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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危机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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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蓝的晨光,如安静的河流,在带着浓重血腥味的铁壁牢房中流淌。

    轻歌从深邃的梦境中幽幽转醒,疲惫和悲伤的情绪一扫而光,整个人感到焕然一新。望向另一边的且容,还在平缓的睡梦之中。目光不经意扫过墙角,阴暗处一个白色的身影静静的立着,吓得她心脏咚咚直跳。

    那人缓缓走入半明半昧的晨光中,用如潺潺流水一般的温柔嗓音说:“睡得可好?”

    轻歌松了一口气,心里泛起丝丝暖意,点点头道:“你怎么来了呢?”是梦白。

    “来看看你。”梦白看向她的带着手镣的手腕,行动自如了许多,“功力可有恢复?”

    轻歌继续点头,想到他用掌力在自己身体上游走的情景,脸一红,转而问到:“我什么时候能够出去?”

    “等不及了?”梦白站在她跟前,像拍小狗一样轻拍她的头,“别担心,五天之后,皇上亲审你,审完就可以出去了。”

    五天,轻歌沉默了。且容,还能熬得过五天吗?

    抬头冲梦白一笑,“能不能……快一些呢。”她知道提这样的要求有些无理,但这事关人命,她也只能试一试了。

    梦白柔媚的凤眸目光冰凉的直视她眼底,似要从中找出缘由。一时沉默,气氛有些干涩。轻歌拿不准梦白的态度,好像有一点……生气?

    随即他莞尔一笑,又恢复了温柔无害的模样,目光流转,嘴角噙着笑说:“我尽力。”

    梦白第一次前来那次,轻歌正巧发病,一时两人都有些手足无措。今天的情形从容许多,梦白又细细的教了轻歌一些运功疗伤的方法。待到天空完全放亮,才悄然离去。

    轻歌依着方法打坐行功,驾驭着真气在体内行走,几个周天下来,身体舒畅不少。又想起且容一眼看穿她体质特殊,不肯教她。梦白显然更了解她的身体状况,却还能教她调息之法。一时觉得,这个柔弱的小太监真是深不可测。

    ————

    阳光如轻盈的一件薄纱,轻柔的覆盖整个皇宫。皇后领着流珠缓缓走在宫道上,无暇欣赏这样的美景。穿过重重宫门,走向冷宫中一个早已废弃的破旧院落。

    行至院前,将流珠留在院外,皇后独自一人推开院门。院内两个身材体型完全一致的灰衣人见到皇后前来,也并不行礼,向上一跃,迅速消失在了屋顶。

    走进屋内,皇后顿时被一种清淡香甜的异香包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种气味曾经久久的留在皇上身上,让她嫉妒得发疯。

    塌上躺着的,正是从坟里挖出来,已死六年的婳嫔。

    “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已死了六年,还鲜活得如同熟睡了一般。掘坟的小太监无法理解,皇后也无法理解。

    又或者,这不是真的尸身,中间有什么诡计?

    她颤抖的伸出左手,一定要亲手验证,才能相信。单手触到那清冷的肌肤,柔韧光滑,只是,如同刚从冰窖中取出来,冷得她不禁一颤。

    真的是她。为什么,即便死去六年,依旧保持着鲜花般的面容。为什么她阴魂不散,不能随时间消逝呢。

    想起园子里那张和她一模一样的容颜,皇后一时不知道自己多年的苦心经营是胜,是败。冷笑一声:“天灵之女又怎样,尸身不腐又怎样,终究只是个死人。握着你,还怕那小丫头不服吗。”

    说罢拂袖离去。出得屋外,两个灰衣者又不知从什么地方飘了下来,跪在皇后脚下。

    “给我看好了这里,一只苍蝇也不能放进去。”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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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霁雪院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俪嫔娘娘最疼她的那只神鸟,米粒儿。这神鸟品种稀罕,连宫中专伺鸟禽的太监也没见过,学名紫胸佛法僧,是那位名扬天下的禅寂大师送与女儿的礼物。

    鸟儿受宠,连带着养鸟的太监也宠得没边儿。这养鸟的梦白长得白净水嫩,妖媚动人,怎么看怎么像大户人家里的男侍。不光霁雪院的小宫女们一见他就脸红。都知监几位公公也曾私下里找过他,结果自然是没有结果。俪嫔娘娘将院子东侧最好一间上房赐给了他。还规定除了俪嫔本人,谁也不让进去。这梦白也时常在俪嫔处逗留,一时,关于两人的风言风语传得沸沸扬扬。

    皇后娘娘特意命人验过几次梦白的身,确定他是无根之人,也就不了了之了。

    此时大白天的,俪嫔又钻进了梦白的住处,伺候的宫人们都走得远远的,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丢了性命。

    屋内梦白独坐在一盘残棋面前。一手执白玉棋子,一手拿一本兵书,干净的手指摩挲着精致的棋子,竟不分清哪是手指哪棋子。

    俪嫔立在桌边,手中打开一个雕花木盒,里面之物彩光流转,整间屋子都染上彩虹一般的梦幻色彩。“东西到了。费了我好大的劲,说成是母亲的嫁妆,才让带了进来。”

    梦白朝她温文尔雅点头一笑,“放下吧。”目光又回到那盘棋,继续研究。

    “这回可置办齐了?”

    “还有一些未完成。”梦白头也不抬的说。

    “且容是否反悔了?”

    梦白不答,思索一番,又置下一棋子,淡淡的说:“你问得太多了。”没有责备,一如既往的温和,俪嫔却不敢再问。轻轻关门,退了出去。

    一步黑子,一步白子,梦白又摆弄了半天,才拿起那箱东西,走出了霁雪院。

    一路朝南,从后*宫的内院走到了粗使宫人做活的外院。

    黄昏已缓缓降临,外院的洗衣局内宫人们大多已下工,回住处休息去了。唯有一个满头银发,佝偻着背的老嬷嬷还在石台上刷刷的浆洗衣服。

    “孙嬷嬷安好?”梦白提高了音调,柔润的嗓音让人不自觉的令人期待着,接下来他会说出怎样的美妙话语。

    孙嬷嬷看他一眼,闷闷的说:“我不认识你。”

    “您不需要认识我,只需要认识一个人——婳嫔娘娘的遗孤,公主殿下。”

    孙嬷嬷手中的动作一顿,又继续:“公主早就夭折了。”

    “有没有夭折,这宫里没人比您这个当年婳嫔娘娘的管事嬷嬷更清楚。婳嫔娘娘在天之灵若是看见自己舍掉性命才护住的女儿遭受这样的罪,不知作何感想。”

    “你要如何?”

    “梦白只请求嬷嬷一件事。”说着,献上了带来的雕花木盒。

    盒盖被慢慢打开,炫目的五彩光芒闪得孙嬷嬷老眼直抹眼泪,“这是……”

    “千缕衣。”梦白接过话。

    “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有婳嫔娘娘的千缕衣?”孙嬷嬷骇然大惊。

    “这是当年婳嫔娘娘被打入冷宫时偷偷托人,几经辗转,送到梦白手中的。经历那场变故,千缕衣能保存下来已是万幸,只可惜已经残破不堪了。”

    孙嬷嬷看着这件破旧的千缕衣,被撕扯成了几片,许多地方都脱了线,不禁老泪纵横。这是婳嫔娘娘最珍爱的物件,也是天灵之女的象征。

    “嬷嬷能否将它修补如新呢?”

    “这修补之术,老奴自认不错,不过这修复的材料怕是很那找到。传说这件千缕衣用了数千种不同材质的线勾勒而成。每根线都工艺繁复,弥足珍贵。如孔雀之尾用特制的银簪,分成三股,白狐之毛用只生在少姜的七环树胶凝结。”

    “这您不用担心”梦白将木盒打开,拿出第一层,原来下面还有第二层,各色彩线,按照颜色整齐的排列着。“这线虽不及原来的精贵,却也有几分像,除了您,谁又能辨出它的真伪呢。只是这时间上有些紧张,皇上五天之后就要提审公主了。”

    孙嬷嬷用手擦一把脸:“公公放心,老奴不眠不休也会将它完成。”

    梦白点头称好。

    与此同时,皇宫的另一边,平安领命从皇后的寝宫快步走向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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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福?”轻歌唤着,一阵疑惑。以往到了饭点,王福便会提着食盒,笑盈盈的献上几道精致清淡的小菜,一壶好酒,冒尖的白米饭……轻歌咽了咽唾沫。今天已等到了天黑,也不见王福进来。不详预感一点一点漫上心头。望向另一边的且容,正静静的盘腿打坐,丝毫不动。今天一整天,平静得异常,没人送饭,也没人来把且容抓去行刑。

    “你不饿吗?”

    且容似乎陷入了沉思,并不回答。过了半晌,开口道:“要设法传消息出去。”

    “什么?”

    “保护你的那人,已经护不住你了。不出意外,皇后马上会对你下手了。”

    轻歌心里一沉。王福失踪了,她已经隐隐的猜到了一些不愿面对的结果。

    “你仔细听好,”且容摒弃以往的玩世不恭,认真的说:“定会有人来将你带走,悄无声息的处理掉。你要做的就是抓住机会跑,往天牢里他们不敢去的地方跑。先跑掉,再想办法出来。皇后已经失掉一次杀你机会,不会再失掉第二次。落到他们手里,你绝无生机。”

    “这整个皇宫都是她的人,我又能逃到哪里呢?”

    且容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这可不见得。记住我的话,拼命跑,你会活下去。”

    “我们都会活下去的。”轻歌对上且容模糊的面目上明亮的双眼,两人相视一笑。

    “如果你遇到什么……不要怕,鼓起勇气去面对。”

    “我会遇到什么?”轻歌坐在地上,抱着膝盖,温顺得像只小猫。

    “没人能知道。”且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