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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巳节原本是祛除病隐,乞求福祉的民间节日,后来又发展了一些风雅的庆祝活动。“曲水流觞”就是其中重要的一项,颇受文人墨客的喜爱。
烟花三月,熏风微暖,漫天飘零的桃花林中,将羽觞放入清凉的溪水,停在谁人面前,或饮酒或作诗,好不雅趣。
轻歌从前只在古书中见过这样的描述,如今能亲眼所见,景致美得如在梦中,心中也隐隐兴奋不已。沿着弯曲的溪流,两边早已摆上了几十张小桌。各妃嫔皇子和世家子弟席地而坐,形成一条长龙。
轻歌扫了一眼,夙夜坐龙头,俪嫔和梦白坐龙尾,三人都不着痕迹的偷瞥着她。她不禁小声问平儿:“怎么没人给咱们领座?”
“公主,曲水流觞不拘于座次,可随意坐。”
难怪这么多人一脸八卦的眼盯着她,敢情是在看她要坐哪。
轻歌朝着夙夜微微一笑,向他走去。远处的梦白不露声色的低下头去,站在俪嫔身后。而俪嫔则是微微皱眉。
一步一步靠近太子殿下,平儿的腿又不住的抖了起来。
公主真是给他出了一个难题。不就是偷个令牌吗。为什么偏偏要偷太子殿下的,他身边的流槿就有,顺手就能勾到,方便又简单。可公主偏偏要去摸老虎的胡子。
当初他建议偷流槿时,公主只稍稍沉吟了一下,就说“不行”,因为流槿丢了令牌,是要掉脑袋的。而太子殿下,只能有苦难言了,他总不能把自己给砍了吧。公主如此仁心,怎么能干大事呢。
“叮”的一声悠长的金器敲击声传来,盛宴开席。流水上游,一个宫人将羽觞放入水中,觞中盛着一壶清酒,一个白玉杯盏,随着清澈的溪水,伴着散落的粉桃花瓣,缓缓顺流而行。
刚飘了不远,便停了下来。
“崔芙小姐中筹,您是作诗,还是喝酒呢?”今天皇上和皇后均未出席。组织这样流水诗会的是后*宫的二把手,秦贵妃。此刻出声的,正是秦贵妃。
轻歌这才注意到,崔芙就坐在离夙夜的对面。正目光盈盈的隔溪而望。
“芙儿不才,作不出诗来,就喝酒吧。”此话一出,四下一片哗然。
谁不知道崔芙是京城出了名的才女。如此的用意,不过是想让太子做出一些表态。比如霸气的说:“你不能多喝”或者夺过她的酒杯说:“我代你喝”。十七八岁的少女心思,就这样不做修饰的展露无余。
轻歌不禁感慨,自己在前世也是活了三十多岁的人了,早已过了年少轻狂的年纪。心中即使有那一么份爱慕,也被自己的瞻前顾后,深思熟虑压抑到内心深处。一想到此,不由得朝长长的龙尾望去。人头攒动,哪里又能望到她想望的人呢。
“崔芙小姐,按照规矩可是要罚三杯的,您确定要喝?”秦贵妃有些为难的问。也瞥向太子。只见太子也在向后张望,不知在看什么,丝毫没有察觉这边的氛围因他的冷漠而起了变化。
崔芙话已说下,太子却不理,只能咬咬嘴唇点头确定,心中却已生恨。她清楚的看到,她说完这句话时,太子喝酒的动作微微一顿,却没有看向她,而是看向身旁的宛阳公主。宛阳公主心不在焉的东张西望,他也朝着她的方向望去。
他们根本就不在意这样的宴会,不在意其他任何人。自己的表现在他们眼中一点涟漪都无法勾起。论背景、论才貌,她可以肯定,除了她没有人能与太子如此想配。更何况皇上和皇后已经首肯她是未来的太子妃。订婚不过是朝夕之事。
假如太子倾心的是普通女子,她完全可以大方的让她待在太子身边,等自己成了真正的皇后,还怕制不住她?可是轻歌偏偏是个半途冒出来的公主,动也动不得。让她又嫉又恨。
“太子殿下,您看……”秦贵妃的为难的开口提醒。这位崔芙小姐即将成为太子妃的事整个后*宫人尽皆知。她今日主办这场流觞会更不能让崔小姐在这受委屈。她若是在这不痛快,回头在皇后娘娘面前哭诉一番,自己指不定要遭殃。
夙夜不着痕迹的回过神来,狭长的眼眸盯住对面的崔芙。“今日不拘礼节,又无长辈在场,既然她想喝,更要喝个尽兴才是。”
崔芙满脸憋得红红的,一仰头,将白玉杯中的酒缓缓喝下。
众人叫好,羽觞又放入溪中,打着转,缓缓而下。
一轮结束,七八个人已经喝得微醺了,诗了记下了五首。“叮”,又是一声悠长的器鸣声,第二轮开始。
只见那羽觞晃晃悠悠的来至轻歌面前,停在原地不停的旋转。
“我喝酒。”轻歌淡淡的说。这玉壶里的是青梅酒,带着些梅子的青涩味,放在冰冷的溪水中早已镇得透心凉,瓶身挂上一层薄薄的水珠,一口入喉,沁入心脾。轻歌原本因为今天的计划而带来的紧张也被抚平。
第三轮,第四轮,第五轮……每一轮到了轻歌这里,那羽觞就像是长了眼似的,停住不走。第三轮时周围的人还会惊呼。等到连续几轮后,已经变成诡异的寂静了。
轻歌轻叹一声,又喝下一杯,小脸已经染上了绯色,目光也迷离起来。
这一幕让站在夙夜身后的流槿也着急起来。这明显是有人在捉弄公主,她怎么还如此实诚的连喝了数十杯呢。再见对面的崔芙小姐,面目柔和的欣赏这一幕,像在赏花一般,怎么看都不正常。
“宛,宛阳公主,你若是喝不了,只喝一口便好了。”秦贵妃也有些头疼,这明显是两个小姑娘闹了起来。哪位有了闪失,她也陪不起啊。
夙夜已经满脸寒冰,连流槿都能看出来,他如何能看不出来。崔芙一脸温柔的朝他一笑,更像是在示威。她自从有了父皇和母后的撑腰,已经张狂了不少,如今竟在他面前犯起横来。偏偏轻歌这个丫头死心眼,也不知道抗拒。
手掌一抬,他挡住了轻歌正要往嘴边送的第二杯。轻歌一脸娇憨,已有了些醉意,嗔怒到:“太子殿下,轻歌作不出诗来,只能喝酒了。”
“不必再喝了。”
“可是……啊!”
一杯酒在两人的相互推搡之下,泼上了太子殿下的前襟。一时乱作了一团。
轻歌眼中含着泪:“夙夜哥哥对不起。平儿,快拿我的帕子来。”
平儿深吸一口气,一路小跑着上前。终于轮到他上场了。他拿着公主的帕子,小心的在殿下的前襟上沾了沾,手腕一抖,一块冰冷的令牌滑入袖中。
此刻崔芙再也坐不住了。领着小丫鬟也过来,拿出自己帕子,将夙夜护在身后,口中说道:“有劳公主了,让芙儿来吧。公主也需避避嫌。”俨然一副正妻的样子。
“崔芙姐姐说的是。”轻歌已经得知平儿得手,巴不得赶快逃离现场。称自己有些醉了,提早告退了。
“快给我看看。”轻歌回到院子一关上门,就忍不住兴奋的跳起来。
平儿从袖中取出偷到那件东西,忍不住问道:“公主偷它来,想要如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