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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看见村长来了,都主动的让开一条通道。
“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法律?”文国原黑着整个脸,谁也看不出来他的表情。
“村长,是他们一家人打上门来的。”文瑞松忍住剧痛,豆大的汗珠不断往毛孔外钻。
“我知道了”文国原依然黑着脸。
“会计,叫人把你弟先送到公社医院去,这个事情回头再说。”
“文安邦,你把你家所有的人都带回家去,你孙女止住鼻血了再来村革命委员会找我”
“大家都回家去”文国原朝围观的众人泼泼手。
“我看这次文安邦家完蛋了”有人发出小声讨论。
“躲的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有人表示同情。
“大家就等着看热闹吧”多数人脸上写满等待看“新闻”的表情。
村长离开,大家在议论声中散场。
-----每一个村庄的古老都凉生了许多浅流,每一个渡口的深幽都晚瘦了无数残月。
.........
村革命委员会
“村长,今天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治保主任文贵财一脚踏进大门口就开声发问。
“主任,我正想找你商量来着,你就来了。”文国原把伸到嘴边的白开水移开,放回桌面,急忙给文贵财找一张木椅移动到和自己并排着。
“骨头都打到骨折了,还用问我?”
“直接抓到派出所。”文贵财挺了挺硕大的身躯,尽量不让他身上的肥肉逼出来衣服外。
“主任,我---觉得这个事情需要仔细考虑”,文国原喝了半口白开水,才小心翼翼吐出几个字。
“还要考虑?你难道还想为他们开脱?
差不多整个村子的群主都在现场看见的,莫不成还要去找人证?”
文贵财冷冷地质问。
”刚才副队长文国兴也过来了,他是觉得如果都把人全部抓进去了,他们家一个男人也不剩,一个家庭就没了家庭主力”。
“按照副队长的意思,我的侄子就白白的挨打了?”文贵财鼻子哼了一声。
“我是想听听大家的意见”文国原堆起笑意迎合文贵财。
“村长,他文国兴家不就是有个“光荣之家”的匾牌吗,用的着这么兴风作浪吗?”
“之前说文安邦家的地主名份有名无实,也是他说了算。”
“现在治安的问题他也参和,未免是,太平洋的警察——管的宽。”文贵财厚厚的唇角定格一抹冷笑。
“治安的问题,当然是你主任说了算。”文国原说的郑重,眼中的精光同时也在告诉文贵财他这个村长不是柿子捏成的。
文贵财刚好对接上文国原的不动声色,他立即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向他倾来。
“村长可是想到好办法了?”文贵财转换语气。
“村长,我来了。”文安邦急冲冲赶来,才到门口就垂首恭谨地报到。
“主任好”文安邦看见文贵财正昂头喝白开水,也恭恭敬敬的打招呼。
文贵财喝完开水,把杯子重重的放在桌面上,然后眼睛瞟着窗外的杂草,假装没听见文安邦的招呼。
“这----这----”一时间局面好尴尬,文安邦也不知道说什么。
“文安邦,你可知罪?”文贵财沉着脸喝声道。
“我有罪,我有罪,请主任明示,我有罪........。”文安邦啪的一声双膝跪地,垂下头,嘴巴不断重复这三个字”。
“安邦,你起来坐到对面凳子去,我们看看怎么处理这些个事情。”文国原眉心恍动,看着这个昔日风光无限的文家少爷现在像阶下囚一样跪在自己面前,一点点于心不忍。
“谢谢村长的宽宏大量”文安邦一边不失时机地感激,一边挪动一张凳子。
“村长,你就不必对他这样客气了,他早已不是什么公子少爷了,现在是国家的罪人。”治保主任文贵财横着眉头,邹着脸。
文安邦听见治保主任文贵财的嘲讽,赶忙又移动回原地,跪回去。
“我有罪,我有罪.....”文安邦鸡啄米般晃动嘴巴。
“文安邦,你知道自己有罪就好”
“国家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谢谢主任明示。”
“其一,你纵子偷谷。”
“其二,你纵子殴打证人。”
“就凭这2点,你们家的男人,包括你在内就可以把牢底坐穿。”治保主任文贵财手指头不断敲锤着桌面。
文安邦听的心惊胆战,他害怕极了,连大气都不敢喘,砰砰直跳的心脏快要蹦出来了。手心不停淌汗,脚掌头皮一阵阵发麻。
“求主任大量。”
“求政府宽大”
文安邦两腿哆嗦,大脑完全不知道东西与南北了。
文贵财眯起眼睛看着精神快要崩溃的文安邦,内心狞笑起来。
“文安邦,你知道我们一直都对你们一家很宽宏大量的。”
“你看看之前地主成份的家人能保持完好无损的就只有你家了。”
“副队长说你家既没有金条,也没有银子上交国家,我代表政府相信他说的。”
“主任,副队长说的是真的,我家都被我阿爸败的精光了。”
“现在你儿子把文瑞松打的骨折,住在医院里.........”
我们回来了。”文观南和文焕成喘着大气从门外走进来。
“文瑞松什么情况了?”文国原和文贵财一齐迎出去问。
“情况不秒,公社医院的医生说,文瑞松那只手就是骨头缝合也要半年,生长缝合需要半年,然后估计没个3---5年,那只手是不能恢复正常了。”
“啊”文安邦听的头嗡嗡响起来。
“天!”文国原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
文贵财立刻瞪起了眼,眉毛一根根竖起来,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愤怒地盯着文安邦.
“我要清了你家!”
“我要铲平你家!”
“我砍你的手去赔他一只正常的手..........!”
文贵财声音由低到高,渐渐地咆哮起来。
文安邦被吓得畏缩到墙角边。
“六叔,你先安静下来。”文观南给文贵财端来白开水。
“你看该怎么处理?”文观南向前拍来拍缩成一团的文安邦。
“问我?”文安邦惊恐地指着自己问文观南。
“我们是政府的代表,就是代表政府处理问题的,许多问题是可以商量解决的,”文观南平静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感情色彩。
“我听政府的,我听大家的。”文安邦清醒过来。
“瑞松已经不能干活了,你家那些黄榄树每年挂的果所卖的钱钱就拿来买他在生产队的公分。”
“你看这个事情成吗?”文观南继续商量的口气。
“成!成!我同意。”文安邦抢着回答。
“文安邦,你回家找找你家的角角落落,看看有没遗忘上交的金条,或者银子什么的,拿来交文瑞松的医药费。”文焕成插话。
“我家真没金条和银子。”文安邦哭丧着脸不断解释。
“那你们一家就搬到山上去搭茅棚,把你家的房子借给瑞松一家住,他家的房子已破烂不堪。”
文贵财黑着脸,怒气不散。
“这个条件只是赦免你的罪过,你的两个儿子跟我去派出所自首去。”
“给你3天时间考虑。”
文贵财的拳头在讲桌上捶得”劈里啪啦”作响。
文安邦跌跌撞撞往家的方向走,他感觉到这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周边都很空虚,迎面是无尽的黑暗。他好害怕,怕自己走不出来,怕周围的一切仿佛都要把自己吞噬掉,也许有一天自己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个死法。
-----时光如果选择丢掉你,你怎么去寻找人生的主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