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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不败昨夜做了个梦,这次不是关于杨莲亭的。
醒来后他在床上坐了一阵,手中拽着昨天那赵暖舟给自己用的帕子,绣花精巧,署名也好听,又是哪个痴心女儿家赠给那男人的吧。只是东方不败想不明白,赵暖舟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在自己面前用别家姑娘给的帕子,是在变相地宣告自己和他不可能吗?
赵暖舟你以为我会对你死缠烂打吗,真是笑死人了。
东方不败不是傻子,他早就通过各种方式打听过了。这赵暖舟将在两年后正式继承赵家堡堡主之位,届时,赵老先生恐怕都得听他的话。
而眼下,赵老先生还是堡主,而他的命令就是金口玉言,不得违抗。
赵老先生叫赵暖舟娶袁二,赵暖舟又有个神秘的所爱,故不愿娶那袁二,所以怎么办呢?只有拖是不够的,赵暖舟真是聪明,把自己找来当了个挡箭牌,拿来给那些无聊的过门规矩糟蹋。
等两年一熬过去,这赵暖舟就可以接自己的所爱上正位,那十九坎说不过就可不过。
真是维护爱人的好办法,东方不败暗自腹诽。
他凤眸轻挑,抓过一缕乱发在指间玩弄起来,心烦意乱中生生扯断了几根青丝。
生、老、病、死,我躲不了。
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则是逃无可逃。
“求不得……”东方不败端坐葵形镜台前开始梳发,脑中反反复复是那个人的模样,“那又如何?”
然而,接下来的破窗声让他停下了手头的动作。
神色慌张的男人冲进来,视线梭巡着待发现自己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抬手擦了一把额间的细汗。
那模样,简直像是重获失去的珍宝。
这是这男人第几次破窗而入撞见自己了?
东方不败朱唇轻启,轻描淡写道:“看来赵公子很喜欢走窗户啊。”
那赵暖舟没有搭理他,径直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也不嫌弃那是隔夜的茶水就咕噜噜喝下。
他盯着东方不败看了一阵,看得东方不败心里发毛。
然后他从袖里掏出了一把袖中剑,扔了过去,被东方不败一把接住。
此剑短小精悍,色如紫电青霜,斩金截铁,无所不往。在剑身接近柄处还刻了个楷体的“赵”字。
东方不败不明所以,问:“这是何意?”
赵暖舟说:“慕容成双的狗在外头挂着,你知道吗?”
东方不败颔首,道:“所以你觉得他这是在挑衅?”
赵暖舟答道:“这你别问,这把袖剑就留给你防身用。”
东方不败收起那剑,放入自己袖筒中,感到一阵男人的余温还残留在上头。和自己的皮肤,紧贴无隙。
赵暖舟走到他面前,又认真地看了他片刻,兀自摇头起来。
猝然间,赵暖舟伸出手撕去了东方不败的半边袖子,他的动作利索干净,而那同时响起来的撕裂声却是刺耳得要命。露出了可笑锯齿的烟云红裳下,皮肉显得有些苍白,一如东方不败现在的脸色。
大抵是赵暖舟用力略重,那皮肤泛起青色,指痕清晰得令人痛恨。这一切来得猝不及防。
无辜被施虐的人白齿细抿住红唇,心中充盈了讶异与愤懑。东方不败柳眉怒竖,睁大了秋水黑瞳,他本以为自己会发火会大声呵斥,但是可笑的现实却令他感到如鱼刺在喉,根本就发不出声音来。
他是谁,神教教主?赵少夫人?
哪样都是,又哪样都不是!感觉心头有巨石碾压而过,隆隆噪声在耳边作响,东方不败素手捏住了男人的衣襟,青筋显露,胸中的愤怒与不解在蔓延、滋生。
终于玩够了吗,赵大侠?
赵暖舟垂首,缄默不语,俊颜泛着如冷月的清光,透骨生寒。
东方不败抬头怒视着这个高大的男人,捏住赵暖舟衣襟的手更紧了些,郁火蔓烧,不得安宁。
好一阵,赵暖舟捉住了东方不败的那双青筋突出的手,捏着骨节,再一点点松开,直到两双手完全分离,消了一切的身体接触。
不多久后,低沉的嗓音响起,道:“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感觉像是被像暴风雨点一样的拳头落在了身上,东方不败低头笑笑,不语也不动作。
然而疯了一样的赵暖舟不管他,径自将周边那些个物件都抄了,或沉重或清脆的巨响乍起,引得小二哥都带着掌柜前来查看了。
“滚。”赵暖舟看了眼东方不败,咬咬牙将手指指向了大门。
东方不败仍是笑笑,偷偷咽下了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一言不发,施施然走了出去。
他感到周围的空气都凝结了,所有人的眼光落在自己的缺了袖子的凌乱衣裳上,或幸灾乐祸或*猥琐,甚至是同情的目光……
他被赵暖舟赶了出来,以最难堪的方式。
赵暖舟,你必须要为今天羞辱我而付出代价。东方不败喉头一阵腥腻,他不动声色把怒火和腥血一道咽下肚子里去,然后有不甘的念头升起。
他挺直了自己的脊梁骨,尽力抬高了自己的头颅,冷冷地睥睨着前方,虽然感到连鼻腔好像有鲜红的玩意儿快流了下来,但他嘴角却是挂着笑的,如处王座。
好像是化骨穿的余毒毒发了,就这样。为了一个榆木大侠而怒气攻心进而毒发,真是愚蠢且不值得的行为啊,东方不败。
他在内心嘲讽了自己多遍,却是笑出了声来。
麻子小二带着同情的目光注视着这人走出了客栈,手中暗藏的飞镖紧了紧,没有发出。
“别动。”刚走出门口,一个脆生生但语调冷漠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是抵在背后的一个冰冷物件。
东方不败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背后的陌生人用那刀刃逼迫着他拐进了巷角,然后长呼了一口气。
东方不败转过身子来,看到一张陌生的脸。
此人年纪看上去不过豆蔻,眉眼精致好看,骨架很小,手脚还上带着银镯子。
“你是……”东方不败轻咳。
来人看上去很憔悴,面带歉意,道:“你应该认识我男人,他叫骆缎洲。”
日中。
青烟袅娜自香炉升起,不是檀香不是松香,是一股浓浓的药味,东方不败鼻腔血腥味未消,那药味和血味混合,叫人有些头昏脑涨。
这是一间阴冷的屋子,一只看上去像猫的生物趴在角落呼呼大睡,而那床上则躺着一人,那人似睡似昏,精实的上身缠着白纱,而一个纤细的少年正小心翼翼趴在男人的胸膛,查看着男人的心跳。
那个男人,东方不败晓得,就是之前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骆缎洲。
“他死了吗?”东方不败一边用巫辞儿给的药膏涂抹伤处,一边开口。
他和赵暖舟一样,不很会说话。但赵暖舟是没话找话,而他是捡不出好话说。
巫辞儿瘦得厉害,以至于那双大眼睛就显得更大了,现在他瞪大那双眼睛,看着东方不败,说:“你先人的莫咒我男人。”
我男人?
听到这样的称呼,他突然想到了那个莫名其妙羞辱了自己的男人,赵暖舟。
身上的伤口皆是皮肉小伤,但他生生觉得痛到了心坎里去了。
“因为他为你受了罪。”东方不败冷笑,道:“所以你心疼?”
巫辞儿摇摇头,说:“不对,我爱他,所以我心疼他。”
东方不败笑笑,撕下自己伤口处的一块薄皮,看着那鲜红的血珠从皮下冒出,他伸手按住再松开,让血液源源不断溢出。
“你命好。”他喉咙干涩,久久才冒出这样一句话。
而自己,前后遇见的两个男人都将自己抛下。
“不对。”巫辞儿摇头,说:“你知道他为什么羞辱你的。”
“是啊我知道啊,但是我就是痛恨这样自以为是的男人,还真把自己当做是个大侠。”
都要被这种男人蠢到无话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