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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话 隐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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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唐家驹倾诉了自己内心的苦闷以后,关隐月觉得自己内心多少好受了点儿。不知不觉中,她发觉自己已经回到了“蓝翎”孤儿院——这个充满回忆的令她无限矛盾的地方。正独自回忆间,却发现一个足球滚到了自己脚边……

    “啊!是月月姐姐!”一个小男孩兴奋的叫道。

    “嗯!真的是月月姐姐呢!”其他小朋友看到隐月,也高兴地跑到隐月身边。

    这群孩子都是孤儿院的孤儿,他们里面最小的只有三四岁的样子,最大的也不过十一二岁。他们先是围着隐月转来转去,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只见她脚穿洗得有点褪色的帆布鞋,下身是军绿色的休闲裤,上衣是一件白色的短袖,外塔一件跟裤子很是相配的军绿色马甲,这使得她原本就很苗条的身材显得更修长。再加上她头戴一顶白色网球帽,肩上还斜挎着一个运动包,很是休闲的样子,让人看起来酷酷的。

    “月月姐姐,你看上去比上次更酷了呢!”最先发现隐月的那个男孩子拉着她的手调皮地说。

    “是吗?嗯,滔滔看上去也比以前更帅了呢!”隐月摸着滔滔的脑袋瓜儿说。

    “月月姐姐,我呢?我是不是也比以前更漂亮了?”

    “嗯,圆圆的确变得更漂亮了呢!”

    “月月姐姐,还有我,还有我!我这次数学考试得了满分呢!”

    “是吗!那你比姐姐可强多了,我那时候数学最高才得99分哎!”

    “月月姐姐,我今年当上了班长,我是不是很棒啊!”

    “啊,小千都当上班长了呀!真棒!”

    ……

    这群无父无母的孩子的内心一向都是寂寞的。在他们的心中,早已把隐月当作了自己的亲人。平时,他们伤心也好,高兴也罢,都无处诉说。尽管上官院长对他们很是关爱,但他一人的精力毕竟有限,不能顾得上所有的孩子。可是,每次只要隐月来这儿了以后,他们都变得非常高兴,就好像见到了久别的亲人一样,向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而隐月也很乐于倾听他们的声音,因为她也是在这个孤儿院长大的,她明白那种无父无母,无处诉说的孤独。每次她来这里的时候,都会给这些孩子们带很多吃的和用的东西,尽管这会花光她所有的钱,但这却令她感到很满足,这样做会让她觉得自己活在这个世上还是有意义的。

    “月月姐姐,我们一起来做游戏吧!”那个叫滔滔的小男孩提议道。

    “好啊!额——那我们玩什么好呢?”隐月做沉思状。

    “我想玩老鹰捉小鸡!”圆圆举手说道。

    “我也想玩老鹰捉小鸡!”

    “我也是!”

    ……

    “嗯,好!那我们就来玩老鹰捉小**!”于是,隐月带着孩子们玩起了老鹰捉小鸡的游戏。那个叫滔滔的男孩自告奋勇要做老鹰,月月做母鸡,保护其他的小鸡。滔滔很是调皮,他张开双臂,向个老鹰一样冲向“母鸡”和“小鸡们”,滔滔忽左忽右,令隐月防不胜防,吓得“小鸡们”时不时地躲在母鸡的背后……

    而此时的画面,正巧被莫默他们看到了。这是一幅他们从未见过的画面,画面里的“雪之女王”早已被孩子们的笑声融化为一个正在放声大笑的可爱女孩。画面里的女孩没有了平时的冰冷表情,她看上去是那么开心,开心得好似从未经历过不幸。她的笑容像春风一样,令梦幻班的男生们内心的花蕾都在霎那间盛放开来……而就在不经意间,欧阳博情不自禁地按下了手中的相机的快门,这个快乐美好的瞬间被相机记录了下来。

    看着隐月那么开心的样子,莫默的内心有种莫名的感动,他感动得泪花在双眼里打转。突然,他用袖子抹去了刚刚涌出的泪花,然后冲了出去,加入到隐月他们的队伍里,充当起一只“小鸡”,和他们一起玩起了游戏。

    莫默也很快地融入游戏中,露出了天真的笑容。他的笑感染了一直一言不发的岳翔,令他也冲了出去,加入了他们。这时裴惜玉也按耐不住了,他拉起旁边萧野就往外跑,然后也加入了莫默他们。

    望着窗外玩得正酣的莫默他们,欧阳博静静地说:“御寒,你不觉得眼前的画面很美吗?”见御寒不回答,他接着道:“好像我们从小到大也没有这样开心地笑过呢!为什么,连萧野那样不善笑的人也会露出那样灿烂的笑容呢?”

    “因为能让这些孩子这样笑的唯一的那个人是月月。”上官雄若有所思地回答道,“那孩子,不知怎么的,总有一种很吸引人的魔力,让人无法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怎么说呢,这应该算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强大的气场吧!”

    “气场?”欧阳博问。

    “是的。就是气场。那孩子就像是一个蕴含着无限力量的吸铁石一样,拥有很强大的磁场,所有接近她的人都会被她吸过去。你们别看她平时待人很冷漠,其实,她是个比谁都热心的孩子。就拿外面的那些小孩子来说,只要月月一回来,他们就围在她身边,不想走开。他们真的很喜欢月月呢!”

    “是啊!现在的隐月看起来跟在学校时完全不一样呢!上官院长,您可能不知道吧,在学校,我们可都是叫她‘雪之女王’呢!”欧阳博望着窗外的隐月颇有感慨地说道。

    “是吗,是吗!真是的,明明就是个很开朗的孩子,偏偏总被人误会成‘雪人’!”

    “哎?雪人?院长,我刚刚说的是雪之女王啊!”^_^欧阳博有些尴尬地纠正道。

    “哦,是吗?反正都一样啦!”

    不过,在欧阳博看来,雪人和“雪之女王”之间实在是风马牛不相及。

    “欧阳,我们,也去玩一下那个吧!”

    这时许久都没有说话的林御寒突然说话了。

    “哦。”

    于是,还没愣过神的欧阳博被林御寒拉到了外边,加入了隐月他们。

    “啊!年轻真是好啊!”

    上官雄羡慕地望着他们喃喃自语道。

    孤儿院的孩子们见突然一下子来了好几个看起来很酷很帅气的大哥哥,也变得比之前更活跃了。隐月初见莫默等人,颇有些意外,因为在她想来,此时的梦幻班的男生们应该还在巴厘岛上享受日光浴,欣赏沙滩美女呢。所以,当莫默突然出现的时候,她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呢!而莫默也怕触及隐月的伤心事,便当作没事人一样直接向她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隐月也只是简单地回了声“嗯。”其实她想问他为什么会来这里,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只有他一个人吗?可是当她看见岳翔和随后出来的惜玉、萧野后,她就明白梦幻班这次是全员出动了。果不其然,林御寒和欧阳博之后也加入了他们。

    别看林御寒他们一个个长得挺高大,但论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他们可玩不过滔滔他们这群小朋友。由于莫默他们后来,所以他们只能跟在小朋友们的后面做小鸡。滔滔古灵精怪,一会往左一会又往右,一会猛向前扑去,一会又假装很累,弄得隐月他们手忙脚乱的。偏偏莫默他们又很笨,不一会就全都被滔滔给捉了去,整得隐月觉得很丢面子。

    隐月:~_~喂!你们几个!到底是来干嘛的?这么大人了,连个小孩子都不如!

    莫默:^_^嘿嘿……对不起,隐月,我不是故意的!

    岳翔:ˇ^ˇ哼!本少爷刚刚只是让着他们而已!

    欧阳博:^_^|||貌似不是这样呢!是谁刚刚气急败坏地冲人家小朋友吼的……

    裴惜玉:*^﹏^*嘛!嘛!女王殿下也不要生气啦!重在参与吗!

    萧野:(+_+)?(正在回放自己刚刚被抓的画面)啊!这样啊!(恍然大悟的样子)

    林御寒:(很冷静地)~_~话说回来,好像是因为母鸡没保护好小鸡我们才被抓的呢!

    隐月:(╯^╰〉遇上像某人这样的笨鸡,再厉害的母鸡也无能无力。

    林御寒:>_<#笨——鸡?你在说我吗?

    隐月:╰_╯哼!这是你自己说的。

    欧阳博:*^?^*额……那个,我看,孩子们好像都累了。不如,我们送他们去休息吧!(拉拉莫默的衣袖,向他示意)

    莫默:啊,对,对。欧阳说的对,现在快到正午了,孩子们也该睡午觉了吧。

    于是,这场隐月与御寒之间的争吵便因孩子们的午休而宣告结束了。

    安顿好这些淘气的孩子以后,莫默他们已经筋疲力尽了,谁都不想再动弹了。等上官雄进来时,却发现隐月他们在不只不觉间已经横七竖八地躺在客厅里,睡着了。看着这几个孩子熟睡的样子,上官雄轻轻念道:“哎,毕竟他们也还只是孩子啊!为了应付这群小鬼,肯定没少折腾呢!”他为他们每个人盖上被子后便悄悄地走出去了。

    也许是太累了,等林御寒醒来的时候,他发现客厅里只有自己一人,其他人都不知道去哪儿了。他揉了揉睡眼,难得地伸了个大懒腰,然后望了望外面,原来天已经黑了。可是,隐月他们到底上哪儿去了呢?他走出房间,在院子里找了找,没有他们的身影。忽然,他好像听到了欧阳博他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于是,便顺着声音寻去。原来,欧阳他们和隐月都平躺在孤儿院后面的一片很广阔的草地上。此时,明月当空,晚风习习,树影婆娑,时不时还传来青蛙和蟋蟀的合鸣曲,令人心情异常平静。御寒怕打扰到他们,便悄悄躲在一棵大树后,倾听他们的谈话。

    “喂!男人婆,你小时候经常来这里吗?”听上去是岳翔的声音,也只有他才会这么叫隐月。

    “嗯。以前,我和唐经常在这里捉蜻蜓和蝴蝶,我还经常像这样躺在他的腿上,听他讲各种各样有趣的故事。唐他知道很多很多的故事,每次他都会讲不一样的故事,从来都不会重复。”

    “啊,真是嫉妒呢!为什么那个唐可以比我先认识女王殿下呢~”这次是裴惜玉,也只有她叫隐月为女王殿下。

    “隐月,对不起!”是欧阳博的声音。

    “什么?”

    “这次强行把你带到巴厘岛,主意是我出的。我不知道你要来这里,所以——”

    “没什么!你不用介意的。”

    听到一向不肯轻易认错的欧阳博竟然向隐月这么诚恳的道歉,御寒感到很吃惊。“没想到欧阳这家伙,竟然也有这样的一面。难道说他也对她——”他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个令他很不安的念头,可是立马他又努力阻止自己继续那个念头。

    “隐月,其实,我们已经从上官院长那里知道了你的事情。虽然有点儿失礼,但我还是想问你一个问题——”这次是莫默的声音。

    “你说吧!”

    “那个,听说唐院长去世以后,你曾经有一段时间得过抑郁症,这是真的吗?”

    “嗯。”

    “可是,为什么,后来——”

    “是因为一个人的一句话!”

    “一个人的一句话?”

    “唐去了以后,我觉得这个世间再也没有什么我可以留恋的了。原本我就是个不该存在的人,后来要不是唐的话,我也本该冻死在冰天雪地里的。可是,上天却让我遇见了唐,他救活了我,重新给了我生命。和唐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是我感到最快乐的日子。但也许我本就不该得到幸福,所以,上天又让唐离开了我。其实,唐走的那个时候,我也不想活下去了。可是,唐临走前一再嘱咐我,要我一定为了他活下去。我答应他要好好活下去,但没有唐的日子是那么空虚,那么孤独,那么无聊,我又怎能一个人活下去呢!所以我根本没有心情吃饭、上学,甚至都不愿意跟别人说话。就这样,过了大约半年。后来,在又一个下雪的天气里,我坐上列车来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公园。我坐到长椅上,心里想的全是和唐在一起的画面。不知什么时候,我身边竟又坐了个比我大一点的男孩子。他的双眼哭得通红,擦完眼泪后他问我:‘你为什么坐在这里?’我没有回答他。他又自言自语道:‘是啊!你应该也和我一样离家出走了吧!要不然谁会在这么冷的天跑到这里呢!妈妈和爸爸总是吵架,总是不理我。今天,他们又吵起来了,我想与其在家里听他们吵,还不如出来散散心,看看雪呢!你的爸爸、妈妈也吵架了吗?’我点了点头。‘这样啊!看来我们是同病相怜呢!你很冷吗?’说完他就把自己的手套和围巾给我戴上了,我见他自己也很冷,就要把围巾和手套还给他,可是他硬要给我。后来见我执意不肯,他提议‘不如我们一人一只手套,一人一半围巾吧!这样大家就都不冷了!’不等我点头同意,他就把一半的围巾给我系上,把一只手套给我戴上,我们两个就这样互相偎依着取暖,坐了整整一个下午。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他接了电话,告诉他们马上地址。不一会儿,就有好几个人开着车过来接他。他临走时对我说:‘看来他们这次吵架用了6个小时,比上次多了两个小时。哼,既然每次我都逃不出他们的视线,不如不要反抗的好。我决定,以后不离家出走了。我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只有变强才不会受伤很深。你也要让自己变强哦。对了,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我摇了摇头,示意不用他送。于是他取下围巾和手套,对我说:‘这个就留给你吧!还是早点儿回去吧!不要让爱你的人伤心。有缘再见!’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的脑海里不停地回想着‘不要让爱你的人伤心’的话。我突然意识到,如果就这样下去的话,在天上的唐看到我这样一定会伤心的。唐一定希望看到我快快乐乐的。所以,就在那一刻,我决定,为了唐,我要好好活下去。等我想要问那个男孩的名字的时候,他早已经不见了。如果不是他的那句话,我想那天我可能就那样冻死了。”

    如果说莫默等人听了隐月的这段故事后是非常震惊的话,那么,最震惊的人应该是林御寒了。因为,隐月口中的那个男孩子就是他。“竟然是她!难怪那张照片那么眼熟!想不到,她当年竟是想要寻死的。”御寒不禁想起自己当年走的匆忙,上了车以后才想起自己忘问那个女孩的名字了,等他返回去以后,却发现那个小女孩已经不见了。这么想来,上次他生日的时候,她送了他一个音乐盒,原来雪中的小男孩和小女孩就是他们俩。原来上天冥冥之中早就让他们相遇了。

    “那你后来再见过那个小男孩吗?”莫默问。

    “没有。我想他大概早已忘记我了吧!”隐月的声音听起来有种淡淡的忧伤。

    御寒想立马冲出去告诉隐月:“傻瓜!你是在我最伤心的时候唯一陪我的人,我又怎么可能忘记你呢?我后来好几次都去那个公园等你,可是每次都等不到你。想不到你竟一直在我身边。”可是,他还是忍住了。他的脑海里突然又响起欧阳博向她道歉的话语,“不行,我不能告诉她。如果告诉她的话,那么欧阳——是啊,告诉她又能怎么样呢?不如——就维持现在这样的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