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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话说要不要这么巧合啊,一个蒙面汉子恰如其分地从屋顶上跳将下来,手里抡着大刀片瞄准那两个手持哭丧棒挡在门口的狗腿子就是一阵乱砍,砍得两个狗腿子哭爹叫娘,没两下就噗通倒地。
孙正声回首一睹,见一个高七尺有余的黑衣汉子手持大刀冲将进来,眼睛一眯,右手在腰间一抹,一把软剑噌地一声迎上去。
“尔竟会武!”
蒙面汉子用刀挡了一记,手臂上撕了一条口子,却见孙正声绕到一旁,提剑再刺,蒙面汉子被杀的左支右拙,手上背上中了三记,不由大骇,喊道:
“尔乃野武者,不怵武纠队?”
“哈哈哈,杀了尔等,何人能知?”
蒙面汉子咬牙一哼,举手扔出一包东西,一阵黑烟立刻窜起,孙正声一见之下,面露厌恶之态,抽出随身携带的香帕,捂住鼻子,冲着烟雾中吼道:
“孙淼,狗杀才,以下犯上,吾必杀尔全家!”
蒙面汉子大刀一扔,抱起冷秀越窗而出,也顾不得暴露身份,逢人就扔那黑色的烟雾弹,那些家丁护院哪里有大公子手中的解毒香,中者立倒,轻者目盲,重者立毙。
一路闯将过去,几个院落,几个亭子、几道回廊,蒙面汉子轻车熟路,好似事先演练计算过无数遍般,撞开了后院的小门,解开放马石上之缰绳,把冷秀放在马上,自己翻身上马,马鞭抽的这匹棕马嗷嗷嘶鸣,一溜烟地朝着徐州府城门冲去。
“你......你是孙淼?”
冷秀诧异,孙淼可不正是孙正声的大管事吗,为何,为何来救我们母子?
蒙面大汉扯下黑巾,露出一脸的老实忠厚,果不其然,是孙淼,孙家的大管事,那个老于心计,擅长商事,一眼而过无甚出色却如同擎天柱一般撑起了孙家半壁的孙淼?
冷秀呆若木鸡,她在打进孙家三年来,与孙淼过话不足三言两语,平日里不过点头之交,多问一句好都稍嫌麻烦,谁来救她都没有孙淼来救她更让人震惊了。
“你......你......”
“且少待,此处并非说话之所,等至地头,我自有分说。”
孙淼语速不快,听之却多了几分关怀,似乎经年老友在耳边侃侃而谈一般,冷秀护住孙武阳,心说无论孙淼何种目的,要对她使何种手段,只求不伤着娃儿性命,她都认了。
孙武阳紧紧地贴着母亲,心说,这个世界猫腻真尼玛多啊,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啊?
徐州府西四十八里铺子,一间小小的四合院落之中,棕马被牵进来,靠在马槽边咀嚼着草料,几只绿头苍蝇绕在马屁股那里,被马尾巴赶来撵去就是锲而不舍地要沾点马粪的光。
东厢房内,孙淼端着一盆水进来,放在梨木桌上,眼神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看向紧紧抱着孙武阳不松手的冷秀,眼中多了一丝痛苦和哀怨。
“孙淼,你将如何处置我们母子?”
冷秀被他盯得惧了,色厉内荏地吼道,她不怕屈辱、不怕死,唯独怕他害了孙武阳的性命。
孙淼不答话,身上虽有好几处伤口,但他浑然不觉这能给自己造成什么困扰,从蓝缎管家服里摸出一个白瓷瓶,一撮蓝色的粉末倒入木盆中,伸手搅匀,然后掬水覆面,只见他脸上的面皮立刻模糊一片。
“你......你到底是谁?”
易容术,还是顶级的易容术,冷秀连忙抱着孙武阳退到墙角,手中的匕首指着他,脸上全是惶恐,孙淼,孙家的大管事,两年前来到的孙家,靠着一手流利的算盘和谨小慎微的处事方式,深得孙家上下喜爱,否则,也不可能因为跑了几次商,就能爬到大管事的位置上来。
一坨坨肉色的泥浆被洗进木盆中,一张算不上特别英俊,但是绝对充满了男子气概的国字脸出现在冷秀面前,这张脸让冷秀一个哆嗦顺着墙壁瘫坐在地上,怀中因为困顿睡过去的孙武阳也醒了过来。
“训哥哥,怎生是你?”
“是我,当然是我,你想不通透,我亦想不通透,两年了,我就这般装聋作哑、痴痴傻傻如同忠犬般一直守在你的身边,你可曾知晓,这两年,对我来说,是何等的磨难,我又是如何熬过?”
草,琼瑶剧!孙武阳这下彻底算是服了,怎么自己遇到的竟是这样的狗血剧情啊,不过他现在连说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继续假寐着趴在母亲的胸脯子上,偷听两个大人之间的谈话。
“你想作甚!你别过来!”
冷秀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捡起滑落的匕首,反而更加惊恐了,孙武阳被她的动作挤了一下,觉得小脚有点疼,立刻反抗式的哇哇大哭起来。
“别过来,止步,否则我杀你!”
走了半步的训哥哥身子僵在原地,听到她怀中婴儿的哭声,连忙柔声道:
“别伤着娃子,快把娃子抱好!”
“且不用你惺惺作态,鹤儿是我的儿子,是我的!”
“秀儿,你怎能如此胡闹,你且听我道来,我如此这般,亦是有苦衷的......”
“你别过来!”
“好好好,莫做怒,你且先把孩子抱好!”
冷秀抱好孙武阳,冷着脸咬牙切齿,眼神如同看死人般死死地盯着他,轻启朱唇道:
“苦衷,你有什么苦衷,当初不辞而别,抛下我去当和尚,也算是苦衷!”
好嘛,孙武阳不哭了,这里面的故事可真是玩大发了,哭声小了,便继续装睡,见孩子没有再哭,冷秀也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不过手中的匕首却依然不敢放下,等着训哥哥的解释,而训哥哥却皱着眉头叹息道:
“我悔不当初,我以为进入仕途才能保你生活无忧无虑,我错了,我错的一塌糊涂......哎,可你又何曾知道,我为何不辞而别吗?”
训哥哥把脚放在凳子上,拉开裤腿,指着自己小腿上的那道旧伤痕迹道:
“因为令尊......让人打断了我的腿,当年,若非不是小雷音寺的智仙大师救我一命,我却被令尊扔到荒野里喂狗了!”
“骗子!你这骗子,爹爹明明却说你是贪图荣华富贵,去小雷音寺当了和尚......”
“秀儿!你以为堂堂肃州三大宗门之一的小雷音寺什么瘸猫瞎狗都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