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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蒙跖命令大军从三面围攻深州城,誓言要在半个月之内,攻克深州,此前,他已经打算,过年的时候,拿下黄河北岸的城池,在齐国过个年,然后把国都定在开封,开封城水系众多,航运发达,土壤肥沃,占尽天时地利,在开封休养生息几年之后,以开封为起点,进攻齐国南境,这天下,尽可握于女真人之手。
确定叶惠清镇守东门,完颜蒙跖亲自进攻东门。
护城河虽宽,但是,这次完颜蒙跖是有备而来,工兵只用了一个个白天,就搭起了桥梁,过了护城河,就等于突破了第一道防线。
虽然铁蒺藜很厉害,但是,不怕死的白虎军就好像没有生命的僵尸一样,倒下一批,后面的马上就会冲上来。
完颜蒙跖站在护城河外,手握刀柄,仰头看着城楼上的叶惠清,阴翳的天空下,叶惠清的大红战袍,格外的鲜艳,就好像是一团火燃,在城楼上燃烧着。
完颜蒙跖看不清她的脸,他的心底,一直有一个声音狂啸着,一定要得到叶惠清,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二十万大军,不信攻不下一个深州城。
纵然是铜墙铁壁,他也会把深州城化成灰烬。
举着盾牌前进的白虎军,被猛火油烧的哭爹叫娘,却不敢往回跑,跳进河里,想要跳进河中,扑灭火焰,火焰却燃烧的更炙烈。
有人受不住想要逃回去,却被后面跟上来的士兵一枪捅死,铁一般的纪律,让这些白虎军抱定一个信念,或者战死,或者被同僚杀死,可前者,家里人可以得到补偿,后者,家里人会被跟着处死。
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已经别无选择。
叶惠清在城楼上看的清清楚楚,她的心底,一片冰寒,齐国的军人,若是碰到这种情形,只会选择逃生,就是她自己,第一个念头,肯定也是逃生,这样的队伍,实在是太可怕了。
叶惠清下令,看准目标,专门攻击敌军最薄弱的环节,首先就是要把敌人搭建的浮桥毁掉。
军中没有几个人能开三石弓,除了叶惠清,也只有叶治昌和几个猎户出身的伍长。
叶惠清把自己的宝雕弓拿在手中,认准目标,冲着浮桥方向射去。
带着火焰的箭矢冲向浮桥,一个士兵被火焰箭射落桥下,浮桥完好无损,完颜蒙跖见状,哈哈大笑。
叶惠清一声冷笑,再次弯弓搭箭。
身边的士兵说道:“大小姐,凭你的力气,扔一个铁蒺藜到浮桥上,肯定没问题。”
叶惠清停顿了一下,看向浮桥,城楼距离浮桥有百丈远的距离,她总觉得自己的力气怕是不能将铁蒺藜抛出那么远。
士兵说完,叶惠清心动了,卸掉身上的铠甲,拎起一个铁蒺藜,向浮桥方向用力抛过去,铁蒺藜在桥头炸响,浮桥断裂,无数的士兵落入湍急的河流之中。
叶惠清信心大增,再次抛出一只铁蒺藜。
“大小姐,老爷昏倒了。”一只浑身是血的士兵急匆匆的跑来。
叶惠清大惊失色,叶治昌的毒伤并未痊愈,只是,深州再也找不出像她这样可以独当一面的将领,所以,叶治昌只有强撑着。
叶惠清命中人坚守城头,然后跑向父亲所在的北门。
绕了半圈,来到北门城楼。
叶治昌躺在楼内,浑身血污,叶惠清看得很明白,父亲这是吐血了,嘴角的血还是黑色的。
叶惠清急了,“赶紧抬担架,把我父亲送回衙门。军医呢,军医呢!”
“大小姐,昨天晚上,两个军医死在房中了,刚刚大人昏倒的时候,末将派人去寻他们,方才发现,两人都已经被人杀死。”
“那就找其他的郎中。”担架已经拿来,两名士兵抬着叶治昌,叶惠清紧急部署了一番,跟着担架回府。
一路上,叶治昌一直昏迷不醒。
叶惠清心中焦急,幸好头脑清醒,让人去寻城里的郎中。
这次大军压境之前,深州城的百姓比上次镇定了许多,百姓很少有携家带口离开的。
叶治昌躺在床上的时候,郎中也请来了,孙氏抱着天恩进来,红着眼圈问叶惠清是怎么一回事。
叶惠清挥挥手,示意她带着孩子离开,这样血腥的场面,她不愿意让叶天恩看到,所有的事情,她只想自己扛着。
郎中很快来了,一个为叶治昌把脉,一个为叶治昌清理血污。
郎中很快黯然的摇摇头,“大小姐,大人怕是挺不过这一关了,毒气已将攻心,你看大人的指尖。”
叶惠清这才发现,父亲的指甲都已经变成了黑紫色。
这些天一直忙忙碌碌,根本不知道父亲已经到了这等地步,还以为铁一道人的药,足以克制身体的毒性。
除非……
叶惠清心中一凛,让孙氏把叶治昌的解毒药拿来。
解毒药一直是孙氏保管,所以,叶惠清并不认为会有问题发生,孙氏绝对是靠得住的。
可是,等孙氏拿来盒子,叶惠清打开药丸,脸色遽变,可以肯定,有人换了药丸,颜色虽然接近,但是味道不一样,她重生以后,七窍比寻常人要敏锐地多。
叶惠清几乎是咬着牙的问孙氏,是否有人动过这药丸,孙氏摇头否认,“大小姐,这些药丸一直都在老爷房中,只有我和老爷有钥匙。”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关键时刻,叶治昌若是没了,那她一切的坚持,还有何意义,她做梦都是想着如何将父亲推上皇位,然后让皇甫信父子亲眼看到叶治昌黄袍加身,再将父子俩处死。
叶惠清好像脱力一样,瘫坐在椅子上,脑海中一片空白。
她的重生,改变了那么多,为何还是不能留住父亲的性命,那她的重生,还有何意义!她要的不多,只是想一家人团聚,永远在一起。
难道,这也过分吗?
“大小姐,你别哭,大人不会不会有事的。”郎中急忙说道:“大小姐,我家里藏有一味药,是祖传的解毒药,就算是解不掉大人的毒,也能抑制住毒性扩散。”
叶惠清忽然站起来,“带我去!我赏你百两黄金!”
“小人不要赏赐,只求大小姐振作起来,保住我们深州城,大小姐,你是我们深州的希望,你可一定要挺住。”郎中劝慰叶惠清道。
叶惠清抹去眼泪,“走,我跟你去拿解药。”
走出府门,叶惠清一把将郎中带上马,“你告诉我住在哪里?”
郎中还是第一次骑马,而且是和大小姐同乘一匹马,不免脸色刷白,“就在五尺巷。”
这深州城,闭着眼睛都能认识的叶惠清,自然知道五尺巷在哪儿,一扬鞭子,青骢马如离弦的箭,窜了出去。
郎中吓得一声大叫,叶惠清厉声道:“闭嘴,马上就到了。”
郎中闭上了嘴,也闭上了眼睛,大小姐骑得太快了,这匹马恨不得都飞起来了。
此时,他早就忘了大小姐还是一个女人,这深州城,恐怕除了节度使衙门的人,没有几个百姓,会将叶惠清看做一个女子。
骏马停在五尺巷巷口,叶惠清拎着他下马,郎中还没站稳,叶惠清就已经拎着他往里走,郎中忙说,“大小姐,我自己走就行了。”
郎中扶着墙喘息了两下,见到叶惠清不耐烦的神情,赶紧撒腿就跑,他们家住在五尺巷的尽头,进了院,他的婆娘正准备破口大骂,就看到黑煞神一般的大小姐走进来,吓得赶紧跪在地上。
郎中拿了药丸,跟着叶惠清往外走,那婆娘仍然不敢起身,叶惠清回头说了一句,“起来吧,一会儿我让人给你们送金子来。”
两人都已经走出很远,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一声尖叫,而后就没了声息。
郎中苦笑,这婆娘肯定是吓昏过去了,且不管她,还是先救大人,这婆娘每天对他横眉立目的,这时候真吓死了,以后他用大小姐送的金子,再娶一个长得好看的。
回到衙门,郎中把黑豆粒大小的药丸化开以后,掰开叶治昌的嘴,用温黄酒将药丸灌了下去,叶惠清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一声声,让众人都跟着心跳过速起来,只有叶天恩,安安静静的躺在母亲的怀里,呼呼睡着。
等了大约一刻钟,叶治昌终于从昏迷中醒来,看到女儿,他大吃一惊,“清儿,你怎么不在城上?”
“爹,你昏过去了,女儿怎么还有心思在城上。”
“混账,我没事,你赶紧去东门。”叶治昌一边骂女儿,一边挣扎着要坐起来。
叶惠清终于泪流满面,“爹爹,你为什么骗我,出了事,为何不告诉我,那些药,到底是谁人换掉的。”
叶治昌一滞,叹气道:“你都知道了,我也没有查出是何人偷梁换柱,这件事,还在秘密查访,此人不除,终是我深州的心腹大患,不过,现在四面城门都已经紧闭,此人跑不掉的,你现在快点去东门,那完颜蒙跖诡计多端,我们必须要拖到萧家军前来。”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清儿,今天新科状元向朕求娶如花公主,结果,你的宝贝女儿竟然把状元郎打了,哎。”皇上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自己的女儿清雅如兰,秀美如莲,清新可人,为何就喜欢暴力呢,这就好比流云楼的包子,白白嫩嫩,香味扑鼻,无比诱人,但咬一口,顿时让你魂飞半边,因为那是辣椒馅的,这辈子,他都忘不了女儿笑嘻嘻的把流云楼的包子带回宫请他品尝时的奸猾模样。
皇后淡淡道:“既然她不喜欢状元郎,那就让她自己挑一个吧。”看到皇上皱眉不语,皇后笑道:“是不是又想起了流云楼的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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