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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扬点起一根烟,夹在手里,一副的若有所思。倒是陆温茗看了看周围,心急的问:“除了这两个电梯,海洋馆还有别的出口吗?”
陈经理皱眉道:“还有个紧急出口,不过那台电梯最近出故障了,所以暂时停用。”
卓扬点点头,向他比了个请的手势,“还请陈经理暂先回避,我们需要彻底检查一次。”
“这样……那辛苦了。”话虽说着辛苦,可那陈经理面上到底还是露出了些不信任。说来也是,探查现场这种事本来应该交给港岛总署,谁知道期间一番折腾,最后竟然会委托到了我们事务所。讲到底,大部分人对灵异这种事恐怕还是持观望态度。
在陈经理离开后,我们按照惯例,得先用搜灵术将当时的场景还原一遍。按下电源按钮,银色的电梯门缓缓打开,此刻,虽然现场的尸体早已被人清理,但电梯的地面还是用白色的粉笔勾勒了当时5名死者的大致位置。
我环视一圈,因死者均是窒息身亡,所以电梯内部并没有遗留血迹。至于说电梯最基本的通风设备——轿箱,就更不是密封结构,平时有风扇可通风,停电后,风扇没开,但风扇的口仍在。而风口或与钢丝绳孔共用,或开在井道顶部和侧部做通风孔,用以保证井道不会密封。
既然如此,那么在这样的环境下,5名死者又怎么可能窒息而死?甚至连曾经挣扎过的迹象都诡异的并不明显呢?我向内走近一步,电梯最上方的节能灯突然闪烁起来,与此同时,一股强烈的怨气顿时扑面而来。
我心一惊,瞥了眼身后站着的陆温茗,却见他此时竟似毫无知觉一般,只是凝神开始着搜灵术。
怎么回事?
我忙扭头望向卓扬,不想他也正若有所思看着我,而他夹在手里的香烟则在幽晦的光线下明灭起来,在他的后上方,隔着透明的亚克力玻璃,我陡然发现为数不少的鱼类正在朝我们的方向游来,透黑的海水里,各色各种的鱼类在我们的头顶越聚越多,越聚越密,仿佛就要能顷刻冲破亚克力的玻璃。
“临 兵 斗 者……”
我口中默念咒语,起手欲召唤式神,不料眼前突然一道极耀眼的银芒闪过,我还未来及看清,只见那银芒募地暴涨开,将整个三层的海底隧道照彻的犹如白昼。
眼前,卓扬没有表情的脸上,唯有眼镜片在冷冷反着光。在他的手里,不知何时已再次握上了那柄浑身暗纹的薄质长剑,而那剑尖所指,正是电梯门的方向。
随着他口中一声“破”,长剑划下的同时,很快,眼前迷障也纷纷退去。
第二次看见他的烟变成剑,然后又由剑变成烟,我顿时觉得很感慨。但让我更感慨的是,那边的陆温茗竟然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似的,他不过是锁起眉,然后朝卓扬耸了耸肩,说:“最后的痕迹也被人抹去了,看来大家现在的反搜灵意识都显著提高了啊。”
我叹了口气,只好艰难的决定给他点提示,我说:“难道你刚才就没感到很强的怨气吗?就像是……”话到这里,我突然顿住了,我想起昨天在G大附中里感觉到的那丝残余怨气,虽然力量上差了很多,但从感觉来讲,都像是充斥着一种……报复。
想到这,我的心突然紧了下,我闭上眼,又将这两者的情况仔细对比了对比,说:“我觉得是妖精干的。”
“妖精干的?”说话的是卓扬,镜片后,他深黑的眼微眯着,不知是不是故意要让人看清他那长的足以让全世界女生都嫉妒的睫毛,他吸了口烟,说:“说来听听。”
我被他低磁的嗓音弄得很没脾气,只好指了指前面的电梯,说:“我记得妖精中似乎有一种能力,可以在短时间内让空间扭曲或者时间停止。”
话说着,卓扬镜片后的眼睛也亮了起来,倒是陆温茗咦了声,说:“阿叶,你知道它们为何要挑这里下手吗?”我皱眉,只听一旁的卓扬又开了口:
“葛叶,这里是海洋馆。”
是啊,是海洋馆。我心中默念了遍,这才反应过来,一般来说,即使有不同寻常的气息,但在被这样多的鱼类珊瑚所掩盖后,又怎能被人轻易察觉到呢?不单如此,我甚至还能觉出一股强烈的怨气的?
想到这,我突然记起自己在进入电梯门之后卓扬望向我的眼神,再加上他在这之后的表现,这样说来?
不想此时卓扬也像看出了我心思似的,他慢慢吐了个烟圈,声音也淡淡的:“你怎么就不能教人省点心?”
暧昧的语气,让人一时分不清这话究竟是褒还是贬。我很快分析了下,直觉偏向是他入戏比较深的成分多点,我于是故意清了清嗓子,假装没听见这句,顾自继续道:
“今天来的路上,我们都在车里看了昨晚的录像。从录像看,这5名死者应该不是零散组成的5个人,而是平时玩的不错的几个朋友。又从他们单独切出来的镜头分析,昨天一整晚,他们几个应该也没有分散开。我们假设他们一直没有分开的前提成立,并且顺利撘上了最后一班电梯……”我停了停,想着应该怎样把逻辑说清楚:
“他们进入电梯后,时间显示是22点。但也正因为他们已经上了电梯,所以馆内工作人员在最后清点人数时,才默认了馆内已经没有再留人。可电梯内,妖精早已用幻术暂停了时间,所以他们也一直以为时间还是22点,但其实,时间距他们搭上电梯,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至于说为何只有一个男游客会按向紧急按钮……我以为,那时大概只有他意识到了呼吸困难并想要报警,但可惜这时电梯内的空间已经被扭曲,再加上妖精术法的作用,所以报警器才会没有响。”
“那么动机呢?”卓扬看着我,我这才发现他夹在指节的烟已经燃到了烟尾,但这烟不是他刚才那把剑吗?我皱了皱眉,觉得或许这个比我刚才讲的那个还要科幻,哦不,简直就是玄幻了……
我顿了下,还是说:“我猜是……报复。”
是报复么?我分明看见卓扬的唇角动了动,却是没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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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幽暗的海洋馆出来,我被头顶的烈日晃的一阵睁不开眼睛。很快,新鲜的空气和喧闹的人声将我包围,我轻吁了口气,突然有种重新回到现实世界的感觉。不过,现在最亟待解决的问题是,我真的很饿啊很饿……
出来后,我就一直跟在卓扬后头不吭声,气氛僵了半天,终于在陆温茗从停车场把车子开出来后打破,卓扬说,他知道这附近有一家茶餐厅不错。陆温茗听后表示跃跃欲试,奈何这欲试才试到一半,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打电话的是老萧事务所的林弯弯,林说事务所最近出了点小麻烦,要他赶紧回去一趟。陆温茗叹了口气,只好艰难的决定放弃这回宰卓扬一次的机会,并向我抛来了一个幽怨的眼神,说他这就过去。
天可怜见,在陆温茗走后,我只觉得原本僵硬的气氛简直堪称成呈指数下降。而就在气氛即将突破临界点的时候,卓扬已经一把拉开车门把我硬塞进了副驾驶座上。
我撇过脸,还是不说话。倒是他在反动车子后,推了推眼镜,我以为他推眼镜是要说话,谁料反被他先将一军,他问:“你想说什么?”
敢情是预备好了套等我钻呢!这男人实在是太可恶了!我哼了声,说:“没有。”
话说完,却见玻璃车窗上映出某人的嘴角隐隐翘起,他空出只手按下音响键,音乐轻柔响起的同时,只听他难得的呵了声,说:“真是小孩子脾气。”
我承认自己被他受用的声音弄得很没辙,索性闭上眼,开始装睡起来。实在也是我昨夜睡的太不安稳,所以这一眯眼,没想竟然真的很快睡着了。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等我醒来,人已在一间装修简洁温馨的茶餐厅里了。透过面前的落地玻璃窗,我望着楼下繁华的街道,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扫了眼周围,发现有不少年轻情侣都在偷偷看我,我有点疑惑,于是问:“我刚怎么上来的?”
此时卓扬正在看菜单,他抬睫看了我一眼,目光很快又移回去了,“抱上来的。”
我愣了下,说:“啊?”
然而他并不打算搭理我,只是向身旁的服务生招了招手,说:“要两份意大利通心粉、一份冰酿黑糖奶茶,一杯拿铁咖啡。”点完单,他又停了停,这才补充一句:“你还挺重的。”
我:“……”
我觉得自己目前的战况有点惨淡,碰上卓扬这样质量级的嘴炮,我的道行简直都快一夕回到解放前了啊。我叹了口气,无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突然间,一种微凉的金属触感从指尖传了来,我低头,看见胸前吊坠的瓦片链,不知什么时候竟被人换成了条蛇骨链,再看成色,显然比我先前的银项链要亮上许多。
我努力将声音稳住了,问卓扬说:“这项链是什么时候……”
没料想卓扬倒也没避,直将视线望向我脖颈的项链,说:“这个款式果然很适合你。”
我说:“啊?”
他推了推眼镜,隐隐勾起唇角,说:“我只是想说我真有眼光。”
我:“……”
沉默了一会儿,我分清形势,直觉认为我目前最首要的是先将局势稳定下来,我吸了口服务员刚端来的黑糖奶茶,说:“我怎么知道你究竟有没有女朋友?”
卓扬双手交叠,下巴支在上面,说:“嗯,你就是。”
我被他噎的半天张不开口,倒是这时他的目光忽而停在我的吊坠上,淡淡说:“颜色好像更亮了。”
我呃了声,想想还是把昨晚和陆温茗在苏菜馆的事大致说了一遍给他听,他听着,终于在听见女娲石三个字时挑起了好看的眉毛。但让人不解的是,他并没有如沈一菲一般表现出对传说的质疑,或者像陆温茗这种本就对情况有所了解的人一般仍旧开着半冷不冷的笑话,而是动作优雅的将服务员新端来的意大利通心粉推到我面前,然后问:
“葛叶,你相信契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