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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楚圣人干尸道:“我百神教....百神教得一位古神指引,知道这世上有...有许多仙灵魔窟之地,若在那处修建祭坛,可...可将聚魂山的阎王...招到这世上,我..我率众来到此处,便是....为了修那祭坛。”
盘蜒虽早有预料,但仍不禁心下一震,问道:“那祭坛建在何处?”
楚圣人似没听清盘蜒问话,自顾自说道:“若要....借助祭坛之力,招来....阎王,仍需一神物,名曰‘食月宝杖’。”
盘蜒又问道:“这宝杖又有何用?”
楚圣人仍然不答,说道:“本教于此修建神塔,岂料惹来灾祸,有一...怪人,自称‘轩辕’,从黄泉门中....黄泉门中出来,被咱们所救,奄奄一息,命在顷刻。咱们询问他经历,此人自称驱逐...了蚩尤,刚从轮回海回到凡间。他....他....”
盘蜒心想:“不错,他这话与那红竹阎罗所说不谋而合。那阎罗说轩辕帝曾经过她门前,与她谈起过轩辕真气之事。”他细思红竹话语,似乎当时可仍有一人陪着轩辕帝,那人能在聚魂山与黄泉间来去自如,本事不小,可他又是何人?
于是问道:“那位轩辕可是孤身一人么?”
楚圣人终于答道:“是,他仅孤身一人,可又非...非只有一人。”
盘蜒奇道:“你这话怎地前言不搭后语?”
楚圣人道:“他神志不清,常常自言自语,对咱们谈起他在轮回海中,受庞大源气感化,悟得了...悟得了一门虎鹤双绝的内功心法。只是那心法有极大隐患,似容不得轩辕身上有半分邪念,要将他本身戾气排除在外。
我从中原来此,也知道这轩辕乃是一位极了不起的人物,他统领各部族作战,被称为大首领,又叫做金甲黄帝,遂悉心照料他,也....想从他口中探听那...神功口诀。
不料...不料忽有一日,从他背脊中突然生出一黑影,那黑影自称...自称玄夜,当真穷凶极恶,将我这百神教上下屠灭。我...我也身受重伤,却被轩辕.....轩辕救了下来。两人相斗,这百神塔由此坍塌,我借助这脉象,逃到这庙里,不久....不久也不支死去。”
盘蜒听到此处,双手发颤,心想:“原来这玄夜伏魔功与轩辕虎鹤功乃一体两面,皆源自轩辕,而轩辕又是从轮回海中习得这功夫。那为何....为何后来轩辕真气又传给了兽围氏的虎鹤神?是了,轩辕帝逝去之后,天意轮回,这神功自己似有灵识,遨游天下,终于找到了寄托,令那虎鹤神开窍。”
楚圣人又道:“我...我死去多年,但这棺材乃是...乃是仙家尸解修仙的法器,我魂魄...魂魄寄居在棺木上,半梦半醒,千年如一日。此庙的入口也为冤魂守住,等闲不得开启,不知....为何,前些时日,一自称‘泰远栖’的人闯了进来...将我救转...令我守在此地...我想要...阻他,可他瞬间冲出地门,将门关上,我...追他不上。”
盘蜒寻思:“看来我所料不差,难怪这泰远栖要杀尽这塔中活人,他施展招魂法术,将这地门上看守的怨灵招唤出来,寄托在新尸身上,此消彼长,由此打开封印,闯入这庙里。”
他又追问道:“你先前提及祭坛,那祭坛到底在何处?”
他先前问过这话,但楚圣人充耳不闻,此时再提起来,楚圣人霎时放声尖叫,似乎极为痛苦。他手指向庙中一面石壁,随后力尽,手臂无力垂下,尸体变黑,渐渐化作粉末。
盘蜒又想:“这楚圣人魂魄中有太乙术法,实则受泰远栖操纵。泰远栖不让他告诉我那祭坛方位,这楚圣人便说不出口。”心头懊恼沮丧,大感挫折:这泰远栖行事颠三倒四,令人捉摸不透。盘蜒一路追查此人,愈发觉得事事皆如他所料。此人像是猫捉老鼠,欲擒故纵,总留下极多线索,最终却更让人摸不着头脑。
他离了楚圣人,找到他所指石壁,见上头文字已销毁殆尽,地上却留有一卷残破文书,拾起文书一瞧,上头并无其余文字,只写道:“于祭坛恭候大驾。”
盘蜒默然片刻,将文书收起,揣入怀中,小遥困惑不解,问道:“那恶人有何图谋?为何说‘恭候大驾’之类的话?”
盘蜒道:“这文书上有幻灵真气,眼下却难以解开,非等到特定时刻方会显现。他在指引我找他....”
小遥心下生畏,说道:“这泰远栖心机手段皆深奥莫测,他留下此书,之后定有更狠毒的计策。咱们得早些解开这文书上的隐秘。”
盘蜒喃喃道:“计策,计策。”忽然间,他感到兴致盎然,有趣至极,哈哈大笑,全无落败懊丧之情。
小遥见盘蜒眉开眼笑,神情喜悦,问道:“你想到什么好事了么?”
盘蜒叹道:“没事,没事,我这人哪有什么好事?这消息再糟糕没有。”
小遥道:“既然如此糟糕,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盘蜒道:“我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怎能不因此欣喜?此地线索已尽,咱们这就回去吧。”
小遥招呼郭小陵,郭小陵谨慎至极,疑神疑鬼,将秘籍藏入胸口衣兜,三人出了地门,盘蜒将此门封住,再走出塔楼,那妙陵众人迎了上来,问道:“可捉住那大仇人没有?”
小遥郁郁道:“那贼人太过狡猾,行踪不明,还请诸位随我回去,向国主陈述此情。”
众人回到王宫,行至大殿,向韦宾达详述塔中惨剧,老国主面无人色,竟吓得咳嗽起来,叹道:“难怪...难怪这些时日,朝廷上多人不见踪影,我...我身子抱恙,一时疏忽,竟未过问。”
便在这时,诸氏族长老得了消息,匆匆赶来,那妙陵六友中五人皆是冷州国氏族中的公子哥,地位尊贵,亲人相见,分外心疼怜惜,纷纷抱头痛哭。
老国主点头道:“亲者已死,诸位节哀。一应诽议妄行,皆既往不咎。”众人深知这惨剧乃是众人阴谋争夺国主之位而起,单是这结党营私之罪,便够得上牵连数族了。老国主这么一说,等于赦免各氏族大过,各人心中有数,无不敬畏感激,冷州国各氏族本就迷信,经此一事,知道老国主天命庇佑,有神代罚罪臣,再不敢有半点不臣之心。
盘蜒忽然朗声道:“若非小遥师姐明察秋毫,勇气过人,勇闯这杀戮之地,妖魔之窟,众位公子又如何能逃脱出来?塔中真相,难免从此湮灭,若塔中妖魔破塔而出,更会酿成大祸,殃及百姓。小遥师姐这一番功劳,足以流传后世,广受歌颂了。”
小遥大感局促,说道:“这分明全是...”盘蜒手掌暗暗一扬,内力一逼,她呼吸艰难,后半句话便说不出口。
老国主满眼赞赏,点头道:“还请小遥仙家随我去御书房一谈。”小遥望向盘蜒,目光又懊恼,又不解,盘蜒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小遥急道:“你...你...”却又争辩不得,头上毛发竖起,随老国主走入内殿。
陆振英知盘蜒另有打算,一时也不多谈,来到殿外,这才问道:“你又闹什么玄虚?为何要欺负小遥姐姐?”
盘蜒喊冤道:“娘子明鉴,我哪敢欺负她?这可当真是天地奇冤了。”
陆振英笑道:“那你刚刚为何阻她说话?”
盘蜒见左右无人,低声道:“我刚刚对她说:‘我屡次救你性命,也不图你回报,但要你答应一事,那老国主若要让位于你,你决不可拒绝。’”
陆振英又惊又喜,问道:“你....你是要帮小遥姐姐当上冷州国国主?”
盘蜒道:“既然国主之位,历来推崇禅让,谁人不能担当?我看小遥一番功德,百姓有口皆碑,又广受爱戴,比那两个不要脸皮的公子爷好上千倍,如今机缘巧合,我岂能让她坐失良机?”
陆振英支颐片刻,说道:“一来小遥姐姐乃是万仙门人,万仙素来推崇逍遥清净,岂能当一国之主?二来小遥姐姐她若自个儿不愿,你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盘蜒道:“咱们万仙门中,有没有规矩说不可担当一国之君?”
陆振英摇头道:“只说不得嫁娶凡人,但当上国主之后,此节又在所难免。”
盘蜒笑道:“谁说在所难免?我看那小遥和尼姑似的...”
陆振英嗔道:“你这人....唉,你这话被姐姐听到,非气得半死不可。”
盘蜒又道:“门规中既然没这条规矩,那便大有迂回余地,不妨当个几年试试,咱们山海门常年派人在外,辅佐公侯,还不如自个儿弄个国主当当。况且小遥她自个儿又怎能不愿?”
陆振英喜道:“姐姐她自己也想当这国主?”
盘蜒道:“她于身心绝望时来到此处,受人善待,重获新生,早将心血寄于此地百姓身上。我瞧她有意久居于此,既有此心,那顺便夺了国主之位,有何不可了?”
陆振英哈哈大笑,说道:“你这赶鸭子上架的本事,委实出神入化,熟门熟路,可是常常习练的?当年东采英将军便被你赶得一路高升,势头止都止不住呢。”
盘蜒道:“可不是吗?我自个儿也觉得奇怪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