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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今夜,有多少人无法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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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肯这样帮玉儿?”胡海狸紧紧盯住梅虫儿,他不再避嫌,潘玉儿的将来最重要,必须问清楚。“贵妃娘娘宅心仁厚,奴才对贵妃娘娘仰慕不已,也实在不忍见到贵妃娘娘处境艰难。皇上身边优秀的人太多,奴才跟随皇上,肯定混不出来,只不过就是一个普通太监,贵妃娘娘虽然不谙世事,却一副贵人模样,皇上对贵妃娘娘绝非一般上心,而是爱之甚深,如果奴才能够跟随贵妃娘娘,应该大不一样。奴才是为自己着想,也愿意全心全意为贵妃娘娘服务。”梅虫儿坦言以告,他知道,必须实话实说,没有什么逃得过胡海狸这只万年狐狸的眼睛。

    “很好。”胡海狸放心地点点头,他托付,“梅虫儿,玉儿以后在皇宫中混,还得多亏你帮助,提示。”“小人责无旁贷,奴才也仰仗贵妃娘娘呢。”互相利用,也就等于互相帮助。“我才不在皇宫中混,我得和胡哥哥在一起,胡哥哥难不成要不要我吗?”潘玉儿很听不惯胡海狸上一句话。

    胡海狸宠溺地摸摸潘玉儿的头,“我怎么能舍得不要我的玉儿,我的妻子呢。我只是担心——”他一个人的力量怎么斗得过萧宝卷几万大军,他担心她最后还是他的俘虏。“有什么好担心的。”潘玉儿满不在乎,尽管她想象不到结果会怎么样,结果也由不得她来控制,可是,只要胡海狸在她身边,她自己倒是不担心。

    “贵妃娘娘,为避免被人引起怀疑,奴才还是就此告退。奴才还是希望娘娘与胡壮士好好考虑我的提议。”梅虫儿想要告辞,他并不先走,只等潘玉儿发话。“没什么好考虑的,皇宫有原国师在,我很难进宫去接近玉儿,我不会放玉儿被萧宝卷随便糟蹋。”那个夜晚,看到潘玉儿和萧宝卷男欢女爱的夜晚,是胡海狸永远抹不平的伤,他摆摆手,“你先回去吧。”“谢贵妃娘娘与胡壮士。”梅虫儿转身就走,他已经耽搁太久,难免不被萧宝卷猜忌。

    “玉儿,好好睡觉吧。”露天的床,周围都是大军,自然得穿衣服睡,胡海狸为潘玉儿脱鞋,扶她躺好,给她盖被子。潘玉儿拉住胡海狸的手,“有火堆还是很冷,我们一起睡吧,抱抱。”胡海狸闭上眼睛,他的内心极其不平静:美好的生活,凭什么要一去不复返了呢?。痛苦却只能他一个人来承受,他又赶紧睁开,他不愿意潘玉儿看出太多不妥,“玉儿自己睡,为了防止皇上的人突然杀过来,硬把我们拆散,我要守夜。”这个理由很恰当,也是实际情况。

    “守夜?那你明天岂不就会没精神,还怎么和大军对抗。我们跟皇上来个君子协定,晚上不动刀兵好不好?”潘玉儿总是太天真,弱者有什么权力跟强势一方定立君子协定。而且,如果她和胡海狸睡在一起,以后被萧宝卷回想起来,难免她要受苦的。“我打坐就可以休息,别担心。君子协定,不保险。”胡海狸讲得很简单。

    这种时候潘玉儿不愿意要求胡海狸还为她做什么,可是她忍不住,“那你守我入睡以后,再去打坐值夜。”“好。”胡海狸答应,近千年以来,无论什么事,他都愿意答应潘玉儿,只是有时候力不从心,更何况这样近距离相处,不知道还能维持多长时间,机会越来越少。

    潘玉儿与胡海狸挨在一起,萧宝卷怒火冲天,一直想要歇斯底里发作出来,若不是投鼠忌器,他绝对不会如此受治于人,忍下这样大的气,现在,是虎你都卧着,是龙你得盘着,时机必须等待,潘玉儿横宝剑在脖子上闹自杀,是他无法承受的重。

    梅虫儿走过萧宝卷身旁,要去放下水杯,“你站住。”萧宝卷果然叫住梅虫儿。“皇上。”梅虫儿目无表情规矩站定,丁点儿也不紧张,他考虑过可能会有这样的结果。“你跟贵妃都讲过些什么?”明显交谈了,不只是送水。

    “禀皇上,奴才劝贵妃娘娘说,不如跟皇上回宫,还能确保胡海狸大富大贵,贵妃娘娘也可以过上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好日子,何必苦苦耗在这儿,最后耗到油尽灯枯,就连胡海狸的性命都保不住,爱他,却终于害死他。”梅虫儿对潘玉儿和胡海狸所说的话里,也确实有这个意思,不算欺君妄上,只不过这会儿讲的更符合萧宝卷的心思而已。

    萧宝卷对这番话的确满意,他关心地是,“那贵妃怎么说?”“贵妃娘娘没有太多不同意见,只是胡海狸不同意,他怎么也不愿意看见贵妃娘娘回到皇上身边。”为潘玉儿,就要舍弃胡海狸,不能两者兼顾。“这是胡海狸自己找死。”萧宝卷本身就不打算放过胡海狸,没有这一段插曲也不会,他得罪他太深,就象萧衍所言,爱情是自私的,容不得其他人分享与插足。

    萧衍只能远远地窥视潘玉儿这边的动静,他看她喝水,看她躺下,看她似乎安然睡去。胡海狸就凝神静气在潘玉儿身边打坐,所谓打坐,又不是出家人,没有那么多规矩,不过就是盘腿而坐,闭目养神。火堆就在他们两个人近旁,映红潘玉儿恬淡的睡相,她就是这样少心没肺,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安然入梦。

    大帐里传来衍王府乐师悲凄凄的瑶琴声,曲调悠扬,哀婉,更增添萧衍的愁绪,他来回在自己帐篷内外溜达,难以入眠。有个女人让他一见倾心,一直牵系他的思念,可惜这个女人却是萧宝卷的贵妃,应该何去何从,怎样决择,他毫无主张。

    帅帐的灯早已灭,萧懿的人坐在行军床上,却睡不着,就那样发呆,与打坐的胡海狸并没有什么两样。

    大军中还有多少将士,因为全国最美的人儿,就睡在他们包围圈当中,而难以闭上眼睛,辗转反侧,无法计数,也很难被别人注意与察觉。

    夜已深,帅椅也不舒服呀,就是不舒服,萧宝卷的人向后仰,眼皮眯到一起,昏昏欲睡。“皇上,进御帐睡吧。”“不去,进去朕就见不到玉儿。”萧宝卷的痴情,总是最容易引发别人感慨,普通人这样做没有什么,而帝王就大不相同,越难办到的事情,越叫人伤怀。太监有办法,把给萧宝卷暂时搭的龙床抬出帐外,收拾好被褥,服侍他休息,这样就不用搁一层帐帷,能看得清清楚楚潘玉儿。萧宝卷这才肯躺下,脸冲向潘玉儿,不一会儿就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