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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为谁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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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不论是梦白,还是俪嫔都向轻歌表达过好客的好意。但轻歌打心底里是不愿来霁雪院的。不知为何,听过宫中对这两人传说的风言风语之后,轻歌便对俪嫔怀有莫名的排斥。只是今日,她顾不得这么多了。原来俪嫔的霁雪院离轻鸣院并不远,步行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轻歌落座在会客小厅的圈椅上,远远的就看着俪嫔摇曳着柔软的腰肢,从院中向她走来。

    “公主真是稀客啊,有何贵干?”俪嫔的语气中总是充满一种慵懒,像一颗甜糖含在喉咙中。她随手抓起轻歌面前的银盘中一小撮葡萄,提着葡萄,仰头叼下了几颗。

    吃相不雅,却还是带着丝丝**。真是个怪人。却是个真性情的怪人。卸掉伪装,气氛出人意料的轻松。

    轻歌笑着说道:“轻歌那日在荷宴上见到娘娘就觉得很投缘,所以特意来瞧瞧。”又探了探头,道:“那个又白又美的小太监怎么没在。”

    俪嫔娇媚的眼神一飞,直接说:“你是来找我的,还是来找他的?他可是我的人,连你父皇母后也动不了,你就趁早别想了。”

    “娘娘还真是护食的厉害呢。不看也罢了,总不能让我空手而回吧?”轻歌调笑道。

    “你到是会讨巧,想要什么?”

    “想娘娘帮我画上和您一样的妆……”轻歌仔细观察了半晌,终于得出结论,俪嫔的风情源于如弱柳一般的随风摇弋的仪态,和妩媚的妆容。

    仪态一时半会学不来,脸上的妆容却是画上就能改变一个人的面相和气质。

    “我的妆……可是梦白替我装扮,不如,我遣他去你的轻鸣院,也可以慢慢教会你的奴婢。”俪嫔思索了片刻说道。

    “俪嫔娘娘舍得吗,”轻歌**的笑道,“那是最好不过了。”

    “你可不许想别的。”

    “我倒是不会想,就不知道那小太监会不会想什么了。”轻歌捂嘴笑道。

    两人又胡闹了一阵,轻歌才离去。

    ****

    “让我去给她化妆?”梦白靠在青竹摇椅上,手中拿着一本洗冤录,

    “我见她行为举止有些怪异,不按喜好来装扮,非要化我的大浓妆。像是……在谋划什么。”

    “好,我去探探。”梦白一笑。这位公主,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似乎不太容易控制了。

    ****

    轻歌正在房中,关紧门窗,把疏桐、妙灵也赶了出去。吩咐都谁都不许进。拿出从孙嬷嬷处偷来的针线盒,开始将那件石榴娇裙,将裙摆和衣袖处,沿着原来的缝线一点一点细细拆开,再松松的缝上。

    奋战了两个时辰,轻歌小心翼翼的穿上加工过的石榴裙。满意的看着镜中的自己。

    “公主,俪嫔娘娘处的梦白来了。”疏桐在门外禀报。

    “快请。”

    “梦白见过公主殿下。俪嫔娘娘让梦白来为公主梳妆。”梦白一袭白衣,姿色如仙,声音柔美得如一池春水撩拨人心。一旁的疏桐和妙灵也看得脸红红的。

    “嗯,那就有劳了。”轻歌看着这个柔软可捏的梦白。

    梦白眼神不经意撇过她这一身娇艳的鲜红衣裙,目光微缩,口上说道:“公主想要什么样的装扮呢?”

    “媚色撩人,迷倒众生。”

    梦白没有接话,静静的看着她。上一次见她,她在他怀中为了且容压抑的哭泣。听说后来又病了一场。短短几天,她已神采奕奕,丝毫不见且容留下的阴霾。他深深的看向她清澈如溪流的眼底,似要拆开她的伪装,看清她真实的情绪。

    轻歌大大方方的迎接着他探究的目光,不躲闪,不掩饰。

    两人一时沉默,都没有说话,眼神平静相接。

    “公主原本就倾国倾城,迷倒众生。”梦白缓缓开口。

    妙灵似乎明白两人有些不寻常,拽拽疏桐。而疏桐神色如常的说道:“奴婢先告退。”

    轻歌淡定的点点头。屋内只留下两人。

    一时无声。正如同轻歌不会问梦白的出处,梦白也不会问轻歌为谁装扮。两人心隔千里,却保持着同样的默契。

    温热的指尖在她脸上游走。

    “闭眼。”梦白的脸就在她额前不远处,口中吐出的温热气息正好洒在了她的鼻尖。如兰一般清淡。

    细软的软毛笔在她的眼皮上方轻轻勾勒着,轻歌只觉得痒到了心里。

    “睁眼。”

    梦白微微下蹲,与她平视,仔细的看着她的眼妆,少了一份媚态,多了一份专注。轻歌也仔细的观察着他,没有刻意的眼神迷离,唇角微翘,却更加令人着迷。

    粗粝的眉笔,在眉骨上刷刷的画着。

    “你平时也是这样为俪嫔化妆吗?”她的脑中始终越不过俪嫔,忍不住问出声来。为什么那么在意,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别说话。”他用柔软的指腹按住了她娇嫩的唇。这个姿势……也太亲密。轻歌心跳突然加速起来。嘴唇真被封住了一般。

    片刻,他将手指拿开,那温热的触感却滚烫的留在唇间。

    “你是故意的。”轻歌红着脸说道。

    “什么?”

    “你是故意在勾*引我。从你认识我之初,就在时有时无的勾*引我,对不对?”虽然脸上的潮红还未褪去,轻歌的理智却十分冷静。

    “你这么想,是因为你已经忘记从前的样子。”

    轻歌皱眉,“我是已经忘记了。可我不喜欢现在的这样。”又拿从前说事。

    “当真……不喜欢?”梦白又露出了以往的媚态。

    轻歌避开他美男蛇一样的眼神,望向镜中的自己。张了嘴,惊讶万分。镜中那人如此陌生,眼角轻轻飞起,即使是面无表情,也像是在目中含笑的无声邀请。娇艳的红唇如盛夏熟透了的樱桃,散发着新鲜的朝气,让人忍不住想尽情采摘。

    寥寥几笔,轻歌就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她眯着眼,学着俪嫔的微微沙哑的却甜度极高嗓音,对着梦白吐气说:“你看我……美吗?”

    一点一点靠近梦白的脸,“你说,我是现在美?还是原来的样子更美?”

    梦白的眼神有瞬间凝固,朗朗开口:“梦白更喜欢公主原来的样子。”

    轻歌瞬间收敛了媚色,垂下眸子,淡淡的说:“只可惜,你喜欢无用。”

    梦白并不生气,莞尔一笑,“不管公主为谁装扮,梦白只是提醒公主,不要为难了自己,将自己陷入了苦局。”

    “多谢提醒,不过不用你操心。有这个闲工夫,先掩饰一下你和俪嫔的事吧。”轻歌酸酸的说。

    “我和俪嫔娘娘并无事。”

    “亏得那日我在荷宴上提醒了你……”轻歌也不知道自己恼怒什么,莫名觉得有些烦躁。

    梦白轻笑,“那梦白还要多谢公主了。”他不会告诉她,他得知了她要参加荷宴。早早便在池心处等着他们。

    “这妆容本宫很满意,两日之后,还请你再过来一趟,再帮本宫装扮一次。”

    梦白点头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