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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能料想到,这个当朝最受人敬仰,最受皇族恭敬,最受百姓爱戴,最让贪官污吏害怕的人---恭亲王,会突然出现在这一场哄闹的酒宴中,而且他一出现,就将现场的气氛全数哄散,剩下的,只有在场每一个没有醉的人心中惊愕,和那些已经醉了之人的浑浑噩噩梦呓。
宫炎,其实已经醉了,可是,此刻他被父王的这一声怒喝惊醒。
虽然头痛欲裂,很想继续借着酒劲痛饮开怀,可是,宫炎他不敢不醒,因为来的这个人,是他生平最敬仰又最畏惧的人。
带着强烈的头痛,宫炎快步走到宫月身旁,单膝一跪,行了大礼作揖道:“孩儿拜见父王。”
“你还当我是你父王?”宫月怒火心头,根本就不领自己儿子的情面,言语还是带着很重的怒意。
宫炎不敢抬头,继续跪在地上,话也不敢再说。
而此时那些还没有喝醉的官员,全都在扶着那些已经醉了的官员,纷纷朝天香楼外边走去。只要是意识还清醒的人,都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所以那些官员选择离开,是很正确的做法。
又是一阵脚步声和醉言醉语的哄闹过后,天香楼大堂内,除了伙计以外,就只剩下宫炎和宫月,连宫家的那些下人,都聪明的选择去天香楼外边等待。
宫炎一直低头跪在地上,等待着父王的责骂,可是奇怪的是,在所有人都离开后,宫月却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就愤愤的走出天香楼,独自一人往亲王府走去。
第二天,所有前往过天香楼庆贺的官员都收到了一份礼物,这些礼物都很贵重,不过并不是所有人的礼物都相同。
其实收到礼物的每一个官员心里都很清楚,那还未拆封的礼盒之中,装的到底是什么,因为那些礼盒,都是前一天自己送给宫炎的贺礼。
一场让大家都心生寒意的风波,就这么在宫月的一声怒喝中过去,接下来的两年里,宫家一切安宁。
不过这两年来,宫炎却从未再晋升过一次官位,不管他如何努力,却一直保持在四品礼部尚书的位置。
这让宫月很不甘心,所以他自己想好了一个对策,那就是娶同样被当朝皇上晋封为昌广王的静候之女为妻,以此来给自己的官途增添一道有力的推力。
静候,跟宫月是拜把子兄弟,虽然静候没有宫月的权势大,但不管如何,也算的上是一个爵爷,后又被当朝皇上加封为王,所以他实力也不弱。
当朝之中,除了皇上和宫月这个恭亲王以及那些皇族亲室的王爷,也就静候的权势要大一些,因为他就是宫月手下的一员大将,掌管三军的大帅之一。
对于宫炎要娶静候之女为妻的想法,宫月自然是大为赞同,因为宫月最赞赏的就是静候这个下属,如果两家能成为亲家,无疑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
静候,有两个女儿,是双胞胎,姐姐叫静心,妹妹叫静缘,两姐妹都生的落落大方,美得无可比拟。
既然是双胞胎,那作为下属的静候,自然是让宫炎自己选,因为两个女儿都一般大,宫炎喜欢哪个娶哪个就成了。所以,静候便分别安排了两个女儿单独跟宫炎相处。
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宫炎发现自己对于姐姐静心有着更多一些的好感,不过两姐妹之间,却又是妹妹静缘要更喜欢宫月一些,所以这也让宫月为难,一直不知道到底该选择谁才好。
后来宫月见自己儿子拿不定主意,便自己出面去跟两姐妹相谈,谁想到宫月却更喜欢姐姐静心一些,因为静心的心底要更纯洁,而且博览群书,琴棋书画也样样精通,更是对宫月所学的茅山之术也有着一定的了解。所以,宫月便向宫炎推举姐姐静心。
婚姻之事,自然是要听父母之言,后来宫炎也就依了宫月之见,并将自己的选择告诉了静候。
静候将宫炎的选择同样告诉了两姐妹,可不想,姐姐静心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什么欣喜之意,可静缘却莫名的生气。
静心作为姐姐,对妹妹的一切自然关心,后来便询问了妹妹的心思,得知妹妹喜欢宫炎后,大度的姐姐竟然想出了一个计谋,那就是在成亲当日,由静缘代替自己嫁给宫炎,因为只要生米煮成熟饭,那一切也就定格了。对于姐姐的法子,静缘自然大喜,还不断感谢姐姐成全之意。
很快,就到了成亲之日,而静心的法子也因为两姐妹长得都是一模一样而很容易就成功,就这样,静缘变成了静心,嫁给了宫炎。
成亲,本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宫炎成亲,作为他发小的皇上,竟然也亲自前来祝贺,可就是这皇上的来临,将宫炎的婚事,变成了一桩祸事。
成亲这天,宫炎高兴,自然就多喝了几杯,喝多倒也没什么,可谁曾想到,他竟然当着众多大臣的面,借着醉意给皇上敬酒。如果此时宫月要是在,肯定会阻拦,可坏就坏在宫月也因为高兴,早就醉倒被自己的夫人扶着回房休息,并不知晓酒宴上发生的事。
皇上见宫炎是自己发小,也就没说什么,将宫炎敬自己的酒喝了。不过,这宫炎一杯之后,又倒满一杯让皇上喝。
这一杯酒叫做敬,连着来一杯,如果你是敬下属倒也说得过去,可毕竟这是皇上,一个天子,如果被一个臣子接二连三的敬酒,成何体统。
为了不打破宫炎的喜庆气息,皇上只是轻轻的接过宫炎的酒杯,然后放在桌上,浅笑说宫炎醉了,并让人扶他去休息。
可宫炎了,借着酒劲,大声吼道:“你要是不喝,那就是不给我面子,你信不信我叫我父王将你拉出去砍了……”
这句话,如果对着一般人说,人家可能还能因为恭亲王的面子就算了,可是,此时接收这句话的人,是当今天子,大明朝的皇上。
一个臣子,竟然敢叫自己的父王将天子拉出去砍了,这算什么,不是造反是什么?
皇上是一个明智的人,他并未在现场发飙,而是沉着脸离开了酒宴。当时听到宫炎之语的官员,都纷纷跟随皇上离开了,只有那些喝醉的官员,趴在桌上,继续在那呼呼大睡。
一夜过去,到了第二天,宫家都还沉浸在新婚的喜庆之中时,恭亲王府突然被大批的御林军包围,当宫月询问缘由时,东厂督公将圣旨一宣,差点没让宫月吓昏过去,圣旨上说,宫家犯下欺君之罪,有谋反之嫌,恭亲王府所有人,都要收押天牢,择日问斩。至于当夜那些喝醉留在恭亲王府过夜的官员,也一并要被轮作谋反之人抓捕问罪。
这件事,皇上并未连累到静候身上,因为皇上明白,宫月统帅三军,有着至高的权威,皇上害怕他统帅的将士会起兵造反,所以同为三军统帅之一的静候就是宫月的最好压力。
宫月是个理智之人,也是个忠臣,他相信这一切一定是误会,皇上一定会还宫家一个清白,所以他并未反抗,就带着宫家之人,跟随御林军前往天牢,等待着皇上给自己清白之身。
不过,宫月这一次却料想错了。皇上虽然很恭敬宫月,可是当有人威胁到他的政权时,他不会再有任何心慈手软,对待威胁到他政权的人,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
在天牢关押了四个月后,皇上的问斩令下来了,此时,宫月才彻底明白了这一切。虽然他知道了自己的儿子在酒宴上做出过欺君之举,但以他恭亲王的身份,本以为皇上断不会判他死罪,最多也就是削去其官职,贬为庶民而已。
可是,皇上并不放心他这个恭亲王会安安心心的做老百姓,一个这么有能力和权威的人,如果要反,那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所以皇上起了杀心,要彻底的将心头的大石除灭。
问斩的这一天,宫家家仆加上宫月妻儿和媳妇以及那些被抓捕的官员共计一百八十三口,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刑场之上,而且是皇家刑场,不准任何人围观。但让宫月略感欣慰的是,至少皇上没有灭自己的九族,所以,宫月接受了死亡对自己的召唤。
在刑场上,宫月看着自己的家仆和那些被误抓的官员一个个尸首分家,心里却没有半点恐惧之意,反倒是向彻底解放了一半感到无比舒畅,毕竟,在天牢的四个月里,每日的担惊受怕,在此刻都将随着一刀落下而烟消云散。
刑场上,血流成河,风中夹杂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刑场的上空,连鸟儿,也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而不愿意从刑场上空飞过。
眼看,一百八十三口就要问斩完了,留在最后面的宫家主事几人,除了宫月和夫人,宫炎和自己的妻子静缘,都是恐惧不已,不过再怎么恐惧,他们也明白逃不脱这一次死亡之旅,所以他们也没有做出任何举动,只是等待着死亡的临近。
刑场上的活人还有二十几人,侩子手手起刀落,一颗人头就脱离了身体,十个侩子手在这一天,恐怕是斩首人头最多的一次,光是他们斩首用的大刀,每人就换了两把。
最后十人,跪在了侩子手身前,其中四人,就是宫月一家。
每一个人都紧闭着双眼,等着侩子手的刀挥下,好让自己动荡的内心,不再受到死亡恐惧的折磨。
可就是最后这十人准备等待死亡之际,刑场之上突然闪过一道耀眼的金光,紧接着,十个侩子手就动弹不了。不止是侩子手,跪在地上准备接受死亡的十人,也在见到金光闪耀后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什么控制住一般,纹丝不能动弹。
坐在远处的监斩官,也见到了这一道金光,他也跟其他人一样,动不了,说不出话,只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惊恐的眨着双眼。
金光闪耀后,刑场上所有见到光芒的人,都动不了了。而下一刻,又是一缕青烟在宫月和其夫人孩子以及儿媳脚下升起,将他们的身影全都包裹在了青烟之中。
当青烟散去,刑场之人重新能动弹后,侩子手的刀还是如之前一样一刀挥下,刀落人头落,不过十个侩子手挥下的大刀,斩首下来的却只有六个人头,还有四人,居然凭空消失在了刑场之上。
这一幕怪异的动静,让刑场所有人都以为是闹鬼了,大白天的居然有人能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消失,谁都知道不是简单的事。
所以,监斩官在身体能动弹之后,立即迈着因为惊吓过度而摇摇晃晃的步子,朝皇宫而去,因为他,要赶着去向皇上禀报刑场上发生的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