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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太阳正晒,叶芝坐在马车上,一手挡在额前,一手扇着折叠的手绢。周婶解开装干粮的布包,递给叶芝和周村长他们一人一个干干硬硬的高梁饼,叶芝拿着高粱饼,实在没味口,眼珠乱转,街道边一个写着“大饭店”的招牌,吸引了她,她大叫了声“停车。”马车应声而止,周婶他们疑惑地看着叶芝。
叶芝跳下马车,转头说:“别吃干粮了,今天中午我请客,咱们到“大饭店”去搓一顿儿!”
周婶,周村长,周一枪,车板子叔像是没听懂叶芝说的话,还傻楞楞地坐在车上,叶芝已兴高采烈地跑进了大饭店内。
深深吸了口食物的香气,特别是久违的肉香,引得肚子一阵长鸣。找到一个圆桌坐下,一个穿白上衣的跑堂脆生生的问道:“姑娘几位,都吃点啥?”
“五位,你先把菜单送上来我瞧瞧。”刚说完就见周婶他们几个有点不自在的走进来,看到叶芝松口气,小跑的跑过来坐下。
“村长叔,一枪大哥,车板子叔,周婶,你们想吃点什么?”
周婶悄悄扯了扯叶芝的衣袖,苦着脸小声说:“闺女,咱不吃行不,这多贵呀!”
叶芝笑了下,故意用五个人都听得到的声音说:“没事,俺不是卖人参了吗,请叔,婶吃个饭算啥,何况俺天天不是都在吃村里的百家饭吗!鲍参刺肚,咱不敢点,鸡鸭鱼肉总要沾一样。”
听叶芝这么说,大家的脸上表情坦然了点,周村长发话:“那就随便点点儿,管饱就行。”其他人都点头附议。
“你怎么还在这,菜单呢?”见跑堂的还矗立身旁,叶芝问道。
“菜单都在我肚子里!”跑堂的对着叶芝嘴皮子一翻:“熘鱼脯、熘鱼肚、熘鱼骨、熘鱼片儿、醋熘肉片儿、熘肥肠……烩三鲜儿、烩白蘑、烩鸽子蛋……红肘子、白肘子、水晶肘子,卷肘花……!”
天哪!这是在说相声吧!跑堂的念了一堆,叶芝也没记住几个,“来个熘肉段,熘肥肠,卷肘花,地三鲜,你看着再来个汤吧!”她每点一样菜,周婶就用胳膊肘顶她一下,本来叶芝还想点的,不过看到周婶那幅快要跳起来的模样,只好作罢。
“好嘞~!您稍等!”跑堂的说完转身离开。
“叶子,这太浪费了,俺们还是走吧!”车板子叔和周一枪也有点坐不住凳子,活了这么大岁数,下馆子的次数屈指可数。点这么多菜的,还是第一次。
周村长点头附议:“是啊,太浪费了,咱们减两个肉菜?”
叶芝就奔着打牙祭才进来的,肉是她的至爱,减一个都不行:“点都点了,大家就放开肚皮的吃,别想太多。”
正是饭点,菜上得有些慢,叶芝努力活跃气氛,期望周村长他们和周婶自在点,
“一枪大哥你是俺们村的猎手,你有打过老虎吗?”叶芝这么一问,可打开了周一枪的话夹子,他淘淘不绝的开始讲起遇虎打虎的惊险历程,听得大伙儿一阵入迷,连旁桌的两顾客都不由凑过来,竖起大拇指说“兄弟,贵姓啊!你可真是打虎英雄。”
周一枪憨憨一笑:“俺姓周,是周家屯的,兄弟你呢?”
“俺俩,是上岗村的,俺姓张,张一山,这是俺弟张二山。”互相介绍后,一来二去的,聊得十分热呼,两桌的菜也陆续上来,本来见周村长他们和张一山,张二山聊得那么愉快,叶芝想叫他俩合着一起坐的,不过她不喜欢和陌生人同桌吃饭,犹豫了下还是算了,除了卷肘花这费功夫的菜没上,叶芝这桌的菜都上齐了。
叶芝看着白瓷盘面上配着的金红肉段,口水都快失态的流下来了,她脆生生把周婶,周村长,周一枪,车板子叔叫了个遍,拿起筷子先夹了块肉段到周婶碗里,然后给自己夹了块,一咬鲜甜的肉汁溶在了嘴里,外酥内嫩,咸咸香香的,太好吃了。又迫不及待夹了块肥肠,她以前就很爱吃肥肠,什么火爆肥肠,红烧肥肠,粉蒸肥肠每星期都要吃一次,这三道菜也是她的拿手好菜。这熘的肥肠,她没吃过,入口韧中带软,越嚼越浓香,配上粒粒分明的白米饭绝啦!地三鲜,这菜费油,叶芝好久没吃到油炒得菜了,酱香酱香的,又软又嫩,好吃得差点把舌头给咬了。很快一大碗白米饭就被叶芝埋头消灭掉,“伙计,再来碗。”抬头看车板子叔和周婶他们吃饭的架式,得!都得添,于是改口道:“伙计,给我打一大钵饭来。”
随着米饭上来的,还有终于出炉的卷肘花,这肘子是去了骨的,一片片切成薄片,在白瓷盘上摆成花样,红白相间透着油光,吃在嘴里又糯又软,咸香中带点回甜,下酒不错。这时,叶芝才想起忘记给周村长他们要酒了。
“村长叔,一枪大哥,你们喝酒吗。”
周村长和周一枪听到酒字,两只眼睛放出绿光,果然,是十个爷们,九个爱酒。叶芝好笑道:“伙计,来一斤白酒。”
车板子叔叫道:“这么好的菜,一斤哪够!”
“够了呀,小酒怡情,喝多伤身,再说又没你的份?”叶芝边吃边回答。
“为啥?为啥没俺的份?”车板子叔不服气的问。
“你喝醉了谁赶车呀!再说酒驾多不安全,咱们的身家性命,可全交到车板叔你手里了,得~负责。”叶芝笑嘻嘻地回答,周村长和周一枪生怕酒被分了,附和着一个劲的点头,“对,老板子,你不能喝。”“就是,俺们的安全得保证。”周婶一个尽儿捂着嘴笑,叶芝也笑得开心,特别是车板子叔看到周村长和周一枪举盅痛饮时,那副扒耳搔腮的焦急样,特逗!
叶芝还没来得及心软的给车板子叔倒上一盅,隔壁桌的两位来解救他了。“各位,相识即有缘,小弟在这,敬大家一杯!”张一山举起酒盅,张二山拿着酒壶给周村长他们分别斟上酒。
这一喝,五个人索性开怀畅饮起来,一不小心就干了五斤白酒,个个喝得面红耳赤,叶芝是个人生得意须尽欢的信奉者,车板叔他们那么高兴,她才不做劝酒这么扫兴的事。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结帐时张一山非要抢着帮他们付账,叶芝原本笑嘻嘻脸立马臭了起来,她请吃饭是她的一份心意,张一山非跟她抢,感觉就像叶芝打麻将被人截胡了,憋屈!另外,更让人生气的是显得叶芝小家子气,她可从没想过两桌合在一起算。
趁张一山在数零钞时,叶芝一把揪下跑堂手中的钞票,塞了两张大团结过去:“一起算。”又对着被她突然动作给愣住的张一山说:“一山大哥,你都说相识即有缘了,今天,小妹我就做个东,请大哥吃个饭,大哥不会跟小妹争吧!”
张一山见跑堂的都跑了,不好再争什么,十分不好意思,悄悄在张二山耳边嘀咕了几句,一会儿,就见张二山拿着一袋杏仁,一袋杏脯走了进来,“妹子,这是俺们村的特产,给大家尝尝鲜。”看到黄色的杏仁,金黄透明的杏脯,叶芝是真喜欢,其实只要是吃的,她都喜欢。
互相留下住址,嘱咐了对方一定要来上岗村(周家屯)玩后,几个酒友不依不舍踏上归途。
回到周家屯,天已黑尽,车板子叔把叶芝和周婶送到的家门口。两人都挺累的,在叶芝强烈要求下,两人洗洗就睡了。
第二天鸡刚叫,叶芝就醒来,难得的没和被炕缠绵,走出房门,带点湿润的新鲜空气迎面扑来,伸个懒腰,大黄凑趣的“汪!汪!”叫几声,算是打招呼。
周婶在厨房拌着鸡食,叶芝挠挠后脑勺,有点无奈,更多的是不好意思,不管她起得多早,周婶永远比她更早。
“起来拉,今早捡了两鸡蛋,俺都给你炖好了,在锅里,你先吃着,俺先去把鸡喂了!”
叶芝打开木头锅盖,一大碗水嫩水嫩的乳黄鸡蛋,飘着香气,旁边还有三个高梁饼。叶芝找出个碗来把鸡蛋一分为二,并把早饭摆上炕桌。
“怎么不吃?”
“等你一起吃才香!”
周婶听了笑呵呵的道:“就你嘴甜。”看了眼炕桌上一分为二的鸡蛋,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狠狠瞪了下叶芝,默默吃起来。叶芝被瞪得挺开心,不用再上演你来我往的推拒战,真好!
早饭后,两人清理起昨天买的两麻袋东西,叶芝先把吃的拿出来,结果有些都被压碎了,特别是饼干碎得最多,看得她一阵郁闷,枉费她还特意把吃食塞到上面。这一袋袋份量十足的吃食铺满了整个炕桌,周婶看得直摇头,嘴上念叨着:“这……也……太多了,怎么吃得完!”叶芝塞了根江米条到周婶嘴里:“你多吃点,我多吃点,大家帮着吃点,很快就没了。”
叶芝往自己嘴里扔了块芝麻块,顿时满口的芝麻香,甜丝丝地带点猪油味,这才是道地的古早味,叶芝所生活的21世纪,芝麻没有这么香,猪油被植物油所取代,甜味靠各种添加济,难得遇到一个手工做的,里面的猪油腻得让人想吐。还是80年代的东西实在。
周婶找来个大罐子,专门放叶芝这堆吃食,收好吃食,叶芝把鞋子,衣服陆续理出来,周婶一堆,自己一堆,理到花里胡哨的内衣裤时,全扔进了周婶那,周婶傻眼,“闺女,你这是。”
“你说好看,我才买的,当然是买给你的。”叶芝理直气壮的说。
周婶脸有点红,辩解道:“俺是说,你穿着好看,这么花,俺怎么穿?闺女!”
叶芝不理她,自顾自地从麻袋里拿出牙膏,牙刷,毛巾,香皂……。周婶看得眼花?乱,有些东西,别说是她,村里面也没几人见过。
一上午的时间全耗在收拾东西上了,下午周婶围着一条全新的,雪白雪白的毛巾,高高兴兴扛着锄头下地去,叶芝想不明白:一根白毛巾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显摆的?想着想着自己却扑哧一笑,也跟着高兴了,具体高兴什么?她也说不清,反正是一种开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