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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静气个屁!
在客房安置好,命人备饭,用过饭歇了午起来,就接到下人回报,禇三少找到了,就在凌云城里,嗯,就住在他们隔壁的客栈里。
禇五老爷得知,禇三少日前被人追着躲进僻静的地方,竟被人蒙头盖脸胖揍一顿,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既恨这家伙不争气,就那点胆子,也敢去撩拨人?结果被凌云城这些年轻的男男女女追得落荒而逃,最后被人揍成了猪头,要不是知道黎家人没来得比他们早多少,他都要怀疑是黎家人下的黑手了。
又恨这家伙怎么这么没用?
他身边带着护卫呢!怎么就被人打了一顿,还不知是谁揍得他,这也未免太冤了吧?
禇五老爷心道,下这样黑手,莫不是黎家人干的?随即又摇摇头,否决这个看法,黎家人此来,是想要杜绝禇三少日后纠缠他那表妹,所以他们若要揍他,不会蒙头盖脸下黑手,总是要让他知道是谁打的他,要不然他怎知厉害,不敢再缠上去。
想到管事方才说,把侄儿送回客栈的几个公子哥儿,禇五老爷还未开口,管事就先说了,“不是那几位,听说他们把人追丢了,就回家吃饭去了,有两位公子被其父揪去书房抄书,有一位被妻子罚跪床前,把家下人笑得够呛,还有一位被他家老太爷罚去跪祠堂,被罚跪床前的那一位,不知听他老婆说了什么,天不亮就摸出府,找了其他几位,带着下人出去找人。”
应该是他的妻子说了什么话,让他心生恐惧,所以天不亮就找同伴一起出去找人,凌云城说大不大说小也真是不小,他们前一天追着人跑,都能把人追丢,隔日一早去找人,能有多少机会找到人?
不过也是他们运气好,从他们前一日最后看到禇三少等人的地方往外摸索,才找不到一刻钟,就让他们找到人了。
公子哥儿们及下人们都觉得好神奇,一大早这运气逆天了啊!前一天怎么找都找不到的人,现在一下子就找到人了,这运气也真是没谁了!
其实说穿了,不过就是和活人,及与半死人玩老鹰捉小鸡的差别而已。
活人会逃、会躲啊!半死人,嗯,就是被揍得昏过去的人,他们本就不知道老鹰来了,哪晓得要躲,这不就被找到了吗?
那几位公子哥儿们因为觉得自己手气好,把禇三少送回客栈后,还相偕一起去了赌坊,说来也巧,他们运气真是好的爆棚,光一个早上就接连赢了好几把,听说赢了有近万两呢!
管事们不禁要对这几公子哥儿的好手气艳羡不已。
禇五老爷却道,“这其实也没什么,他们觉得自己运气好,手气好,赌什么都顺心,只看赢了几回,没去计较输了多少次罢了,真要细细计较起来,输的肯定要比赢的多。”
管事们心说,老爷这么说好像也对。
这事把众人心思岔开了去,不过只一会儿,五老爷就像想到什么似的问,“三少为何来凌云城?”
管事们愣了下,然后才有人迟疑的回答,“好像是他的人抓到了黎教主,三少便让他们把人送来凌云城给他。”
至于细节,他们真的不知道啊!因为包括禇三少在内,所有人都没醒,看了看人数,应该是禇三少带出来的人都在了。
“换句话说,他的人把人抢到手,却没派人守着,全都跟他去……挨打了?”
这样说好像有点怪怪的,管事们顿了下才点头回道,“应该是,如果他们有留人看守,也不至于挨揍后,被扔在巷弄里待到天亮。”
就因为所有人都去支持被打或被追着跑的禇三少,全军覆没后,也就没人来找。
禇五老爷叹气,带着人去请大夫,又派人去山上旅店通知禇老太太。
他才舍不得派自己的人去侍候禇三少他们,但听起来这家伙挨揍之后,还在地上躺了一宿,怕是除了伤重还染了风寒,得有人小心侍候着,所以还是通知禇老太太,派禇三少的丫鬟和仆妇来侍候他吧!
省得有个什么不妥,老太婆就把事推到他头上来。
想了下,还是得去看一眼,不然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他这做叔父的还真不好交代呢!
不想还是被吓了一大跳,真。猪头。禇三少看起来真的很可怕,见他还晕迷不醒,禇五老爷问了大夫,大夫说他就是受了伤,又着了凉,有点发热,让人好好照顾,应该很快就能好起来。
禇五老爷又去探望禇三少的侍从和护卫们,这些小伙子体质比禇三少要强多了,他们就是受了伤,仅四人与禇三少一样染了风寒,其他人都没事,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但他们的伤大多是皮肉伤,没有到伤筋动骨的程度,就只禇三少略惨,肋骨断了三根。
脸上的伤就不说了,大概都是皮肉伤,没有伤到骨头,连鼻子都没歪,大夫说算走运了。
因为蒙头盖脸的,对方只要下手略重些,鼻骨首当其冲肯定得歪,但禇三少的鼻子没歪,应该是揍人的人下手很有分寸。
不是寻常练武之人的手法,应该更高级些。
禇五老爷听到这里,心里忽闪过个念头,黎浅浅被掳,是真的被掳,还是有意的?这该不会是个局吧?
禇老太太这里得知曾孙被人打了,气急败坏的就要往凌云城赶,不过外头还在下大雨,禇九太太哪敢让她就这样赶下山,回头要是有个不测,家里肯定要怪到她头上。
可老太太这会儿心思全在曾孙身上,哪听得进九太太的劝告,婆媳两差点翻脸,最后还是老太太得胜,九太太只得提心吊胆陪着她下山。
天上下着大雨,山路崎岖难行,再一次撞上车壁后,禇老太太万分后悔,真该等雨停了再下山的。
她们一走,圆悟兄弟两就知道了,安阳侯冷哼一声,“又让她跑了,这下子不知她们何时回来,那张藏宝图也不知几时才能到手。”
圆悟迟疑许久,才开口问,“你说,她会不会想着,要跟咱们一道儿去?”
凤老庄主已把他手上的那张藏宝图给了安阳侯,及般若寺的住持,安阳侯已上呈皇帝,现在就等着皇帝如何定夺,此外般若寺住持那里,得知禇老太太也有一张藏宝图,且还打算让圆悟去替她起出宝藏,便派了寺中弟子,美其名曰保护圆悟,其实也有保护般若寺权益的意思。
对安阳侯来说,有般若寺的僧人在,就算最后他不能一同前往,也能放心些,至于凤老庄主,他不敢再设计对方,帮忙圆悟去起宝藏了。
老和尚尚且欠他一条命呢!还算计他保护圆悟,凤老庄主是看在过往与老和尚的情份,才没把自己给打趴了,再敢算计,怕就要和人撕破脸了。
安阳侯一收敛了,也就没之前那样讨人厌。
不过凤老庄主还是没点头,答应他陪圆悟去起宝藏的事。
而黎浅浅夫妻两,自老和尚出殡后,就不见人影,也不知他们去了哪儿,他们又不好揪着凤老庄主,追间凤公子去向,只能老老实实的等着宫里传消息过来。
“对了,自凤公子夫妻不见踪影之后,你那个侄儿也不见了。”安阳侯是知道禇三少在打什么主意的,但圆悟不晓得,听安阳侯这么说,他愣了下问,“他不见了?”
“是啊!”安阳侯叹气,似乎觉得禇三少扔下曾祖母,自个儿去玩很不孝。
圆悟想了下道,“也难怪他,我听店里的兄弟们说,他在家应该就是个富贵公子,把他困在山上,吃了这么多天素斋,肯定是受不了,去山下吃好吃的去了。”
安阳侯愣了下,反问他,“你知道山下有什么好吃的?”
“自然是知道的,师祖带我去看过,我们没吃,就是看看而已,师祖说,得多知道些事情,免得日后被人哄了去,还不知道自己被骗了。”
安阳侯暗暗点头,老和尚还算靠谱。
“老和尚过世了,你帮你曾祖母把宝藏起出来之后,有何打算?”
“没打算,就继续待在寺里研读佛经。”圆悟笑得很天真,安阳侯看着心里有点酸酸的,要是他姑母还在,肯定不会让小儿子出家做和尚,大概早早就为他安排亲事,就跟自己一样,还不到二十岁就做爹了!
可惜,姑姑早死,放小表哥一人在禇家,看着他被下人欺负,禇老太太这些人竟然就这样干看着。
啧!这些人真是太坏了!
圆悟对此毫不在意,他只在意,自己办完曾祖母交代的事情后,就要回来般若寺,他师祖和他的家人,还有他的师父们都在这里呢!
等他学有所成,住持说他能收徒弟了,他就收几个徒弟,等他百年之后,就不怕没人给他们上坟了!
安阳侯听他说着他朴实的愿望,不禁失笑,表哥不愧是个出家人,愿望如此的朴实简单。
白衣教袁教主撑着伞,就在院门外伫立在雨中,雨水打在伞上,发出啪答的声响,他耳力不错,把那对表兄弟的对话听在耳中,心里不禁有些迟疑,真要把弟弟的墓迁回去吗?
另一边,素女教的言教主站在廊下,一样也把那对表兄弟的对话听进去了,她转头对心腹丫鬟道,“你说,为什么澄哥儿定要安葬于此?”
她是不相信儿子会无缘无故过世,肯定事出有因,但住持和寺僧们都说不知道,不清楚,能给她答案旳人,其一已经过世多年。
另一个才过世不久,而圆悟,看他那傻呼呼的样子,问了八成也不晓得答案吧?
言教主长叹一声,扶着丫鬟的手,转身离开。
在她离开后,言初悄悄的现身,看着母亲的背影,冷哼一声,人都死这么久了,母亲还老念叨着他,他有什么好?不过就是个断袖,知道秘密被人知道了,就拉着他相好的一起遁入空门。
在接到他的要挟信之后,竟然就和那男人一起死!真是可笑!既然敢不顾世俗眼光,抛妻弃子跟那人走了,就该走得彻底,偏他还留下个儿子来恶心自己。
他只要一想到,自己自小崇拜敬仰的大哥,竟然是那样的人,就觉得自己好脏,恨不得把他从这世上给抹了去。
但只想动这个念头,他就开始觉得全身不舒服,因为他是他的亲大哥啊!从小他就是那么的优秀,优秀到自己怎么都赢不过他。
他想娶的女子,被许给了他,结果呢?他不但没有好好疼惜她,还丢下个病秧子给她,让她守活寡。
如果可以,他是真想把她娶进门的,可惜不行,从她嫁给大哥那天起,她就只能是他的大嫂。
他以为大哥接到他的信之后,会放弃那个野男人,老老实实回家来,和妻子一起养育儿女,谁知道他会……
“二叔。”微弱的呼喊声,来自言初的身后。
“你怎么出来了?”言初回头一看,竟然是他那个体弱多病的侄子,不禁气急败坏的上前,一边还把自己身上的斗篷解下来给他披上。
“你不要命了啊?外头下着雨耶!”边骂边使唤侍候的人给侄子手炉,让人倒热茶来。
“二叔,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很老了耶!”他都已经成亲当爹了好吗?还总是把他当孩子看,要是让他闺女儿见了,肯定要笑话他了。
言初没好气的瞪他,“你在你二叔面前说自己老?你是嫌你二叔老,是吧?”
“二叔,我爹的坟找到了吗?”
“没。”言初冷哼,“这帮子老秃驴真是太不讲人情味儿了!都跟他们说了,带了你们一家子来祭拜他,让他见见不曾谋面的儿媳和孙子、孙女们,他们倒好,老跟我说什么,你爹已是方外之人,哪来的妻小孙辈的,真是……”
言初边说边把人引回房去,言瀚轻咳了下笑道,“大概是我爹生前交代过的吧!”
因为言瀚体弱,所以他是在老和尚出殡后才赶到,也许是路途劳累所致,到旅店后就待在房里养病,直到今日才有体力下床。
言初待这个侄子,那是好到连他亲儿子见了都嫉妒不已,言轻轻在世时,没少为此跟她爹斗气,不过言瀚待这些弟妹们也是真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想着他们。
唯一对此不太高兴的,大概就只有言瀚的亲娘言大太太了。
然而她在素女教中没什么地位,更没有发言权,言教主恼她留不住儿子,心理素质太差,遇到点挫折就差点把她的宝贝长孙给折腾没了。
言教主自己是个强悍的女性,她有实力,有钱有权又有人,言大太太不过一闺阁弱女子,本就见识不多,还在快临盆时,得知丈夫出家了,她如何承受得了?能保住孩子,自己也活下来已属难得,可惜婆母却不满意。
幸而她熬了这么多年,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儿子娶妻生子,最近就要添孙,能不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