣袂吹得拍拍作响,因她说还有事,云阳侯和管夫人已是先走了,却也心里有数,晋王和掌门进来,他们自然都看到了。
这两人借着叶默存的金谷园见了几次面,连管英和卫瑾都过去了,相处甚欢,他们如何不知?不管如何,婚前多相处总是好些的,管夫人有切肤之痛,自然不去理他们,反正那病弱的晋王,也不能拿急云怎么样,两人又有未婚夫妻之名了,也不怕他拿王爷名头来压急云。云阳侯隔了一辈,更是不去管他们。
知道她是在等自己,他忽然满心喜悦,走了过去,急云抬了头,看到他带着侍卫走了过来,不禁道:“这里风大,你没带披风么?”
李熙转头看了看朱明,朱明赶紧从包袱里头拿了件披风出来,抖了抖给他披上,急云看了眼朱明,垂了睫毛,心中想,是个高手。朱明被那少女的目光一扫,却颇觉寒意,适才那比武他们也看在眼里,对未来的王妃的武艺也都看在眼里,保护的对象武艺比自己高……压力太大了。
二人又一同往山下看去,金色的阳光已经升起,峭壁生辉,远处嵯峨黛绿的群山与缥缈的几缕云恰好构成了一幅雅趣盎然的淡墨山水画。急云忽然道:“从前看不到这样的风景。”
李熙点头:“不错,值回票价了。”
二人又沉默着眺望了一会儿,两人似乎都挺享受这样的安静,半晌急云才低声道:“只有找到你,才能证明那些过去,不是我的一场梦而已——这里很好,但是,我也并不想丢失掉那些过去,有时候,还是挺想念从前的。”
李熙笑了起来,阳光似乎在他的脸镀上了金光,灿烂之极,他忽然伸了手,去握她的手,纤长的手指似乎受了惊,缩了缩,却最终没有抽开,柔软而温暖的手,交握了一会儿,急云终于皱了皱眉道:“你的手好凉,还是往下边走,这里风太大了。”
李熙心里有些温暖,依然握着她的手,两人缓缓往竹组比赛的北星台去,李熙问道:“那边是你师兄和你妹子的组么?”
急云嗯了一声,想了想道:“师兄的场次在前,他的武艺很高,无妨的,我只是有些担心玉衡。”
北星台上,卫瑾在台上对打,他的对手颇为硬手,已经三十五岁,是第三次参加大比了,再不通过,就要再等五年,因此多了一股狠劲,卫瑾身上却是缺了那股不要命的狠劲,因此明明武艺比他高些,却是被他疾如雷电地攻势攻得有些被动,他倒也没慌,只是不慌不忙地躲着,看着对方的路数,拖的时间越长,对方就越急躁,人一急躁,就有弱点。
玉衡在台下专心致志的看着,这是她难得的观摩揣摩的机会,因此她一直从头到尾的看着别人的比赛,细细拆解,不断想着若是自己遇上这般招数应当如何解,却是忽然有人站到她身侧,低声道:“谢师妹。”
玉衡转过头,忽然觉得心跳漏跳了一下,脸霎时便红了起来,许久不见的苏师兄,站在她的身侧,仿若从前一般,微微地对她笑着。他却是后来无意中听到中徽堂的值日弟子们议论,说管夫人的女弟子,正是谢玉衡的双生姐姐,长得一模一样。他吃了一惊,想起那天见到的师妹,果然和往时不太一样,冷若冰霜,与卫瑾又非同一般的熟稔,他很快便醒悟过来,自己遇到的是姐姐了。
白等了许久的心又重新活了过来,然而后来他又去丞相府,一向放行的丞相府门房却是不放了,只冷冷道:“老爷说了,小姐病了,要好好养伤,苏公子请回吧。”他只得讪讪地回了,却又想起宗门大比,师妹必是来的,早早便看了她分的组,一早得了空便赶紧过了来,果然在台下就看到了素着一张脸白衣白裙的玉衡,心中又扑的一跳,连忙上前搭话。
台上的卫瑾却忽然发了力,剑随身转,大开大阖,疾风暴雨一般地往对方攻去,人居然彷如成了一道虚影,观众席上发出了赞叹声,玉衡却也被台上吸引了注意力,只看到卫瑾忽然剑招一闪,左手居然握拳往对方面门一拳打去,对方猝不及防,料不到使剑的人怎么忽然会变成左手出拳,一个冰冷坚硬的拳头,已打上了他的脸。对方只觉得天崩地裂般,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卫瑾的木剑已是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下边忽然掌声四起,裁决执事已是喊道:“卫瑾胜!”对方头晕脑胀半晌后,忽然歇斯底里道:“我不服!他为何不用剑!”
下边笑声嘘声四起,使剑是因为清微派的武艺均是剑法,然而,谁也没有规定比武一定要用剑。
苏定方看台上卫瑾昂然挺立,不由地酸溜溜道:“太有失君子风度了。”玉衡正看得高兴,顺嘴反驳道:“外头打架谁管你用什么武器,能赢就行。”
苏定方柔声道:“师妹说对,那便是对了。”
玉衡听到这句平日里斗嘴苏定方每次无奈地说的话,转过脸,看到苏定方温柔的眸子,忽然脸烧红了起来,往日那些点点滴滴尽皆涌上了心头,然而,曾经那翻江倒海的痛楚也涌了上来,那几日几夜睡不着觉,一心只想着要去死的那些强烈的情感,她茫然地心里想:师兄……这是要做什么?他是什么意思?是我又自作多情了?
苏定方依然一如既往温柔地笑着。
台上的卫瑾却下了台,往他们走来,玉衡看他走进来,下意识地往旁边让了让,卫瑾自然而然地插入了玉衡和苏定方之间,然后淡淡道:“师妹看清楚没?适才我这战术是这样的,那人挟着威势而来,我们就要避其锋锐,拖长时间……”
平日里极少和玉衡说话的卫瑾,居然噼里啪啦说了一通,玉衡满腹心事,却也不得不唯唯称是,不敢不听,远处却有个妙龄女弟子向苏定方招了招手轻呼道:“苏师兄,您上次托我办的事儿有信儿了,您快过来。”
苏定方无奈,只得走了过去。
卫瑾却虎着脸对玉衡道:“师妹你若是不能专心比武,那不如现在就去和长老辞了认输,回去做你的丞相千金,别人想必看上的从来都不是你的武艺,而是你的身份。你既下了决心,如今又魂不守舍,岂不是白白费了此前你姐姐陪你练的那些时间?她若是把这些时间用在自己练习上,不知又能精进多少!”
玉衡心中一凛,却是想起急云此前一点一点地教她的场景,咬了咬嘴唇,白着脸道:“我何曾魂不守舍了……”一边偏过头去,去看那场上的比武,心中却暗暗想:师兄当真只是看上了我的身份么?我……我不是一直都是丞相千金么?是了……之前我退婚得罪了皇上,人人皆以为我们谢家要倒霉了……如今姐姐又嫁给了晋王,婚约作数,他又不怕我连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