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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总裁办公室出来,付澂挡在她面前。“刚才,你在想什么?”他轻声说。付澂的眼眸深处柔和一片,他在关心她,所以才会在意她的一举一动。夏若溪完完全全的征住,她征征的看着他,是她眼睛出了问题看错了吗?还是她错怪了他,他有他的苦衷呢?
“没什么。”她淡淡的回道,语气里少了些许冷漠。
刚刚,在总裁和付澂说话的时候,她在想起了姥姥。曾经,她也梦想过凭着自己努力可以挣钱给姥姥买大房子住,和姥姥幸福的生活着,可是姥姥已经不在了。心里莫名的疼痛着,可是在他面前却要装着一副格外的坚强。
看着她静静离开的孤独背影,付澂暗暗满是歉疚和自责,是他对不起她,可是当初连对她道歉的勇气都没有,不负责任的一声不响离她而去,把所有的伤痛交给了时间,认为时间是最好的治疗解药。如今,即使面对她,即使心里在乎,他又有什么资格。
因为加班,夏若溪比平时下班晚了一些,站在公司的门口,天已经黑了,她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不知怎的,眼底划过一丝丝失望,也许并未发现什么吧,又或者其实什么也没有,她穿过路口前往地铁。
“放手,我叫你放手。”马路上,一个男子不耐烦的说。
“我不放,你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我改还不行吗?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好吗?”女孩死死的抓着男子的衣袖,哭泣着说,声音几乎在哀求。
“你什么也没做错,是我的问题,我觉得我们根本不合适在一起,分开吧。”男子态度坚决,看了不看女孩。
“可是当初你明明说要爱我一辈子,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女孩越来越伤心,哭声的悲伤牵动着人心。
见女孩没有放手的意思,男子一把甩开女孩的手,由于用力过度,女孩跌倒在地,眼神充满了悲伤,眼睁睁的看着男子头也不回的离开。
看热闹的路人随着男子的离开渐渐散去,偶尔几个好心的路人上前说了一句安慰话,似乎不是很管用,女孩压根没听进去。
夏若溪静静的看着刚刚发生的事,没有上前去的意思,她看到女孩哭的很伤心,他看到男子离开后再也没有回来,再后来是女孩绝望的眼神,然后她冷漠从女孩身边走过,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毕竟,于自己无关紧要。
走着走着,她越来越不安和内疚,女孩最后那绝望的眼神在她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冷血了?遇到这种事,她居然很冷静的走开,因为那个女孩和她太像了,她看到了当初的自己,所以她犹豫了。
如果当初,付澂也对自己说那样决绝狠心的话,她会怎么办?突然,她发了疯似的往回跑,可是她却找不到那个女孩了。她开始后悔和担心,不会的,不会的,她一遍遍的安慰自己。她跑了好多地方,直到看到很多人围在一起,眼睛盯着上面,她快步走上去,才知道有人要跳楼,顺着他们的视线,她一眼认出是那个女孩。
此刻,她无比后悔,后悔自己当时安慰女孩该多好,至少女孩也不会想不开了。她想也不想的企图打开电梯,冲到天台,可是越是在紧急时刻,连电梯也比平时要慢一些,她放弃了坐电梯,直接从楼梯上天台。25层,她就这样一层一层的爬上去,直到天台,此时她已经精疲力尽,但她还是拼写最后一口气走到了女孩面前。
“你是谁?不要过来。”她的出现让女孩十分不安,情绪也有些不稳。
“你冷静一点,不要做傻事。”夏若溪试图安抚女孩的情绪。
“他不要我了,你知道吗?说好一辈子在一起的,没了他,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女孩难过的说。
“你现在这个样子,他知道吗?他如果真的爱你,今天你就不会在这为他伤心流泪了,可见他并不是真心爱你的,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好?不值得你如此对他。”夏若溪一边说着分散女孩的注意力,一边小心翼翼的向女孩靠近。
“不是这样的,他以前很爱我的。”对于她说的事实,女孩心里十分不认可。
突然,夏若溪觉得这个很傻很傻,在这个女孩身上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你的人生不仅仅是他,你还年轻,以后一定可以遇到一个真心对你的好男人。”
这时女孩下意识的发现夏若溪正向她靠近,情绪更加激动,她冲夏若溪大声恐道:“不要过来,你说的轻巧,你又不是我,你怎么会明白我此刻的心情?你不会明白的。”女孩已经绝望,再也不想多说一句话,她双脚往前移,准备纵身一跃,就这样解脱掉,就什么烦恼也没有了,不会再痛苦了。
“我怎么不懂,因为曾经我也跟你一样。”突然,夏若溪大声朝她说。
她的眼神越来冷漠,这个女孩让她觉得当初的自己的确很像个笨蛋,所以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她是花了很大的勇气,她努力回忆着不愿再提及的往事。
“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跟你一样也爱上了一个男孩,以为不会分开,以为会和他相守一生,最后他却一声不响的离开,这还不算是最残酷的,在我不顾一切的去找他问清楚的路上,我唯一的姥姥为了给我送雨伞出了车祸,那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夏若溪手心冰凉,像无数根针狠狠扎着,疼痛不已。这么多年,一直压抑在心底的往事就这样赤裸裸的被揭开,还是她亲口说出。
女孩一下呆住了,她以为自己已经最糟糕和不幸了,有人比她还要可伶,刚刚将要迈出去的脚,她犹豫了。
“那你,你不难过吗?”女孩低声问道。
难过?她怎么可能不难过,她难过的想要死,姥姥不在了,付澂又离开了她,面对一连串的打击,那段时间,她将自己反锁在房间不吃不喝,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默默流泪,整个人消瘦的她想过去死,也许死了就一了百了,不痛不痒的,多好。
可是姥姥临走前让她好好的活着,她打住了轻声的念头。
她一向孝顺,况且这是姥姥临终前最后的交代,所以她要好好的活着,为了姥姥,也为自己。她明白,死,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所以她得好好的活下去。
“那个时候我难过的已经忘了什么是痛,什么是不痛,你看我都从过去的阴影里走了出来,你还有爱你的家人,你如果死了,你想过他们的感受吗?”夏若溪平静的呼吸,平静的对女孩说。
正如她说的,到现在痛这个字眼对她而言已成了越来越模糊的记忆,她渐渐变得对身边的事情冷漠,不带任何情感理性的看待,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容易受伤吧。
她有点羡慕女孩,至少,至少女孩还有亲人,总好过她一个人孤单的在世上。
女孩的情绪冷静了很多,没有再抗拒夏若溪一点点对她的靠近。面对夏若溪向她伸手,她也慢慢伸出了另一只手紧紧的抓住。
夏若溪成功的把女孩从天台上拉下来,紧绷的神经这才松了下来,今天,她居然救了一个想要轻生的女孩,她抬起头,望着天空,不知姥姥看到会不会很欣慰,为她骄傲呢。
“姐姐,对不起,我错了。”女孩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在她面前认错。
女孩叫她姐姐,姐姐,她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听到姐姐这两个字,冰凉的心底居然升起一丝温暖。
忽然,她对女孩微笑,她很少对陌生人微笑,她居然轻易对一个女孩自然的笑了出来,连她自己都觉得惊讶。
她拍了拍女孩的肩膀说:“人要对的起自己的人生,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伤心难过,以后的路还长,只要心存希望,终有一天你会找到幸福的。“
女孩擦干脸上的眼泪,对夏若溪充满了感激,她说:“姐姐,我要像你一样好好的过属于自己的每一天。”
夏若溪征了征。
“很晚了,回家吧,免得让你父母担心。”她说。
“嗯,姐姐再见!”女孩心情好了许多,微笑着向夏若溪告别。
女孩走后,夏若溪独自一人在天台站了一会,夜晚的凉风吹不由得的双手环抱,紧裹着衣服。她出神的望着25层的高楼,很高很高的地方,当初若不是姥姥叫她好好活着,也许今天她就不会出现在这里拯救了一个女孩,她觉得自己生命一下有了活着的另外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