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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轩森嘴角弯了弯,冲着曹宁城做了个“春闱”的口型。
曹宁城秒懂,道:“皇上,春闱将近,如果这个时候……必定会影响曹陌的,想必元后也是愿意看到曹陌榜上有名的。”
皇上没有马上答应下来,认真的沉吟了片刻,仔细思量了得失。
毁掉曹家的根本,这是他多年来的梦想,可曹家防得太严,曹陌也打小就精明,遇事说话处处小心,滴水不漏地让他寻不着机会。再者他还要用曹家牵制刘家也不敢一下子做得太过份,才会出现现在这种压制不住曹陌出头的局面。
春闱是国之根要,选择人才的重要大事,从开国之君就定下了规矩,真正的公开公平公正,不给任何人可以动手脚的机会,连天子也不行。
曹陌做为全国有名的才子,众目所瞩,要是没有合适的理由,绝对不能不参加这次的春闱的。
他心里知道,以曹陌的文采才学,只要能发挥一半的才华,必定榜上有名。但现在曹陌因苏如意中毒的事,必定是忙得焦头烂额,夜不能寐,能不能发挥一半的水平还真是个问题。
他要是现在非逼着曹陌和离休妻,曹陌极有可能趁机说自己遭受感情上的冲击,心灰意冷放弃了春闱,不仅合情合理,还会搏得众学子的赞许,说他对妻子情深似海。
他还不如先让曹家先做出个决定来,待春闱结束出来之后,再让曹陌和离。那个时候,曹陌要是落榜或者只得了个同进士出身,那得多打帝师曹家的脸。
皇上应下了:“好,给你们几天考虑的时候,春闱放榜之后再做决定。”一下子弄死了多没意思,得如猫抓老鼠一般,慢慢的来,他可以好好的欣赏一下曹家这些伪君子们左右为难,坐立不安,最后身败名裂的过程与下场。
“是,儿臣告退。”
“是,臣告退。”
楚轩森和曹宁城退了出来,他们一路无语,直到出了宫,进了安王府,到了大书房,曹宁城这才忍不住了,大力的拍着桌子:“无耻,太无耻了!”
皇上这是明摆着逼他们以苏如意不能生养为由,让曹陌休了苏如意或者逼他们出尔反尔应下让曹陌兼祧,然后再迎娶进一个由皇上指定的长房嫡媳妇。
他们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将长姐嫁与这样一个人,还扶他登上了皇位。早知道,直接扶瑞王登基,可不比现在强多了。
曹宁城骂了一阵子,才道:“王爷,我先去趟苏府。”现在得知道苏如意伤得重不重,是不是真的影响了子嗣。如果是真的,那还真头痛了,元后托梦,曹家子嗣香火,不管从哪边来说都是曹家的大问题。
“去了又如何?”楚轩森挑眉:“皇上在见我们之前,可是先见了王太医的,想必从王太医那知道了长乐县主的伤势。只怕长乐县主没有伤到根本,不影响子嗣,但两三年内不能生养这是事实了。”
曹宁城想想也是,伤筋动骨一百天,五脏六腑全靠养,长乐县主的伤只怕两三年未必能养得好,虚弱的身体在近几年里承受不起生育之苦。这样就足够给皇上借口了。
“那我们怎么应对?”曹宁城这下没主意了,他是不愿意让曹陌对将军府背信弃义的。
楚轩森哪会对这种事来做决定,他模拟量可地说道:“这事你我都无法替曹陌做主,这得看他与长乐县主的感情了。只要他们是彼此心悦的,在意的,和离了也没什么,要是我们成了,到时候想可以再重新迎娶长乐县主;要是我们败了,那更好,拖累不到人家,想必曹陌也是愿意的。”
曹宁城想想,觉着这话有道理,但他还是不放心的:“要是皇上再赐婚呢?”
不想楚轩森却是笑了,“这个你该问问曹陌的。”
曹宁城从这问不出什么来,只得打道回府,才出了安王府的门,他原本想让人去苏府请曹陌回来,后来又改变了主意,决定自己亲自去苏府一趟。
现在事态紧急,他得知道曹陌怎么想,还有苏家怎么想。
苏老将军将曹宁城迎了进去,曹宁城叹气摇头:“苏叔,我真是没脸来。”
苏老将军派人将曹陌叫了出来,道:“你们叔侄单独聊,还是我也能听。”
“您能听。”曹宁城抹了把脸,准备实话实说:“皇上要逼曹陌与县主和离,或者是让曹陌应下兼祧之事,我是来寻曹陌商量对策的,也问问苏叔怎么想。”
曹宁城都做好挨骂的准备了,却不见苏老将军动怒,也不见曹陌有反应,他傻乎乎地问:“刚刚我说的话,你们听到了吗?”
“听到了。”曹陌很平静。
原本若伊就打算在荣王大婚后,寻个理由让苏老将军去请求他们和离的,现在只不过是计划提前了。
今天若伊被反噬,他没问为了谁,他知道这是若伊的坚持,只能默默的支持她。但是他也知道,有些事不能再拖了,皇上步步紧逼,很快就会逼得他们没有退路的,与其忍让承受,不如反击一搏。
他不想再看到若伊去承受反噬的痛苦,他也再承受不起失去若伊的痛苦。
曹宁城不是真傻,马上就懂了曹陌的意思,他坐直了身子,追问道:“是不是你早就有准备了?”
曹陌点点头:“是,之前就想好了的,皇上不逼,我们也想闹一次因皇上逼迫下和离的假戏来。现在皇上迫不急待,反省了我们手脚了,但外面的事可得布置好,就在放榜的时候放出来,达到最佳效果。”
新科状元、棒打鸳鸯、生死不离、情深似海,像戏曲一样的故事,很容易引得广大学子和老百姓的共鸣的。
曹宁城思索了一下这事,知道冲击会有多大。
他起身,冲着苏老将军深深一鞠躬:“当初提亲时,曾说要护长乐县主一世安康的,结果到是波澜不断,我失言了。”
苏老将军起身,托起了曹宁城,轻叹:“这些事谁都没有想到。”早知道这样,他最开始不应该接下镇国将军一职,应该挂印求去,现在已经踩入了泥塘,他只能以保护苏家的名誉,守住苏家的坚持,再保护住苏家的人为先了。
曹陌起身:“叔父,你等一下,待如意吃过二次解药后,我与她吱会一声,就随你回府一趟,与叔祖他们将这事商量出个章程出来。”
曹宁城除了点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
两个时辰后,赵书涵第二次给若伊喂了药。
服下了第二次药,若伊觉得精神要好得多,她体内散去的巫力慢慢的聚集了起来,走着一个扭曲奇怪的路线在身体里盘旋着,修复她体内每一个角落里的不舒服。
她咂了咂嘴,舔掉嘴角的甜味,冲着曹陌费力的挤出个笑脸:“好多了。”
“你中毒了,需要休息。”曹陌还是老老实实地说着没有信的假话。
若伊想唾他一脸,开什么玩笑,假话也得编得像点话啊,谁都知道她是百毒不侵的啊。
“你骗我。”若伊不想苏老将军因为不知道而一直担心,她需要有个人告诉苏老将军实情。
曹陌不说话了,赵书涵也不吭声,苏老将军被若伊这么一提也想到了,他之前是被五姐儿那样子吓坏了,完全忘了五姐儿是服过圣花的人,百毒不侵那又如何会中毒?
他看着虚灵道长,问:“道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虚灵道长摸着鼻子老老实实地道:“县主确实不是中毒,但五脏六腑受了伤是事实。无缘无故受了这么重的伤,传出去太匪夷所思了,我才不得不对外人说县主是中毒了。”
“不可能是无缘无故受的伤?”苏老将军盯着虚灵道长穷追不舍的问。
满屋子的人又看着虚灵道长,虚灵道长想哭,为什么被推出来挡刀的人只能是他啊。
得,对面的五个人中,四个他惹不起,惹得起的苏老将军是惹不起小魔头的亲祖父,他就算长了两胆也不能去招惹的,那只能继续的忽悠。
他故做神秘,悄悄的对苏老将军道:“县主是被冲撞了。”
“什么!”苏老将军吼了出来,气得像头见了红布的斗牛,在屋子里转着圈子:“要是让我查出来是谁,我非扒了他的皮,扯了他的筋不可。”
赵书涵冲虚灵道长使了个眼色,虚灵道长上前抱住了苏老将军的肩,道:“无事了,休养休养就好了,我们出去细说,细说……”离了这几个危险人物的眼前,他必定是口若悬河的,忽悠一个苏启明根本不在话下。
若伊拿眼睛看着苏君释和赵书涵。
这两人明白,她是嫌他们在这里碍事了,可让若伊与曹陌单独相处,绝对不是他们两个行事的风格。这两人就当没有看见若伊的眼神,站在那纹丝不动。
若伊恼了:“你们出去。”
苏君释先焉了,推起赵书涵就往外走,赵书涵气得牙直痒痒,但又不好意思在不知情的曹陌面前说要留下来。
屋内没外人了,若伊有些不安的看着曹陌,开口道歉:“对不起,我没办法,我不能看着他死,他是我……”
曹陌捂住了她的嘴,“不要说,我不怪你,我明白,那个时候你必定是没有其它的办法了,才会这样做的。不过,你要知道,你是这个世上对我最重要的人。”
曹陌冷静下来之后,就猜到若伊必定是又预知到了些什么,情况过份危急,她才会不顾他们的叮嘱冒失行事的。能让她这样宁愿自己遭的反噬也要护着的人不多,想必是为了赵书涵或者苏君释。
曹陌不知,他这是第二次因大意失去了知道真相的机会,损失了认识暗处大舅子的机会。
他头一次大意错过了楚轩森,这一次大意错过了楚轩鑫。
两次大意错过,导致后来他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处在背动的位置上。
“嗯。”若伊应着:“你真好。”
曹陌抓着她的手,道:“我们的计划要开始了,我要回曹府一趟,将一些事与叔祖他们说清楚,还要做做一些准备了营造一些假象,以后要是有人对你说什么不好的事,不管你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你可千万别信,都是假的,可不能到时候真生我的气。”
若伊眨巴着眼睛看着曹陌,等着他的下文。
若伊看了过去,曹陌附在她的耳畔低语:“皇上想让我们和离。”
若伊点了点头:“好。”
虽然这都是以前想好的,也商量好的,看着若伊应下,曹陌心里还是不是滋味。他替若伊掖了掖被子,又亲了亲若伊的头发,才道:“我保证在你下一次服药之前回来。”
若伊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我信你。”
我信你,这三个字,将曹陌心里的不安通通都扫增了,他觉着自己浑身都是力气,恨不得明天就将皇上拉下龙椅,没有顾及的与若伊天天腻歪在一起。
千言万语,也最后只能化成了一句话:“相信我,我爱你。”
“我相信。”若伊越来越累了,还是强撑着。
“乖,睡吧,我在这陪着你,等你睡着了我再走。”曹陌低声的哄着,若伊闭上眼,再一次沉沉睡去。
若伊再一次醒来时,并不是两个时辰后的吃药时间。
她口渴了,迷迷糊糊,唤:“青柚,水。”
床边有人轻轻的扶起她,一杯白水送到了唇边。
不烫不冷,水温刚刚好,她咕咚咕咚的喝了小半杯,刚想说不要了,那人就将茶杯放在旁边的小几上,拿了根帕子沾了沾她的唇,然后将她放在床上,替她整理了下头发掖好了被子,手还在她的后背处轻轻的拍着,那个节奏让人格外的舒服。
若伊从头到尾都没有睁眼,舒服的享受着,差点就睡着了。
她马上惊醒,身子都僵硬了,感觉着那手拍在后背上的节奏。
那个节奏太熟悉了,伴着她过了童年,护着她过了每个雷雨夜的节奏,也只有一个人能拍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