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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望已经昏迷过去,冷兰只得问小雷:“你知道哪些是韦帅望手下啊?”
小雷很诚实地回答:“不知道。”
冷兰无奈:“你真诚实。”
小雷问:“我去你那儿行不行?”
冷兰正要再怒吼一声:“谁杀了曹又思?”被小雷这句话给噎了一下:“行啊!”
想想,不对啊:“什,什么啊?你你你,你为什么?你是不是?哎,韦帅望不要你了?”
冷兰沮丧了,完了,我是真不会说话,你为啥要跟我啊?你同小韦打起来了?你为啥要给他一刀啊?啥原因啊?谁先动的手啊?我不知道用啥来总结这些问题会比较好听,结果我选了个最难听的……
小雷想了想:“我不知道,他让我杀了他就逃走,现在他没死,我不知道用不用逃了。”
冷兰瞪大眼睛看着小雷:“呃?”
小雷接着说:“我问他兰姐姐行不行,他说不知道。”
冷兰再次:“呃?”然后沮丧了,啥叫兰姐姐行不行?你说的是人话啊?我听不懂……
小雷瞪着一双纯真无辜的大眼睛,肩背断头尸,手提滴血人头,怯生生又无助地问:“行不行啊?”
冷兰硬是把脑袋侧到九十度角来看小雷,是我观察的角度不对?你是怪物吧?你用的外星语法吧:“什么行不行啊?”我要哭了……
好在小雷无比耐心:“虽然我不知道韦帅望是不是不要我了,因为他说,他死了我就躲起来,我问他……”
冷兰眼前金花乱冒,忽然间,她看到人影,立刻怒吼一声:“站住!谁都不许跑!快说,谁杀了曹又思?”
原来南国人看出来情况不对劲了,一声招呼:“风紧,扯乎……”
冷兰大叫“站住”,冯宝君当然不会听她话,撤啊!大砍刀来了!
冷兰刚要追,冷先过来:“教主!”两眼通红,看起来要哭了。
冷兰放心,看样子,这个手下是真的:“给你,我去宰人!”
冷先二话不说,对,我也去宰人,奔小雷就去了。
一刀照苏雷头上砍下去。
冷兰大叫一声:“喂!”你这方向不对……
来不及了,一脚就把冷先踢飞了。
然后“唰”地一声,一群人就把冷兰围上了,怎么回事啊,怎么回事啊?敌人刚撤了,又来个硬点子,居然一脚就把我们副教主给踹飞了。
冷兰急了,大叫:“韦帅望,你快给我醒过来,哪个是你手下!再不醒我可不管了,谁上砍谁!”
众人一听这话,也糊涂了,咦,这是啥人啊?她到底是敌是友啊?哎呀,她抱的是咱们教主啊!不管是敌是友都不好上去砍啊!
冷先虽然又痛又怒,可也急忙大叫一声:“住手!”
千万别打,到时候教主护着这只蠢货,这蠢货可真会见一个砍一个。
虽然冷先叫了住手,大家都握着兵器不敢上,可也不肯退,喂,边上那小子肯定是杀咱教主的凶手啊!
然后冷清叫一声:“慕容!”咋回事?那边咋回事围一群人?韦帅望在那边呢?追敌人不重要,得先去看看韦帅望啊!
等冷清和慕容琴认出来:“冷少掌门!”惊喜上前相见。
大家互相通报一下,然后误会误会,多谢多谢。至于小雷,大家骂了一会儿,一致决定等韦帅望醒了再说吧。
等他们想起来敌人,敌人也跑没影了。
一群人出现在门口,扁希凡抬头,然后怒吼一声:“出去!”
大家立刻都出去了,不但出去了,有些人还吐了呢。
冷兰抱着韦帅望:“你又在干什么恶心事啊?先来看看你家教主。”
老扁一看冷兰,头就大了,比“不要命的”更可怕的就是“要人命的蠢货”了,然后看到韦帅望,愣一会儿:“放门口,解开衣服我看看。”冷兰把韦帅望放到门口长凳上,对第二步骤,她就干不了了:“我出去了。”
慕容琴进来,把韦帅望衣服撕开,老扁过来看一眼:“冲水。”
冲去血污,扁希凡皱着眉:“这是刀口吗?比剑伤大。还有撕裂伤,什么伤的?”
慕容琴道:“断剑,好象是捅了两次。”
老扁动动眉毛,表示罕见病例啊,有意思。呆了一会儿:“来人,冲洗干净,放边上,准备开刀。”
慕容琴十分不安地看自己弟弟一眼,然后立刻望天了。
他从来没见过人的内脏,看一眼之后,他的感觉是——咦,好象跟猪下水差不多。然后立刻被自己的联想给恶心到了。他只得望天,带着一肚子看了不该看的东西的不适应不真实感,汗滴滴地想,我弟弟怎么样了?你切完我弟弟再切韦帅望来不来得及啊?韦帅望不会死了吧?嗯,你不会一着急把我弟弟给胡弄着缝上吧?一边担心韦帅望死了,一边担心他弟弟治的不好,慕容琴除了不安焦灼没别的感觉了。
老扁一边把慕容剑肚子里塞了一大块奇怪的象棉花似的东西,一边指挥:“胶冻,干净布,要湿的。”
慕容琴紧张不安地看着老扁把一堆象胶水似的东西弄到小剑肚子里,心里无比奇幻地想,这是要粘上?粘上?
结果人家根本没粘,肚子上的口子微微拢一下,就用布盖上了。
老扁洗手去了。
慕容琴呆了一下,震惊了:“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扁道:“你弟弟血止了,等会儿死不了,韦帅望要死了。”
慕容琴惊恐地:“那你也不能把他敞着……放那儿啊!”
老扁气道:“那我还缝上再拆开啊?”
慕容琴急得:“你你,可是……”
老扁道:“我也可以立刻就把你弟弟的脾全切下来,把血管扎上,立刻就结束。你想那样吗?”
慕容琴再次愣住,他当然希望先救他弟弟,可也不能说让韦帅望去死啊,当然也不能让他把小剑糊乱缝上,只得无比疑惑地:“你,你保证我弟弟不会死!”
老扁道:“这我可保证不了,我只能做我认为最好的选择。你要不信,你爱找谁找谁去。”
慕容琴气极:“你!”
老扁道:“让开!不然你就杀了我,大家都别活!”
慕容琴回身:“韦帅望!”就要把帅望弄醒了求救,他现在可明白了,有韦帅望的魔教,就是一圣教,没韦帅望就一魔鬼老巢。
韦帅望你可不能死啊!呜呜!
帅望无力地睁开眼睛,边上教徒过来,立刻给他灌了一嘴麻药,帅望一尝药味,知道这是好东西,不老实喝光了,半路清醒过来,那感觉不是玩闹的。
慕容琴又气又急等他喝完:“帅望,你同你手下说,一定要救我弟弟!”
帅望呻吟:“我不是说过了吗?”
慕容琴急道:“可是可是,他们……”
帅望已经再一次失去知觉。
慕容琴悲愤得……
慕容家什么时候遇到过这样的不公平啊!慕容家人的性命,什么时候被排在第二位过啊!
苍天啊,大地啊!
你不能让医生按权力大小次序救人啊!这不公平!
不公平他也没办法,他也不敢拦着老扁,人家说了,要不你杀了我,一尸三命。
结果,老扁大约用了十分钟又切又割,就把老大一块紫红色的大肉块切下来扔一边了,然后不知道把韦帅望肚子里的啥东西用绳子系上了,拿过针一顿缝。剩下肚子上的大开口一转身:“你们缝。”再一次洗手。
慕容琴直到他洗第二遍药水时,才能挪动步,颤抖着问:“小韦,治完了?”
老扁点头。
再洗。
转身继续去切慕容剑。
慕容琴惊恐焦虑过度,“扑嗵”一声就跪在地中央了,然后,他慢慢低头,双手掩面,喘息颤抖。
他都不知道他是啥感觉啥情绪了,只觉得脑子里所有细胞都在尖叫,又痛苦又兴奋地尖叫。
又想哭又想笑又想满地打滚又全身无力。
天哪,我要回家……
我写点诗练个剑,红袖给我添香,笑语盈盈的,赌书泼茶,其乐融融的,我就好好在家里呆着,我再也不出门了!吓死我了!
老扁简洁地:“把他扔出去,别让他把地吐脏了。”
结果慕容大侠平生第一次,被人不客气地给架出去了,而且他还真的一出门就吐了个翻江倒海。
冷兰无比关心,或者好奇地问:“怎么了?”
然后把帘子掀个小缝往里一看:“咦,地上那是什么?好大的猪肝啊!”
慕容琴差点没喷她脸上。
冷兰一跃避开,心想,幸亏我都习惯我弟这样了……我一说话他就开喷……
忽然间就黯然了,我怎么又想起他来了?说好了再不想他的。
没多久,老扁出来了,一边脱衣服,手下一边给他擦着头上的汗。往边上一坐,手下捧上茶来,揉肩捶腿,还有一个负责竖着大拇指拍马屁的:“爷,您这医术,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弟子今生今世能看到这样的手法,这辈子都值了!”
慕容琴呆呆地,亏了我们慕容家号称天下第一剑啊,这排场差远了去了!
咋回事,我咋忽然不明白了呢……敢情外面的世界是这样子,我们自己在家里觉得自己天下第一人呢?
老扁看慕容琴瞪着他呢,这回心情好,点个头:“治完了,不出意外应该都能活。”
慕容琴颤声:“啥意外?”
老扁道:“这我可不知道。我在猪身上做过一百次,后五十头全活了,人身上这是第一次。有什么差错,你就怪我们教主去,他不让我在人身上试。”
慕容琴刚想问:他为啥不让你在人身上试啊?忽然间反应过来了,当即就脸绿了……
我……我跟他对什么话啊!这人就不是人类啊!
你都不能说他不道德,他根本就没有正常人类的道德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