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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三太太能有选择,那她宁可要自己生的儿子,可惜,没有这个选项,她就只有一个女儿,女儿还是个痴傻的。
孟三爷看妻子一脸阴沉,想到之前她兴冲冲和自己讨论,要把何姨娘生的儿子养在身边,并为了弥补何姨娘,而把小四娘和小六娘记在名下。
没想到还没付诸实行,何姨娘就死了。
府里流言四起,全都暗指是三太太的不是。
孟三爷有些心虚,三太太和他说完后,他一时大意,在郝姨娘面前露了馅,没几日何姨娘就死了。
三太太不明所以,何姨娘死得冤枉,三爷却因此有所怀疑,但他没有证据,证明是郝姨娘下的毒手,虽答应把小五娘记到妻子名下,但那丫头心实在太大,想到她不曾告之,就自顾自的去招惹静王世子。
哼!以为勾搭上,就万无一失了?
本来静王世子对小五娘另眼相看,令三房上下颇为兴奋,就盼着小五娘飞上枝头做凤凰。
只是小五娘的举止太过轻浮,自引起静王世子兴趣后,她瞒着家里诸人,在郝姨娘的掩护下,多次与静王世子私会并已珠胎暗结,这也是为何静王世子会一照面就跟他讨要小五娘,而不是提亲的原因。
静王世子不想自己未来的儿女,落得和他那新进府的妹妹季瑶深一样,所以自认很负责任的,向孟家开口把小五娘要去。
其实他要真是个负责任的男人,就不应该在名份未定之前,向小五娘出手。孟三爷哼哼,对这个女儿很失望,觉得女儿之所以不学好,全是她姨娘教的。
浑忘了他也是自己口中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在名份未定前,就和郝姨娘滚在一起,郝姨娘进府时,已经身怀六甲,比静王世子略好一点的,大概就是郝姨娘甫进府,孩子还没落地,就已经抬为姨娘了。
而小五娘此去,前途如何还在未定之天,所以他把她记入祖谱一事压着,若她能成,那他不介意给她记名嫡女的身份,要是不成,就当牺牲一个庶女罢了!
很凉薄,但孟家对待庶女的态度,便是如此。
庶子的际遇倒还好一点,只要上进,会读书,会做生意,家族乐于给他们支助,光靠嫡支,着实太过单薄了!
为此,孟家的媳妇都知道,就算看庶子再不顺眼,再妒恨他们有才,都不能对他们出手,否则一旦查出,连同她所出的儿女,都会被抹除,孟家祖上曾经心软,只处置了谋害庶子的媳妇,结果她的儿子不甘,让孟家面临了覆灭之灾。
如然不是如此,孟家长房也不会应允三房来认亲,就是因为经历那次之灾后,孟家元气大伤,人丁凋零,极需新血注入。
三房初入,对这些家规并不是很熟悉,只是隐约有个印象而已,也是因为三房是新认入宗才没几年,故传出三太太对何姨娘出手一事,族里并未插手,只让个长老把三爷找去,命他多留心一些而已。
否则三太太和她的女儿,怕是早就不在人世了。
想到这里,孟三爷对郝姨娘的厌恶更上层楼。
郝姨娘大概不晓得,孟家三房原本并非川东城孟家一支,而是后来认的亲,那条家规在川东城里出名,也许当初她不只想杀了何姨娘而已,还想除掉何姨娘生的儿子,然后利用这件事,顺理成章的把压在她头上十几年的三太太给除掉。
孟三爷一钻进牛角尖就越想越窄,郝姨娘当初做那件事的时候,也许并没有想太多,但孟三爷现在可不怎么想。
小五娘被送走后,三房大太太几个妯娌,原本还想来嘲讽三太太一番,谁让小五娘之前的作派,让府里的姐妹们多多少少都受了影响。
原以为从此飞上枝头做凤凰,会嫁给静王世子,成为大家仰望的世子妃,所以姐妹们全来捧着她,没想到她最后竟然连个侍妾的名头都没捞到,更不用说世子妃了!
然不得不说,小五娘一事,还是让家里的姐妹们心浮气燥,让大太太她们管教不过来。
小五娘已经离开,大太太她们若寻郝姨娘的晦气,又觉跟个上不得台面的妾计较,平白拉低自己的档次,所以就想找三太太出气。
谁知长房的大太太会替她撑腰,竟然邀请她和她那痴傻女儿去长房做客?这实在太出乎她们的意料之外。
但也因为三太太母女不在,大太太她们有气无处发,只得憋在心里头,这一憋闷就一个个憋出病来了,这几天三房天天延医,下人们私下议论纷纷,主母们病的病,不在家的不在家,所以三房表面上平静无波,私底下却是乱成一团。
刘二送孟家消息进来时,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让人看着很刺眼,春寿忍不住和春江咬耳朵,“他这是怎么了?怎么笑得这么……”春寿直摇头。
春江看刘二一眼,也觉奇怪,不过她到底稳重些,没有表露出来,只是迎上前,道,“教主在大教主那儿。”
“大教主又把教主扣住了?”
“是,大教主说,教主小小年纪,就能想出新的轻功身法很好,不过也因为年纪太轻,所以这门身法没有完善,正逼着教主想办法完善来。”
春江亲自和黎浅浅对阵过,在她看来,这套身法并无不妥,但说这话的人是大教主,她一个丫鬟能说什么呢?而且大教主还说了,为了不让她们干扰教主,只把教主带过去,让她们都留下来,哦,叶妈妈倒是被允准进去侍候,不过她去,大概就是忙着为教主炖熬药膳吧!
刘二闻言点点头,径自去黎漱住处,还没走近就闻到一股香味,看来是叶妈妈的手笔。
才踏进院子,就看到他家教主坐在书房,可怜兮兮的拿了笔在纸上涂抹着。
“快写,别分心。”
“写不出来了啦!”黎浅浅生气了。
又叫她练功,又要叫她想新的功法,以为哪玩意是好得的吗?那天她要不是看着蝴蝶发呆,也想不出灵蝶九天的身法来。
“那用画的?”黎漱头也没抬的看着手里的书道。
黎浅浅冷哼,“不如表舅自己来吧?”
“表舅功力不够,没办法自创功法。”
“少来了!”黎浅浅冷哼,一转头看到刘二,忙朝他招手,“你怎么来了?”她有好几天没看到刘二了。
“刚从川东城回来。”刘二对黎漱和黎浅浅分别见礼后,才对黎浅浅道。
“孟家的事?”
“解决了,那个静王世子,大概会有好一阵子,想不起他究竟为何而来了。”
黎漱点头,谨一跟他说,静王世子看到林中的黎浅浅时,喊了句仙子,他虽一时间把黎浅浅带开,但难保那家伙把黎浅浅挂记在心,虽然处理一个世子不是件难事,可到底有些麻烦,尤其他又是冲着黎浅浅而来,若再在他们的地盘上出事,难保他父亲静王不会借机生事。
“让人给京里传话,等人带回去了,好好的帮衬一下。”既然手腕好,他不介意帮一把。
“那个朱家送来拜帖,您要见吗?”
不止朱家,与静王世子同来的几位公子,都命人送了拜帖来,静王世子的拜帖直接点明是给黎浅浅的,高公子几个则是给指明给黎漱师徒。
不尊重他这个大教主,故意抬高黎浅浅,这是想干么?挑拨他们师徒之间的感情不成?
黎漱对静王妃母子很不爽,也不想想看,她儿子已经克死两个老婆了,还想叫他来求娶他徒弟?这是怎样?恨不得也把他徒弟克死,好把瑞瑶教收归己有?哼哼,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她就不怕惹毛了皇帝,皇帝直接朝她儿子出手?
一个闲散王爷的儿子,求娶皇帝信重得用的武将女儿,而且这个女儿还是一教之主,信众遍及全中州大陆,生意目前更是拓展到各国,嗯,中州大陆上五大国家都有他们瑞瑶教的据点,虽然还比不上凤家庄,但跟金氏商会、吕氏商会这种大商会相比,也不遑多让啦!
黎漱想到日前谨一呈给他的,那叫什么,哦,财务报表,上头写的很清楚,他们在各国目前的资产有多少,分舵、据点、铺子和庄子各有多少,这些都还没把位于南楚,由四长老掌管的部份计算进去。
饶是他看过好几遍了,每一次重看,都能叫他暗暗吃惊。
这份资产实在庞大,每年已经不是区区数十万两银子进帐了。
有时他会想,真要把当年创教教主藏的宝藏起出来,也许还比不得这些资产来的庞大。
因为宝藏是死物,而这份资产是活的,每年都在增加。
这笔资产若是落入静王这些人的手里,不用想,黎漱就知道,肯定会为南楚带来腥风血雨。
静王此人有野心,而且他隐藏得很好,若让他们父子得知,黎浅浅的身价非凡,肯定是会想尽办法,要把人弄到手,然后再杀掉她。
不能怪黎漱想太多,而是这些年静王的作为,就是让他不得不这么想。
他和黎浅浅不在南楚,但有黎经时父子在啊!黎经时也许看不出什么,但黎韶熙那人精得很,他把在南楚的鸽卫和鹰卫交到他手上,好方便连系,没想到他除了拿来和他们师徒连系用,还让他们起底南楚大大小小的官员们,如今这些官,在他面前,可是一点秘密都没有了!
要不然,他也不会把客层分得那么清楚,有间客栈一开始也不会取得这么好的成绩。
黎漱扭头看黎浅浅,黎浅浅只觉头皮一麻,朝他笑得谄媚,“表舅去见就好,我,我还有事要做呢!”她指了指面前的纸张,上头被她用毛笔乱画一通,黎漱顺着她的手看去,只觉头痛,“我去见就好,你,你再努力一点。”
黎漱起身去更衣,黎浅浅在他身后扮了个鬼脸,然后问刘二,“这事和你刚刚进来时,笑得那么灿烂没关系吧?”
“没,是,白船长那边有好消息来了。”
“哦,什么好消息。”黎浅浅挠着小脑袋,想不起来白船长那边有什么事。
“吕大小姐答应下嫁了。”
咦咦咦?她有没有听错?吕大小姐答应下嫁,下嫁谁?问题就要冲口而出了,不过临到嘴边,她忽想起刘二说了白船长,福至心灵的便问道,“白船长?”
“正是。”
“可是,吕大老爷同意?”
刘二不解的反问,“吕大老爷为何要不答应?”
“可,不是……”不对,是她自己误会了,一直以来,不是吕大小姐不肯嫁,而是上门求娶的,都不是她想嫁的,吕大老爷希望她有个好归宿,只是看她的婚事没动静,最后才会想到从族里过继孩子。
现在终于有个人上门求亲,而且女儿也点头答应了,吕大老爷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不点头,只不过,这会不会对吕大小姐的义子有所影响?
“影响是一定有的,不过那孩子不小了,再过个两年就能娶妻成家。”刘二心说,只要那孩子是个好的,那肯定要为吕大小姐高兴才是,而且她是嫁出去,婚后生的孩子,是不会回头继承吕家财产,应该是如此吧?
刘二略迟疑的把问题说出来,黎浅浅白他一眼道,“你觉得白船长是那种处事不周到的人吗?”
刘二摇头。
“那就是啦!他既上门求娶,肯定要把这些事都想周全了,并且向吕大老爷提出解决方法,让吕大老爷无后顾之忧,吕大小姐才会点头同意这么亲事。”
刘二想了想,“还真是。”
只是,黎浅浅叹气,“就是才把赵国那一摊子事交给他,现在他要成亲,要是因此分神,没把交给他的事情给我办好……”说到最后,口气阴冷得让刘二浑身直发抖。
教主这是咋了?这才几天不见,怎么气势完全不同了?
黎漱换好衣服,便要去见朱大老爷他们,看到黎浅浅那阴冷的样子,忍不住走到她身边,伸手在她脑门轻弹了下。
“嗷,好痛!表舅你干么啊!有话不会好好说哦?”
“好好说?怎么好好说,你也不照照镜子瞧瞧,你那副模样?难看死了。”黎漱嫌弃道,心里暗道,幸好有个傻小子想接手,要不然他可得为徒弟的终身大事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