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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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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房间里只剩下顾宛菱一个人在呼呼大睡,出差这么久,以对顾宛菱的了解,她一定会给自己放一天假好好睡上一觉再去想着工作的事情,所以夏若溪准备好了早点便独自一人上班去了。

    创意部是公司运作的主要核心部门,好的idea能为公司营造良好的宣传以及提高公司的效益,在一种高效率的节奏中,忙碌是必然的。作为当初应聘创意部组长的她,和第一天不同,一来到办公室,夏若溪的位置上堆放了满满一叠文件,看着眼前的一切,夏若溪不由的感叹,看来高薪也不是那么容易拿的。

    她怂了怂肩,迅速扫了一眼文件的内容,大概了解了下,埋头工作起来。

    好在她平日里的努力,不到半天的功夫便处理完了手上的工作,看着有的同事还在拍打着键盘,奋笔工作着,夏若溪不由得感谢自己没白读那么多书。正准备整理一下材料时,人事部主管急忙来了创意部,环望四周,似乎在找什么?

    只听他问:“安一人呢?”

    他口中的安一是总监助理,这时人群里一个声音回道:“主管,安一今天没来上班,说是生病请了两天假。”

    “请假了。”人事主管无奈道。刚好有事,人却请了病假,只能说赶的不凑巧。

    看着眼前忙碌一片的人员,人事主管将目光落在了暂时无事的夏若溪身上,他像找到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快步走到她面前,问道:“夏组长,可在忙啊?”

    此话一出,夏若溪立刻明白了人事主管的意图,看他着急的样子,夏若溪微笑着说:“奥,刚忙完,暂时没事,请问您有什么事吗?”她想能尽量帮助别人就尽量帮吧,毕竟谁没有个事呢。

    听夏若溪这么一说,人事主管脸上露出笑容来,他说:“是这样的,今天付总监出差回来,这是他昨天电话里要的文件,说是今天见客户要用到,能麻烦你去机场给他送去不?”

    人事主管的话刚落,付澂两个字像是久违的熟悉再次从别人口中说出,她开始后悔跟人事主管说自己手边没事情。如果知道是要去见付澂,在刚才,她一定装作很忙碌的样子,一定不会那么快做完手中的工作。

    “那我把付总监的联系方式和他的照片发给你。”见夏若溪没有做声,以为是默认了。

    面对人事主管恳切的目光,就算心里不情愿,夏若溪也是不好意思拒绝了。她接过人事主管手里的文件,望着主管离开的背影,嘟囔着嘴,一脸的无奈。怎么也没想到,是要以这样的方式和他见面,尽管她是很想见到他的,但这样的见面未免也……罢了罢了,事已至此,说再多,想再多,也改变不了眼前的事实了,她收拾了一下准备去机场。

    夏若溪呆呆的望着手机人事主管发来他的照片,分开那么久,他的样子一直存放在她的脑海里,眼前的照片,仿佛比记忆中的他清晰了许多。在她眼里,他还是那么的帅,那么的阳光,让人看了很温暖。机场里,夏若溪坐在一旁目不转睛的望着出口,一刻也不曾离开那个方向。此刻的她,紧张,激动以及担心,她很想找个人说说话,这个时候顾宛菱还在睡觉吧,她忍不住拨通了钟以默的电话。

    正在开会的钟以默听到手机在震动,下意识朝手机看了一眼,见是夏若溪打来的,立马做了一个暂时停止的手势,拿着手机走出了会议室。

    “喂,若溪。”钟以默说。“以默,我……”她不知怎么开口和他说。

    “若溪,怎么了?”他忙问,听她吞吞吐吐,不知她发生了什么事。

    夏若溪停了几秒钟,然后吐了吐气,鼓着勇气在电话里说道:“以默,今天付澂出差回来,我们公司的人事主管让我给他送一份文件,一想到马上要和他见面了,我反而有些紧张。”

    付澂二字让钟以默眉头皱了起来,因为他很不开心听到这个名字。

    “以默,你有在听吗?”电话那头的沉默让夏若溪感到奇怪。

    以默回过神,缓和了情绪,平静的说:“不要想那么多,跟从自己内心,我可不想印象中一直认为的夏若溪原来是个胆小鬼奥。”

    “我哪里胆小鬼了。”她努力辩解道,他半开着玩笑逗她,几句话让夏若溪稍微减轻了紧张,“好了,不跟你说了,估计他也快下飞机了,你忙吧,以默。”说完夏若溪便挂了电话。殊不知,此时此刻,钟以默内心的难过无疑的都表现在了脸上。

    夏若溪长嘘了一口气,该来的总要来,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她真的做好了准备吗?

    出口处,一身帅气的西服,一张英俊的面孔拿着公文包走出来,他走出出口后环顾四周,像是在寻找什么人,许是未发现,他随手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串熟悉的数字。

    “喂,张主管,我是付澂,请问我昨天跟你说的合同,有安排公司的人送来吗?”

    “付总监,你说的合同我已叫创意部的同事送过去,她是新来的创意部组长,名叫夏若溪,估计这会应该到机场了。”人事主管礼貌性的回道。

    听到夏若溪三个字,付澂的脑袋轰的被狠狠的击了一下,这个名字对他来说既遥远又熟悉。远处,夏若溪一直默默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从他在出口处出现的那一刻起,她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在付澂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时,夏若溪已站到他身后。

    “付总监。”夏若溪缓缓的称呼他,以前她都是喊他的名字,从未想过何时变得陌生了。

    付澂猛的回头,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他面前,好似多年以前发生的一样,时间就这样静止在一个时空里,两人彼此望着,完全不在意身边来来往往的路人。

    夏若溪想,她找了好久,如今这个人就在她面前,她却一句话也没法开口说出。而另一个人显然是惊讶大于激动,也许他从未想过分开那么久有一天她会真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又或许从分开的那个时候起两个人以后不会再有交集了。

    过了好久,付澂缓缓开口说道:“若溪?是你吗?”他不确定的问,他甚至怀疑是眼睛出了问题。

    “好久不见。”夏若溪平静的说,似乎要比付澂淡定许多。之前,她还担心和他见面的场景,没想到真的见上了,一句好久不见说出口也未必需要花费很多力气。

    “这是人事主管让我给你送的文件。”她将文件递到他面前。

    他失神的望着她,没有注意听到她说的话,直到夏若溪将文件在他面前晃了晃,他才反应过来。

    他接过文件,刚准备说点什么,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是客户打来的。付澂边接听电话边示意夏若溪别走,本来想说既然文件送到,她就回去了,被他这么一拦,夏若溪只好把咽到嘴边的话给打住了。付澂简单的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面对夏若溪,不像接听电话那般轻松的状态,反而多了些尴尬与不自然。

    “有个客户要去洽谈,跟我一起去吧。”付澂不想这么快让她走,就以见客户为由邀她一同前去。他是她的上司,况且以工作为借口,说实话,她找不出任何理由拒绝他。她默不作声的跟在他身后,陪他一起去某公司。

    车上,异常的安静让彼此都不自在。

    “你?怎么来创世上班了?”满肚子的好奇和疑问让一向理性忍不住发问,他做梦也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相遇,她成了他的同事。

    “付总监,你这话问的倒有些奇怪了,我不可以来创世上班吗?难不成除了付总监你自己,是不是每个来创世上班的人,你都会这样问一遍呢?”夏若溪用一连串的反问巧妙的回答着付澂的问题。

    付澂再次看向身旁这个女孩,惊讶于何时她这么会说话了,一直在他印象里,她可是个单纯腼腆的女孩子。果然,人随着时光的改变是在变化的。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付澂忙解释,“你不是在老家吗?怎么会……姥姥她老人家还好吧?”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夏若溪,怕自己万一再说错了话。

    说起老家,提及姥姥,夏若溪原本平静的心情变得不再平静,她的手指紧紧攥在一起,姥姥,那个是她最亲最爱的人,也是她不愿碰触的。

    付澂注意到此时她异样的情绪,准备试图询问时,车子停了下来,他抬头望去,原来他们要去的公司已经到了。

    两人分别下了车后,付澂想起刚才夏若溪情绪不对劲,打消了让她一起进会议室的决定,便对她轻声说道:“在这里等我,我办完很快出来。”

    他想等忙完公事,好好和她谈谈,毕竟今天发生的太意外了。她看着他和对方客户握手笑言,然后进了会议室。

    随后,夏若溪在接待处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表面看起来的冷静其实不过是强装出来的,内心却是久久无法平静的。

    大概坐了不到十分钟,未等付澂出来,夏若溪便自己离开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急着离开,也许是内心的驱使吧。

    她一个人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她想起了和他在一起的很多往事,快乐的,伤心的,深刻的,痛苦的,统统萦绕于心上,复杂难耐。同时,她也想起了在远方的奶奶,很想很想念她。如今,这世上只剩下她一个人独自生活着,没有亲人,没有兄弟姐妹,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为了一个触不可及的人,独自隐忍,孤单的过着每一天。看着路上一家人三口快乐的笑容,看着情侣微笑甜蜜的幸福,她也想有人疼,有人爱,被人呵护着,只是,这些,仿佛离她太遥远了,远的遥不可及。突然之间,她很想哭,想找个无人的角落里放声大哭一场,为何要留她一人孤单的在这个世界上?为何要她一个人独自承受这些?

    她走到一家橱窗前,这家店刚好放着陈奕迅的好久不见,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难过的样子,她静静的看着这样的自己。

    忽然手机响了一下,她打开看了一眼,是钟以默的短信:若溪,还好吗?有事的话给我打电话。

    这一刻,她想哭,可是眼泪却怎么也掉不下来。

    歌曲还在继续,她轻笑,好久不见?真的是好久未见,才会彼此生分,不似从前了吧?前方的路,对她来说是迷茫的,她不知道自己努力了这一切,值不值得?她望着天上,漆黑的夜空繁星点点,有人说人死了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然后保佑着活着的人。

    她想既然认定了,就继续走下去,以一种坚定的信念想着未不可知的前方,这原本也是最初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