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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说话的功夫,厨房里的饭食已经预备妥当了,紫鹃雪雁两个连同何氏三个人一一端了饭菜上来。今日这一桌酒席并不是王妃和黛玉平日见惯了的饭食,都是十分家常的菜肴。虽然只是闻着,便能感觉到浓浓的温馨,看一看简单的烹调就能觉出可口来。
虽然林宏远夫妇一再推辞,可是王妃还是坚持让二人坐下来一通用饭。只等着众人都入席,黛玉夹了一筷子菜入了口中,心下倒是当真喜悦,虽然不是自己之前在扬州时候饭菜的味道,可是别有一番清淡爽口的滋味,倒真是十分对自己的脾胃。
黛玉和王妃两个对于这样久违了的家乡饭食倒是都极为喜欢,吃的也比平时更加香甜一些。
吃了饭,又说了一会子闲话,王妃和黛玉因为要准备去宫中赴宴,虽然是心中恨不得能多逗留一会子,可是却也知道时间耽误不得。黛玉便和林宏远夫妇告罪告辞离去,又约定了过一段时间还来这里。
看着黛玉和宁王妃的马车出了自己家的巷子,林宏远和何氏这才关好自己门户回房去。林宏远对着何氏说了王妃赠银子的事儿,又说了王妃对自己的期许。何氏都不敢相信,自己如今竟是这般好运气,单是林妹妹当日给自己的礼,还有今日王妃的表礼,都是十分丰厚了,便是穿戴出去也是十分有颜面了,却不曾想,宁王妃居然如此善心,毕竟虽然说是姑姑,可是却远的很了。因此只是连连说道,是不是在做梦。
林宏远私心里想着,若是当初宏宇不是那样的表现,如今自己拥有的这些便都是宏宇的吧。不管是杜大人也好还是东肃王妃也好。对自己好其实都是为了黛玉,既如此,自己也就唯有对黛玉更好,才能不亏了自己的心。
宫中的晚宴一般是在酉时二刻开始,可是因为前去参加的都是和宫中诸位主子有关系的人,平日里能见的时候也不多,难得进一次宫,自然是不想轻易失去这个见面的机会。故而,很多人从申时便陆陆续续入宫。
宁王妃和宁夫人黛玉三人,也是早早儿到了宫中。别的倒是也罢了,宁王妃是一定要先带着他们去给太后和皇后行礼的。
黛玉虽然说在公主府和王府都走的极为熟悉,懂得一些规矩。可是到底宫中是没有去过,心中不免就有些忐忑,生怕自己说错了话,走错了路,倒是王妃尽力安慰方才定神。
王妃带着宁老夫人和黛玉一面说话一面走。却不想,居然遇见了贾母和邢、王二位夫人。
原本宫中的中秋夜宴都是诸位皇亲贵胄才能参加的,荣国府并没有资格参加。可是因为现今六宫中唯有贤德妃一人怀有身孕,太后特意赏了恩典给贤德妃,让她母家的人来宫中赴宴,顺道也是陪着她说说话。故而荣国府的人来的及早。黛玉才到寿康宫的门口,就见到她们已经给太后请安完毕出来了。
“老身见过王妃,王妃万福。”贾母先是看见了宁王妃。忙就带了邢王二位夫人给王妃请安。
“老太君免礼,说起来我还算是你的晚辈,要让你行礼,竟是不合适。”宁王妃虚扶一把道。
“宫中是最讲究礼仪的地方,便是亲母女也该行礼。老身自是该行这礼。”
“玉儿见过外祖母,见过两位舅母。”等贾母和邢王二位夫人对着宁王妃行礼完毕。黛玉这才款款给三人行礼,毕竟这是在宫中,是一点儿规矩也不能错失的,要不然可就当着是给姑姑丢人了。
“玉儿今天也来了?才说今年不能和你一起过节,居然在宫中巧遇了。”贾母笑着说道。
“想来老太太和二位夫人是要去凤藻宫给贤德妃娘娘请安吧,只怕是娘娘要等的着急了。”宁王妃料想今日她们进宫是太后特意给贤德妃的恩典,因此笑道。这样早的进宫不过就是为了能多和自己家的娘娘说几句话,真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了,只是既然知道如此,当初何必要送了亲生的女儿来这种地方?
“我们先去凤仪宫拜见皇后娘娘,太后也正等着王妃呢。”贾母说话便告辞离开。
“这便是黛丫头的外祖母了?”宁老夫人原是第一次见贾母,所以问道。
“正是,她便是荣国府的老封君,也是贤德妃娘娘的祖母,乃是史家的老姑奶奶,算得上是一身荣耀的人。今日能来宫中,怕也是太后着意抬举贤德妃如今有孕的缘故。”宁王妃看着贾母远去的方向,淡淡的说道。太后有意抬举贤德妃,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这样的隆宠最容易招来的便是嫉妒了。
此时,门口上来了一个小太监,只说是太后宣召,让宁王妃、宁老夫人和林姑娘三人觐见。
宁王妃也不及说别的,便带着母亲和侄女儿匆匆走了进去。
等拜见了太后,太后因看着宁老夫人便笑着道:“按照民间的说法,咱们也算是老亲家了,只是这么多年竟是不曾见过。”
“太后这话,臣妇如何当得起。”太后话说的随便,可是宁老夫人可是不敢当真。
“有什么当起当不起的。还不赶紧给老夫人、王妃和林姑娘赐座。”
宁老夫人和宁王妃并黛玉三人谢坐,却也只是虚虚坐了。
“要说起来,哀家还真是觉得你是难得的,这么些年教养静亦,竟是当做亲生女儿一样,当真是不容易。如今这般年纪更是亲自来京城一趟,只为了让她能认祖归宗,到底是她有福气才遇到了你这样的母亲。”太后昨日听了东肃郡王的话,真是对这个老夫人有了浓厚的兴趣,今日得见,自然是少不了多说两句。
因为公主大张旗鼓做媒的事情,太后对黛玉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如今总算是见了真人。所以在和宁老夫人说完了话以后,少不得要把黛玉叫到自己面前细细打量一番。
“这通身的气派,竟是把我们皇家的公主都比下去了,怪不得公主说是这满京城也找不到一个能和你配的人,哀家瞧着也是。”太后拉着黛玉的手慈爱的说道。
“哀家只听人说是,这孩子颇有你的品格儿,可是哀家如今见了,瞧着竟是比你还强上几分。”这话却是对着宁王妃说的。
“太后赞誉,臣女愧不敢当。臣女蒲柳之姿,安敢与明珠日月争辉。”黛玉红了一张小脸儿只是道。
“瞧瞧这小嘴儿,倒是会说话,要是依着哀家说,你才真真算是明珠。这人品才貌,果真就不愧是林大人的掌上明珠。便她是你的姑姑,哀家也这么说。”太后听黛玉说的谦虚,心中越发的开心了,只是乐呵呵的说道。
“臣妾看着,太后是当真喜欢臣妾这侄女儿。”看着黛玉能如此得太后喜欢,宁王妃总算是安心许多,太后虽然喜欢女孩儿,可是却也是最挑剔不过的,便是郡主翁主,太后也未必就能如此。
“这样的人品,哀家如何能不喜欢。她才说自己是蒲柳之姿,哀家却觉得她是明珠。正好,昨日有人贡了两颗夜明珠来,就赏给你吧,也免得宁王妃说哀家薄待了你。”太后打趣说道。
“母后第一次见,竟是用两颗夜明珠就打发了,也着实太小气了些。偏生又怕人说您薄待了林姑娘,便是女儿也是觉得您这礼薄了一些。”却是安平长公主忽然进来了,只是笑着对太后说道。
“你倒是会说嘴了,这两颗鸽子蛋大的夜明珠,便是有钱也没处买去,前日温和公主喜欢,和哀家讨要,哀家都没舍得,你竟还说哀家小气。”太后从一旁宫女手中接过一个锦盒说道。
公主笑着给太后请安,又和宁王妃等人见礼完毕,这才坐下来道:“母后也不能怪我这么说,当初我第一次见了她都是给了母后赏我的那柄如意,母后今日就用一对夜明珠,岂不是小气了。”
太后听了公主这话,倒是笑了说道:“你给她是你的,和哀家有什么相干的。你的意思哀家也明白,可是那样的恩典也不是这时候给的,倒是该在她大日子的时候给了才体面。”
“母后果然是最明白我的心,有了母后这句话,我给她物色人选倒是便宜多了。”公主得了太后这句话,倒是心满意足了。
只是王妃听了太后这话,心里却有些揣测,莫非说等到黛玉将来出阁的那一日宫中还有封赏不成?
“你还好意思提这个,你这都说了多长时间了,也不见你找出一个合适的人来,竟是一拖再拖的。要是哀家,早办妥了。要不然还是哀家帮着你办吧。”太后听公主又提起来这话,只是取笑她。
公主笑着说道:“这是母后可别和我抢,只等着过了中秋,我一准儿给她办妥当了。人选我倒是有一个极为合适的,只是因着有些顾忌,一直不便提出来,如今倒是没有这许多顾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