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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是可怜鬼,我们不要受这些么多罪。”许多枉死地狱的鬼异口同声,振臂高呼,宏亮的声音传到附近地狱去。
“我们虽然远远不是鬼差的对手,趁着阴司空虚,我们和鬼差拼了,大不了彻底销亡,也比这样做鬼强;胜利的如果是我们,我们就再也不受这个罪,做鬼做人由我们自己自由选择。”做鬼还是做人,由鬼自由选择的话,人间和阴间还不乱了套。
男鬼的话无疑极具煽动性。其他层地狱的鬼虽然会遭受许多难以想象的刑罚,听说有的刑罚的还特别残酷,可是必竟有出头之日,还有赎完生前所犯下的罪过、再投胎做人的那一天可以盼望,能够成为现实,可是他们枉死地狱的鬼什么希望都没有,上吊的脑袋不再往绳套里钻,割腕的右手的水果刀也不肯往自个手腕上划,喝毒药的把毒药攥在手掌心不向嘴里送。
这还不乱了套,负责在晚上行刑、白天被行刑的鬼,有胆小怕事的,溜出去找鬼差打小报告。
鬼差留下的就没有几个,其他的都响应萧衍的号召赶去蓬莱群岛,留下来的几个鬼差分身无术,实在忙不过来,并不好找。
而其他十七层地狱有距离第十四层地狱近的,第十四层地狱有什么重大变化和进展他们都能很快得到消息,更何况还那么大动静,群情激愤,斗志昂扬,大家已经得知他们造反的举动;距离远的,互相都有联系,可以互通有无,也很快从相邻层地狱了解到具体情况。
“一石激起千层浪”,十八层地狱群鬼纷纷响应,“我们要做阴间的主人,一起反了吧,鬼多力量大。”
“我们成功了,阴间就由我们说了算,我们就脱离了苦海;就算失败了,我们鬼数众多,阎王爷也不能拿我们怎么办,就算被处死,比起现在来也难受不到哪去。”鬼们有恃无恐。
第十五层磔刑地狱、第十八层刀锯地狱闹得相当厉害,他们受够凌迟、刀锯之苦,有的鬼是自己奋力挣扎,挣脱负责行刑的鬼的束缚;有的鬼是被负责行刑的鬼主动放开的,他们在白天要受同样的刑罚,只是根据日夜不同互相调换下角色,两者没有什么区别。
原来刑具都在鬼差手上,鬼什么器械都拿不到;现在大不同,刑具鬼们都可以得到,很多就拿在他们自己手上,刑具,绳索,刀锯,铁钳,剪刀,蒸笼,还有利刃,只要能拿在手上,当兵器的,都尽管抄起来,从各层地狱纷纷往外涌。
“打败鬼差,占领整个地狱,阴间就由我们鬼自己来做主。”为了摆脱刑苦,鬼们大多都愿意拼死一搏。
“趁阎王爷不在,鬼差特别少,拿下阴司鬼差,占领阴司,阴间就是我们的。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等阎王爷回来,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时机不可错过,千载万载难逢。
枉死地狱发动众鬼造反的情侣鬼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两个鬼带领许多鬼刚刚走出枉死地狱,一道寒光直奔男鬼而来,直接插进他的前胸,打入他的身体内。
“啊。”男鬼立刻就不行了,他根本不可能再往前移动步子,浑身一颤,口吐鲜血,胸前也是鲜血淋漓,极度痛苦。
“你怎么了?”女鬼慌忙扶住男鬼,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她关心地询问。
“大胆恶鬼,居然有意生事,是自取灭亡。”有鬼差飞至群鬼跟前,他手持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刚才就是在情急之下,还没有到,就用剑气打伤的男鬼。
鬼差用的只是剑气,还不是剑身,男鬼就抵挡不住,受了重伤。
鬼远远不是位列仙般的鬼差们的对手,他们自己很清楚这一点,要不然也不会在长年累月的重刑之下一直安守本份,早就造反了,不至于等到现在才发起暴动。
“都回到枉死地狱去,我还可以既往不咎,否则要你们全部化为灭烬,在三界中消失。”真的也好,假的也罢,鬼差必须这样吓唬群鬼,一个鬼差面对黑压压从多鬼他也担心控制不住局面,酿成大祸,表现出顺从即宽容、叛逆则最为严苛的治鬼之道。
女鬼就是希望消失,也不愿意在枉死地狱每天被淹死一回,男鬼稍微缓和些,她放开他不再搀扶,举起双臂,握紧拳头,“今夜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跟你拼了。”搁在平日她绝对不敢跟鬼差说这样横的话,身后有许多鬼也给了她力量。
说着,女鬼向鬼差冲了过去,她要赤手空拳勇斗手持宝剑的鬼差,可见也是抱了必死无疑的决心。对于真正的死亡,她理解为那是一种解脱,真正的解脱,怎能不向往、不追求。
一个鬼,还是柔弱的女鬼,赤手空拳,哪里是鬼差的对手。
鬼差不想多耽误功夫,以免事态越闹越大,必须给这些鬼个下马威看看,要不然马上就要闹出大乱子来,等女鬼靠近些,他只是一抬胳膊,宝剑轻而易举插进女鬼的心口,剑尖从后背露出来,穿了个透心凉。
女鬼脸上的表情由愤慨转化为惊异,再转变为无奈,最后只剩下痛苦,她终于感觉到疼,整个过程转变得非常快。
“啊?”女鬼受了剑伤,男鬼强忍重伤,扑向鬼差,“我跟你拼了。”他要为女鬼报仇,也是希望这样做可以救助她。
鬼差的宝剑从女鬼身上抽出,还是原地不动,等男鬼靠得足够近,他的宝剑同样穿过他的身体。
剑身从女鬼身上抽出后,她缓缓扑倒在地。
头顶的山体摇摇晃晃,越来越模糊,看上去仿佛是人间的土地。莫非投胎转世成人?女鬼忘记剑伤的疼痛,迷离中露出满足的笑容。
“自作孽,不可活。”鬼差从男鬼身上抽出宝剑的同时踢了男鬼一脚。男鬼应声倒地。
“你在哪呀?你快过来,到我这边来。”女鬼微弱的呼唤是向男鬼发出的,她的声音甜美、宛转,再加上脸上可人的笑容,可见她现在真正感受到了解脱,尽管她的身上一直往外淌血,血迹在她水粉色的衣裙上格外明显,“我感觉到从我们的父母反对我们的婚事以来从来没有过的幸福,你快过来和我一起感受这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