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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父女两书房定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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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爹不喜欢姨妈么?”黛玉坐在林如海怀中问道。

    “也没什么喜欢不喜欢,你娘去了,便像是带走了爹爹半条命似的。爹爹是没有心思再娶的了,何必去祸害人家呢。何况就跟你姨妈说的,太熟了啊,我们之间毕竟还隔着你娘亲呢!”

    “爹爹想让玉儿去贾府?”

    “要是没有之前的事情的话,你去贾府,爹爹是最放心的。你娘去了,总要找个女性长辈教导你的。可如今,你娘几乎是被贾府气死的,又有贾府的人那般行事,爹爹又怎忍心你去那虎狼之地。”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那爹爹又什么好办法么?贾府的人又怎肯放过这到嘴的肥肉!”

    “总有办法的啊。还好,你娘为你跟你宝钗请的教养嬷嬷快要到了,又有你姨妈在一边帮衬着,会好的啊!”

    “好吧,那我去找宝姐姐了。爹爹你要好好用饭,姨妈为你都快愁白了头发了!”

    “好,爹爹听玉儿的,好好用饭,爹爹还要看着玉儿出嫁呢!”

    “爹爹坏,玉儿不理你了!”

    见黛玉转身跑了出去,林如海也不恼,坐在书桌前,面前翻开着一本书,久久也不见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的,林如海像是决定了什么般,挥笔写了封信,待笔墨干后,让一边的小丫鬟将赖大家的喊了过来。

    那赖大家的进来书房,道了个万福,便向林如海告起了状来,直言林家的下人没规矩,让收拾个行李半天都没动静。林如海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小丫鬟将那封信交给赖大家的。

    “你们明天就回吧,黛玉我自有安排,就不劳老太君费心了。”

    “哟,林老爷,这可让小的回去怎么交代啊!这临走前,老太君可是千交代万嘱咐,一定要将林姑娘接了去的啊!再说了,老太君只敏姑太太一个女儿,如今姑太太去了,老太君思女成疾,林姑娘去了,也是代母尽孝啊!”

    “好了,不说你们一个个穿金戴银没有一点奔丧的样子,黛玉是我林家女,要孝顺也是孝顺我林家祖先。更何况,黛玉现在母孝中,有怎可去旁的人家里。”

    见赖大家的还要开口说话,林如海便直接挥手让她住了嘴,“那封信,是我给老太君的,你将信给了老太君,老太君自会知道缘由。”

    说着也不理赖大家的,便直接让人退了下去。

    就这样,贾敏的丧事京城贾家只来了几个婆子,连个至亲都没有,让扬州城的人看尽了笑话。大家只说贾家没规矩,林家结了这门亲戚真是倒霉。

    等到王子朦让人将贾家要将黛玉带去京城教养的话传出去,大家议论的就更多了,什么贾家想发绝户财都出来了,虽然这是事实也就是了。

    贾家的来人在扬州这一块不熟,也没什么人告诉她们。等到一些日子过去后,这些话传至京城被贾家的人知道后,贾老太君气的摔了杯子。

    这时候赖大家的还不知道外面已经流言满天飞了,她还在林家的客房里等着林如海改变主意呢!可惜,一直到她们登上回京的船,林如海也都没有见她们。急的赖大家的团团转,不知怎么跟贾老太君回话。

    后来,还是同去扬州的一个婆子给出了个主意,将一切都赖在王子朦的身上,只说是因为王子朦的阻拦,才没有将黛玉接来的。赖大家的觉得这主意不错,而且,王子朦是王夫人的亲姐姐,说不得老太君还会借机敲打王夫人一番。

    她们赖家可是老太君的陪房,可是王夫人接管府内后,重用自己的人,把她们一家调到了油水不足的地方当差。要不是自家婆婆是老太君跟前有脸面的,就是自己都要被踩下去了。

    拿定了主意,几个人一商量,觉得不错,便统一了口径。

    京城荣国府

    此时贾老太君正揽着宝玉坐在上头说笑,邢夫人、王夫人与李纨正站在一旁凑趣,凤姐带着迎春三姐妹插科打诨,一家子其乐融融。

    见赖大家的进来,老太君赶紧让其起来,一叠声的问了好些问题,不过是些贾敏如何得病,如何请医服药,如何送死发丧。不免老太君又伤感起来,“我这些儿女,所疼者独有敏儿一人,今日一旦先舍我而去,连面也不能一见!”说着,又呜咽起来。

    众人忙都宽慰解释,方略略止住。又问赖大家的,“黛玉呢,怎么没随你一起回来?”

    “林姑爷说,林姑娘那边他自由安排。听下人们说,姑太太临去前,将林姑娘托付给了薛家太太。”赖大家的说着,还拿眼瞄了一眼王夫人,见王夫人没有动作,又道,“老太君,这是林姑爷给您的信。”

    “还不赶紧给我。林姑爷也是个不省事的,他一大老爷们,怎么教养的好姑娘,可怜我的敏儿一去,我却连她的唯一骨血都见不着啊!”

    贾老太君看完来信,长长的叹了口气,没再说话。倒是一旁的宝玉忍不住了,“老祖宗,林妹妹不来咱们家住了么?”

    “是啊,林妹妹来不了了。”

    贾宝玉一听漂亮妹妹飞了,一叠声的喊着老祖宗,要再派人去。贾老太君答应的好好的,转头就将她娘家侄孙女史湘云接了过来。贾宝玉得了云妹妹,也就将没见过面的林妹妹抛到了脑后。只有而然见胸口闷痛,感觉好像失去了些什么。

    赖大家的见老太君没有敲打王夫人,却也没有责罚她们,也就丢开了手回家休息不提。

    那日的事情,三春从头听到尾,对于没有接来新姐妹,也没觉得有什么,反而对于没有人来分薄老太君的宠爱很是高兴。倒是探春留了个心眼,那日王夫人脸上虽没表现出什么,可是手中的帕子回去却是不能用的。

    贾敏身死,黛玉未进京对于荣国府众人来说,就像水里丢下一颗小小的石子,虽泛起了层层涟漪,却很快消散了。就连贾敏的生母贾老太君,也只是在心中嘀咕几句林如海的不识抬举,便放开了。

    就只王夫人,在听说林如海有意续娶王子朦的时候狠狠的摔了一套茶盏,罚了几个偷懒的婆子。最后在周瑞家的劝慰声“再怎么折腾也比不上荣国府管家太太体面有身份”中消了火气。

    京里的人再折腾,那也碍不了扬州林薛两家人的眼,人家正商量着搬家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