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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兰Host部
关于有栖川润的争夺,是一场尚未开始就早早落幕的战役。由于当事人心意已决,须王环甚至没能把部内成员的性格、卖点完整地报上一遍。片刻后,当有栖川润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伯爵红茶,笑听凤镜夜侃侃而谈的时候,公关部营业额第一的王子殿下却窝在不远处的沙发里,一手扒着沙发沿窥伺着两人的动静,一手拿着小手绢不住地抹眼泪,他的嘴中重复地念叨着:
“爸爸我好感动,女儿,春绯,你是我的真爱吗?”
须王环的身后,原本应当受到他盛情款待的樱兰小姐则一脸欲言又止地望着被某人鼻涕和眼泪严重肆虐的手绢。
那是她最喜欢的粉色蕾丝手帕啊……
须王环的视线太过炙烈,平日里镇定如有栖川润也不免深受其荼毒,她不得不中断了与凤镜夜愉快的谈话,状似忧心忡忡地问道:
“须王同学……没事吧?”
“不用担心,他总是喜欢把情感放大许多倍展现在人前。不过,说到底,还是你太艳惊四座的缘故。”
凤镜夜所谓的“艳惊四座”自然不是指有栖川今日的妆容,打扮有多么教人移不开目光,而是指她刚才委婉拒绝须王环时用的说辞。
“镜夜君,我可是为了见你而来的呢。”
彼时,须王环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如今男男之恋多么惹火,试图将她收入常陆院兄弟的阵营,而有栖川润只是不着痕迹地朝凤镜夜的身边靠拢一步,仰头万分虔诚地对他说出这句话。
凤镜夜模仿着有栖川的语气,将她刚才的“告白”重复一遍。深深地注视着有栖川润的同时,他也想起眼前这位话音刚落之后,一片混乱的现场:光打碎的骨瓷茶杯、Honey前辈猛然落地,尤不自知的兔子玩偶,环僵直在半空中的食指---这根食指原本的位置是在有栖川的下颚。
对于凤镜夜略显轻佻的模仿,有栖川润哑然失笑,她的面皮却十分应景地由里及外,透出几分红润来。
有栖川润并非曲意逢迎或者有意取悦凤镜夜,然而早从过往相处的点滴中,发现隐藏在平静面具下,属于凤镜夜的控制欲。虽然看出了须王环甚至其他人想要拉拢自己做顾客的意图,但她的选择早在“Death Game”的游戏开始前就已经尘埃落定。
不,确切地说,应该是在她接到凤镜夜的邀约时就已经尘埃落定。
“你知道吗,自环建社以来,我从不参与公关服务,只负责幕后统筹。”
眼前是有栖川润恬静的容颜,凤镜夜看着她深邃的眼眸,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地就说出这么一句话。
他没有宣之于口的下半句是:
[所以,你是我至今为止接待的,唯一一位客人。]
即便没有明确的言语表示,凤镜夜也笃定有栖川能获悉他的意思。因为,短暂的几秒静谧后,有栖川润展颜而笑的面庞中隐约带上几许羞赧之意。她如之前那般微微仰起头,望着凤镜夜,轻声说:
“我很高兴。”
时近黄昏,晦暗的日光自两人侧旁的落地窗户铺天盖地笼罩,凤镜夜凝视沐浴在阳光中的有栖川润,看见她白皙剔透的皮肤下点点的绯红,看见她眼里流动的异彩横生出媚意。凤镜夜回味起片刻前的心悸,在听闻有栖川润“告白”之后,随着剧烈收缩的心脏,油然而生的窒息感。他以为那是在毫无准备的前提下,遭受过度惊吓的自然反应。
凤镜夜不明白,现在的他只是单纯地与有栖川聊着天而已,怎么心悸濒死的感觉又卷土重来,甚至愈演愈烈了呢?最最奇怪的是,他并不讨厌这种失去控制的状态,相反地,他很期待前方的未知。
一片黑暗的前路究竟隐藏着些什么?
是荆棘遍布,扎破脚踝到鲜血直流,还是鸟语花香的绮丽旅程。
恋爱是一门需要天赋的课程,有的人无师自通,有的人即便经历过多次仍旧懵懂无知。可以肯定的是,凤镜夜的恋爱就要从这里启程。
从他无意识地向某人强调“你很特别”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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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乏恋爱经验的凤镜夜尚在为自己微妙的变化纠结不已,天不遂人愿,另一桌的藤冈春绯快步来到他身边,支支吾吾地求助:
“镜夜前辈,我那桌有客人询问写真集的细节,能麻烦您过去解答一下吗?”
在聊天中被人搅扰虽然扫兴,写真集的销量也切实关乎公关部的资金运作,凤镜夜一边对有栖川润说着抱歉,一边努力调整面部表情。
有栖川见状,善意地调笑道:
“再臭着脸,写真会卖不出去的。”
凤镜夜闻言怔愣一会儿,随即反射性地摸着自己的嘴角,露出一个极其微小的弧度。他低头俯视有栖川润的瞳孔里,涌动着显而易见的温柔。
“春绯,帮有栖川小姐倒一杯红茶。”
“好的。”
凤镜夜说着,从容地绕过摆在两人面前的桌子,向目的地走去。随着步伐的移动,他的脸上已经是恰到好处的笑容。
与此同时,和有栖川润点头致意,依照前辈吩咐,提步走向茶水间的藤冈春绯在不远处停下,回望有栖川所在的位置,藤冈春绯眉头紧锁,做回忆状。总觉得镜夜前辈看有栖川学姐的眼神似曾相识。
环前辈好像一直这么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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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栖川润时而关注着凤镜夜那边的动静,见樱兰的小姐们踊跃提问,热情高涨,她想起自家后援会在论坛上实行留言轰炸时的场景,遂会心一笑。有栖川润早就听说凤镜夜是Host部的实际掌权者,从某种程度而言,经营理念相同的他们,应该还挺合拍的。
嗯……应该称之为“奸商的本能”?
不过,商人总是利益为上,不怎么估计私情呢。
天马行空地想着,有栖川润转而又用手指拨弄着骨瓷茶杯壁凹凸不平的花纹,杯中的红茶在逐渐冷却,她也毫不在意,权当打发时间的另类方式。
“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入耳的说话声有些熟悉,有栖川润循声望去,看见某个红色短发的小姐,在背光处俏生生地站着,是她在Host部为数不多的熟人。
“奏子小姐。”
熟稔地呼唤着来人的名字,有栖川的声音也不由带上几分属于青春少女的跳脱。
她与春日崎奏子也算投缘,起初以凤镜夜的委托为契机结识的两人,事后也时常联系。不过,有栖川从不在电话中主动问及有关珠洲岛的事情,就连前些日子他终于赴美留学的消息,也是从父亲口中得知的。
像春日崎这样的年纪,无论伪装得多成熟,总有一些难以启齿的小女生心思。这份心思不能和父母分享,也不能和好友分享,只得在夜半时分,关起了门独自品尝。
此次在Host部的会面是两人自酒吧一别之后的初次重逢,好在平日里有电话联络的关系,彼此也不觉得生疏。春日崎奏子在与有栖川的寒暄里,抚平了裙摆并肩坐在她身边。
在珠洲岛离开的这段时日里,春日崎购买了许多有关茶具方面的书籍,潜心学习,只为了能在未婚夫回归的时候,站在他面前,流利地报出一连串茶具的品牌。
虽然润说过,在她与珠洲岛的相处中,勇气是最重要的。不过,现在两人相隔两地,既然不能一刻不离地腻在一起,总要培养些相同的爱好,防止远距离在他们之间竖起什么隔阂吧。
春日崎奏子先看了一眼有栖川端在手里的杯子,质地上乘,颜色以碧绿为主,外部杯壁附着肖似藤蔓的花纹。
“地海苔?”
接触到有栖川润肯定的目光,春日崎奏子颇为自得地扬起了笑颜。
看来自己的学习还是挺有成效的。
春日崎用银质的勺子从面前小巧的杯子里挽起一小块布丁放入嘴里,入口即化的布丁不需过多咀嚼,就顺着喉咙一路下滑。
春日崎奏子对布丁的喜爱程度并没有到痴迷的地步,她之所以临时起意要尝一尝新鲜出炉的布丁,只是为了酝酿情绪罢了。等到完全将布丁吞咽下去,擦拭完嘴唇的春日崎再度开口。
“你和忍足君怎么样了?”
春日崎心知,无论她与有栖川的感情如何亲密,这种事关*的事情还是少问为好。但是身处幸福中的女人都是如此,一旦自己千辛万苦得到了幸福,自然希望身边的好友也能收获幸福。归根究底,就是一种推己及人的期盼。
春日崎奏子从没听有栖川润说过她与那位台球能手的情况,平日的联络中,也总是春日崎絮絮叨叨地说些对珠洲岛的思念之情,春日崎便理所当然地认为有栖川的感情也逐渐趋于稳定,哪知道,今天竟然看见她受邀参加Host部的限定活动。
尤其是亲耳听见有栖川的那句;
“我是为见你而来。”
春日崎更是震惊非常,顿时也不管自己是春绯的客人,一心只关注着有栖川这边的动静,眼见她与凤镜夜互动频频,神色自然仿佛两人的状态已经持续有一段时间。她终于按捺不住,瞄准凤镜夜无法抽身的时机,前来关心一下好友的情感归属问题。
听见春日崎奏子直白的提问,有栖川摩挲杯壁的动作滞了滞。她脸上的微笑不变,眼里的闲适却摧枯拉朽般地褪成一片死水的沉寂。有栖川润微微弓起身躯,把茶杯搁在桌子上。
经过父亲告诫之后,有栖川润便一直注意与忍足保持距离。在她看来,最适合彼此的角色莫过于同学。自从忍足与后辈交往以后,两人的关系也确实逐步往理想的状态发展---无论是网球社活动,还是班级中,都没有过多交集。
有栖川润曾断定,忍足侑士这个人一定会以这种潜移默化的方式慢慢淡出自己的生活,而那些与他相关的回忆也会在浩瀚的时间洪流里,悄悄地不复寻觅。直到此刻,毫无准备地从春日崎的口中听见忍足的消息,哪怕是单单一个姓氏,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所遗忘的还远远不够。确切地说,那些她以为被遗忘的记忆不过暂时蛰伏在某个阴暗的角落,只需要一个简单的指令就能再次占据有栖川的脑海。
本应该模糊的记忆涌上心头。
有栖川润想起台球比赛之后,醉意朦胧的自己由忍足侑士牵着走在花坛的边缘地带,脚步落空的时候,跌入的那个温暖到无法割舍的怀抱。她又想起两人嘴唇相触的瞬间,耳边萦绕的那首歌谣,比龙舌兰酒更醇厚醉人的亲吻。
思绪辗转,场景变换到光线昏暗的走廊。
同样是钳制住自己身体的那双有力臂膀,同样是低沉慵懒的声音,吐露的话语却徒生几分无力挽回的悲凉。
“你知道的,只有单身的人需要防备。”
可惜,忍足侑士甚至没等到月考成绩公布的那天,就早早地接受了后辈的告白,跨出单身的行列,也平息了有栖川的猜忌。
至于姗姗来迟的月考成绩……即便忍足的排名比她靠前又怎么样呢?
或许从始至终,忍足侑士的打算都是尽早地结束自己的单身生涯吧。
“我们……”
有栖川润踌躇着,不知道要怎么给两人的关系做出结论。当亲密无间变成昨日黄花,一切时过境迁之后,最为难的莫过于向一个不熟悉其中经过的人阐述“曾经”。思考片刻,还是无法,有栖川润索性住了口。挣扎于这种无意义的事,不是她的作风。
她与忍足侑士的过往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的交往对象是凤镜夜,而忍足侑士也找到了新的归属。他们,各自陪伴在别人身旁。
即便有栖川润没有亲口证实,春日崎奏子也从她怔忪的神色间得到了结果。眼见自己的问题触及好友的痛处,春日崎有些讪讪,她促狭地扯了扯嘴角,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有趣的话题缓和气氛,只得尴尬地沉默。
此刻,去而复返的凤镜夜则像是上帝派来的救援一般及时。
隐约察觉到有栖川与春日崎之间的异样,凤镜夜的目光在两人面上游弋片刻,随即状似无意地问道:
“不知迟到许久的我还能跟上两位的脚步吗?”
有栖川润仰头看他,笑得灿然。
“那你跟上其他成员的脚步了吗?我说的是款待客人的数量。”
有栖川润清晰地记得“Death Game”的宗旨:每位部员接待十名客人之余,还要分心抢夺别人的顾客。最后剩余客人最少的那位部员需要接受惩罚。
临时决定参与到游戏中的凤镜夜也在被惩罚的行列吗?
如果真是这样,他可注定失败了呢。因为客人的基数太少,从始至终都只有自己一个人而已。
凤镜夜看了有栖川一会儿,嘴角噙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他不置一词地牵过有栖川润的右手,身子蓦然矮了半截,一个轻如鹅毛般的亲吻落在有栖川白皙光滑的手背,凤镜夜在她有些愕然的注视中重新抬起头。
“我是只愿意效忠于您的武士,我尊敬的女王陛下。”
凤镜夜如此说着,眼里是至上的虔诚与……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