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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孩子,你快起来吧,你的心母亲都知道了,你不愿意听的话,母亲以后也不会再说了。只是不管你姓什么,你都是母亲的好女儿,母亲待你的心也自是不会变分毫。”宁老夫人也是被宁王妃的一席话给感动了,只是忙就拉起女儿道。纵然不是亲生,可是这么多年的母女感情却是真实存在的。
宁王妃站了起来,略微收敛一下神色,这才招呼门外的丫鬟们进来,让人去请了王爷来和黛玉相见。
“虽然说王爷和你没有血缘,原是不该相见,可是说到底他是你的姑父,也算得上是至亲之人了,就不必过于拘礼吧。”王妃说完了这才想起来,也不知道黛玉是不是要见王爷,毕竟王爷也算是外男。
“姑姑安排就是。”话虽如此说,可是黛玉真是不敢想,虽然说是自己的姑父,可是到底是王爷,会来见自己吗?当年自己到贾府,连两位舅舅的面都没见到。
王妃看黛玉如此说,才放心的点头。
“既然林姑娘是你的亲侄女儿,也就和我的亲孙女儿是一样的了。真是没想到我居然多了这样一个出众的孙女儿。”宁老夫人看着黛玉竟是越看越觉得黛玉可人,因此拉了黛玉在自己身边笑着说道。
听得自己母亲夸奖黛玉,宁王妃心中也是开心的很,只是道:“能让娘看得上眼的人,也着实是不容易呢,玉儿,还不快快谢谢祖母。”
“玉儿谢谢宁祖母谬赞,只是玉儿本是蒲柳之姿,怎么能当得起宁祖母这样夸奖。想来祖母家中的姐姐妹妹们更是姿容胜过黛玉许多。”黛玉甜甜的笑着说道。
对于宁老夫人,黛玉虽然是第一次见,可是一个能当别人的女儿是自己的孩子一样悉心照料的人。总是难得的人,这样的人黛玉是从心底里喜欢,倒是也真心愿意当她是自己的祖母。
“瞧瞧这小嘴儿甜的,和抹了蜜一样的。”宁老夫人年纪大了,总是愿意孙女儿们能这样围着自己甜甜的说话,只是自己家中的几个孩子都到各地赴任去了,孩子也是一个都不在自己身边,如今见了黛玉竟是弥补了缺憾一般:“回头我定是要给你一份丰厚的见面礼,等你将来出嫁的时候,我也要好好给你预备一份嫁妆。只是你可不许不告诉我,也不许不收我的添妆。其实最好是你能做了我的孙媳妇,这样我倒是能和你朝夕相处。”
宁老夫人看着黛玉。是真心有这个意思的,自己几个孙子里倒是真有和黛玉适合的,要是能撮合了,也算是不错的姻缘。
黛玉听了宁老夫人这话,只是羞红了一张小脸儿。说不出话来。
宁王妃忽然听老夫人说出这话,心知老夫人是真心喜欢上了黛玉,这会子这话虽然是玩笑,可是心里未必就当真没有这个想法。所以忙就笑着对宁老夫人说道:“母亲,玉儿的婚事,虽然如今还没定下。可是安平长公主早先便说了要做媒,必然是要在京城的少年才俊里面选,只怕是轮不到咱们家的孩子呢。至于她将来出嫁的时候。就算是您要省了那一份儿嫁妆只怕是我还不依呢。”
祖孙三代说话的时间,王爷已经到了。因都不是外人,王爷倒是也不曾避嫌,只是直接就进来了。
王妃黛玉是见过许多次,可是王爷黛玉还是第一次见。只见眼前的人不过是四十几岁的年纪身穿一袭暗紫色的锦袍,颏留微须。气宇轩昂,颇见威严,只是脸上到底是经历了边疆的风霜,比起京城中养尊处优的人多了一些黝黑。
“黛玉见过王爷。”黛玉略一愣神,旋即跪倒在地上给东肃郡王行礼。
“罢了罢了,起来吧,我都知道了,你是王妃的侄女儿,如此一来,你该是叫我姑父才合适。我们都是自家人,以后见面也不用行这样的大礼。”虽然是从军的人不苟言笑,可是王爷这会子看着这粉琢玉器的小女孩儿,到底也是笑了,只是十分随和的拉黛玉起来。
“王爷虽然是黛玉的姑父,可是却也是天朝的王爷,礼不可废,黛玉初次见王爷,行大礼原也是应当。”
黛玉一席话,让王爷颇为赞许,对眼前这个内侄女也是更加喜欢,只是道:“果然是林探花教养出来的女儿,到底不是别人家能比的。”
及见礼完毕,又重新坐下来说话,不外就是说黛玉在荣国府的生活,又说起来,宁老夫人既然来了就该多住一段时间云云,又说起来过年以前大概也是要返回边疆等等的事儿,倒是气氛十分融洽。
王妃想着很快就要回边疆,竟是对黛玉有些不舍,还是王爷心疼王妃,只说是自己回头就上书给皇上,在京城多住一段日子,也好让黛玉和王妃多亲近亲近。
黛玉早就听说是东肃郡王最是疼爱王妃,这么多年,身边就只有王妃一个女人,并无侧妃妾室,如今看起来倒是真的疼爱王妃,以至于连自己都爱屋及乌了。
时间过得倒是快,转眼天色便已经晚了,黛玉虽然不舍得离开这个新近相认的姑姑,可是却又担心外祖母在府中担心,便起身告辞要回荣国府。
王妃原是不愿意的,觉得黛玉总是自己的侄女儿,就算是住在王府也无不可,何必一定要回去。
只是王爷言道,今日去接了黛玉的可是东肃郡王妃,而不是黛玉的亲姑姑,若要是不舍得,改日再去接了来,多住一段时间也是一样,毕竟不急在这一时。
王妃听了总是觉得有理,这才让人打点了许多吃的玩的东西给黛玉带回去,宁老夫人也是预备了见面礼给黛玉,王爷这边的赏自是也少不了。
黛玉来的时候是空手而来,这时候要回去倒是带了两口大箱子,等到了荣国府的时候,众人可是惊讶坏了。王夫人原是在自己房中用饭,因听得黛玉带了两口沉甸甸的大箱子回来,说是东肃王妃给赏下来的,只是恨恨的摔下筷子来。这林丫头,竟是走了什么运,每个人都对她好,这几年时间,那一次过年过节的她不是收到最多的礼,如今竟是更加有盖过之前几年的势头,一些莫名其妙,从来不曾有交情的也都对她好。
黛玉陪着贾母吃了晚饭,这才小心翼翼的对贾母说了,宁王妃乃是自己嫡亲姑姑的话,只是黛玉说的简单,有些事儿并不曾详细说了,可是贾母也是吃惊的不得了。
今天一日她在府中担心,却到底没想到,王妃召见黛玉却是为了这样的原因,早知道如此,自己又何必白白担心呢。不过这样终究是好的,这孩子如今的身价是一日比一日高了,等到了将来只怕荣国府中众人也是少不得要仰仗了她才成。
林家早年走失过一个女儿的事,贾母虽然曾经听说过,可是知道的也不相信,当时听说的时候只是觉得既然已经丢了,只怕是也不能再找了,就是有一天找回来也是污了名声的人。却到底没想到,她居然会被扬州宁家收留做了女儿,更是做了东肃郡王妃,到底是林家祖上积德,才有如此善报。
辞了贾母回到自己房中,黛玉还是激动的睡不着觉,只是拉着紫鹃和雪雁,要让她们说说是不是自己在做梦,自己这样命苦的人,怎么会有一个姑姑在世上。
两个丫鬟也是觉得姑娘这样有些好笑了,可是旋即又想到,这也是姑娘正常的表现吧,这些年姑娘着实是苦了些,在荣国府中,因为没有人照拂,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从此以后想来是再也不会了。
黛玉只是闹腾了大半夜方才累了睡着,一夜倒是无话。
第二日便是八月十四日了,黛玉一早上方才起来,只想着昨日从王府带回来极多的玩物,便让紫鹃雪雁两个挑出来一些,命黄鹂和绿鸢给园子里的众姐妹送去也算是一同玩赏的意思。
虽则说黛玉认亲是喜事,可是贾母想着这事儿到底不宜宣扬,所以严命自己房中的丫鬟不得外传,却不想到了下午,却说是东肃王妃到了。
贾母忙就收拾齐整,带了阖府女眷出门去迎接。荣国府的人哪里想到王妃会在这时间到自己府中来,一时间竟是手忙脚乱的,好在贾母足够镇定,才算是稳住了局面。
众人对着宁王妃行了跪拜大礼,贾母亲自陪着王妃到了自己院中的正厅里面,王妃这才坐了,又命贾母和邢王两位夫人也坐了。众人不管是坐着的还是站着的,只要是抬眼看了王妃的,心中无不都是一种感觉,那就是,这位宁王妃当真面善,竟是和黛玉相像。
“不曾下了拜帖便来府上,终究是我的不是,先给老太君赔罪了。”宁王妃知道,贾母对黛玉还算是疼惜,因此说话的时候多了几分敬重。而且此次自己来到底确实是有些草率了,原是不合规矩,说几句道歉的话也是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