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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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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一次被砸门声吵醒时已是中午,“伊伊,你丫的快醒醒,这个点还睡,你根本就是在浪费青春!”

    不用说,能进得了尊爵顶楼,还敢对我这么大呼小叫的女人除了林妮娜,不作第二人想。

    “死魔女,你不去上课,跑我这里来干什么,”嘴里念叨着,我还是认命的从被窝里钻出来开门,门开,神清气爽的林妮娜一身剪裁合宜的亮黄色套装出现在眼前,配着我那白皙细嫩的肌肤,那叫一个明艳照人,即便是同为女人的我也忍不住惊叹。

    美女啊美女!

    “收起你邪恶的嘴脸!”林妮娜侧身让开,“给你十分钟梳洗打扮,我带你去深大吃饭。”

    我刚要往盥洗室去,一听她这话顿时不动了,痞痞的,“不是吧,你这也太没诚意了,我得考虑考虑。”

    “考虑个屁,我可是拼着终生幸福不要来找你,你可别不知足啊?”

    魔女么,说话当然要“魔”一点不是,这样才不会辱没她的名声。

    “林妮娜,你就这么当老师的,小心教坏学生。”我愣了下,随即眉开眼笑,装作没听懂她的话小跑着梳洗去了。

    我能怎么说呢?魔女那眼睛跟探照灯似的雪亮,不过么,我也是有原则,有底线的人,有些事我是绝不会做的。

    漫步在深大的校园里,随处可见洋溢着青春活力的莘莘学子,甜蜜的小情侣手牵着手漫步,单纯的幸福着。

    身心跟着放松,两个二十五“高龄”的女人放缓了脚步,精致的脸上迷离一片,偶尔低声浅笑,似忆起往日趣事,喜不自禁。

    食堂还在老地方,熟悉的建筑,熟悉的装潢,甚至连食堂的承包人也没变,打菜的阿姨永远偏心帅气的男生,而无视女生哀怨的目光。

    吃饭要饭卡,林妮娜显然忘了这一茬,上班一个月也没想到给自己办一张,幸好美女的影响力巨大,轻易的从身旁男同学手中借得饭卡,刷了五个菜一碗汤,百十来块钱眨眼没了,男生强装笑脸,实则目露惊讶,我看着好笑,掏了两百块给他,“喏,我们不会白占你便宜。”

    男生被说中心事,尴尬的涨红了脸,也不敢伸手接两张红红的毛爷爷。

    这年头竟然还有会脸红的男生,我愈发觉得有趣,索性抓了他的手,用力把两百块钱塞到他手里,“扭捏啥,拿着,这就是你的钱。”

    男生也不敢握紧,松松挎着,“那啥,我,我没钱找你们。”

    我终于憋不住笑出了声,林妮娜也是忍俊不禁,摇摇头,拉着我走开。

    “这可是人美女给的小费,赶紧收着,别这么放不开。”身后依稀有男生打趣的声音,两人蹙了蹙眉,终是没说什么,到角落找了张干净的位置坐下。

    “我说魔女,你不会真是为了吃饭才邀我到深大的吧,我记得你以前可不喜欢食堂的饭菜?”

    都是通透的人,又是这么多年的朋友,哪里有什么不了解的?我兴趣缺缺在一盘糖醋排骨里捣来捣去,翻了半天也没见挑出一块满意的往嘴里送。

    “找你当观察员来了,下午给他们班上课,你也来听听,顺道帮我观察观察。”

    我扒了扒碗里的米饭,嗯,饭粒不够晶莹,煮的时间太长了,不够松软,索性放下筷子,半嗔半认真道,“看看他到底配不配得上你这个精英女啊?”

    ……

    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学生,当然,我也不在乎。

    坐在偌大的阶梯教室,看着青春焕发的大学生三三两两挎着包走进说笑着进来,心里头触动还是有那么一点的,倒不是我矫情,“年纪”大了么,难免触景生情。

    虽然清汤挂面,兜头套了件毛衣,乍看也是一副学生模样,然后毕竟眼生,又实在姿色斐然,进来的学生不自觉都把目光投在我身上,惊叹羡慕。

    司空见惯,面不改色,坦然承受众人惊赞目光的我,林妮娜看在眼里不由好笑,只好低头借着翻教案掩去眼底的笑意。

    还有五分钟就要开始上课了,偌大的阶梯教室已然座无虚席,便是我坐在最后一排,两侧的空位也基本坐满了,只在我右手边留了个空位,那还是我手提包的功劳。

    乖乖,现在一堂课都有这么多学生了,我墨黑的眼滴溜溜转了个圈,戏谑道,“哟,毕业没几年,这深大的学子可是学习热情高涨啊,瞧瞧,座无虚席。”

    前后左右坐着站着的学生齐刷刷调头盯着我,各种惊讶。

    他们只当我也是来旁听的学生,不料我突然来这么一句,倒实在是惊愕了他们。

    “明知故问,大家不都是来旁听的?”跟前两女学生轻蔑的扫了我一眼,小声嘀咕。

    呵!我探身拍了拍两人的肩头,“挺认真哈,来旁听,林老师很漂亮是吧?”

    两人不明所以,认同的点点头,“是啊,林老师人长的漂亮,气质也好。”

    “可惜啊可惜!”我直起腰,邪佞的目光将两人从头到尾扫了个遍,啧啧称叹,“以你们资质这辈子是没指望了。”

    “说什么呢,你不要太过分。”到底是知识分子,发起火来也是文绉绉的,一张脸气得通红,也说不出什么厉害的话。

    我顿觉无趣,烦躁的摆摆手,刚想坐下,“这位同学,能不能麻烦你把包挪一下?”

    喲,有趣,我正琢磨着怎么没人打这个位子的主意,想不到……

    “你说我凭……”

    得,我道是谁有这个勇气呢,原来就是正主,好吧,看在魔女的份上,我也不能为难他不是,不过,我拿包的手顿了顿,这个位子真要观察起来,是不是太不方便。

    我远远望了眼讲台上的林妮娜,眉梢一挑,征询意见呢,只见林妮娜埋头盯着书案,竟像是全然没注意到这里的动静。

    “同学。”上课铃响了,陆毅然拔高了声调,我撇了撇嘴,拎起提包重重往桌上一盖。好你个魔女,试探我是吧?

    行,看在你我相交多年的份上,这事我就趁早表个态,省得他日纠缠难堪。

    陆毅然绕过一排人走进来,就坐在我右手边,带着薄荷清香的气息随着他坐下袭向鼻间,我不免有些惊讶,现在的男人要不仗着有钱花大价钱买那些昂贵的香水,偏偏又不懂得用,白白浪费,要不就是像很多人一样什么都不用,单纯的体味,这么清新的味道倒实在少见。

    出神的当口,斜里伸过来一只手抓我随手丢在坐上的提包,我下意识抬手就是一记,“干什么你?”

    因着是在课堂上,我好歹压低了声音,只周围几个学生听见,倒也没引起多少人的注意,本来么,大学课堂就不比中学的纪律森严。

    讲台上的林妮娜到底是留意到了,淡淡扫了一眼,不作表态。

    “别紧张。”陆毅然看着手背上迅速红了一片,无奈的笑笑,“你包放桌上碍事,我就想帮你放桌洞里,没别的意思。”

    “不用,放这挺好。”要说女人无理取闹来当然是毫无道理可言,狠狠甩了他一眼,径直往桌上一趴,下巴枕在提包上,闭着眼睛睡觉了。

    无奈心里头堵了件事,怎么也静不下来,烦躁的转了几次身,硬皮质的提包硌得脸生疼,林妮娜流利的讲着课,一串串英文叽哩哇啦听着更烦。

    很快,我又刷的竖起来,两只眼睛死死盯着黑板,也不知在想写什么。

    和我一样,这课陆毅然听得也不安生,先不提别的,但是我坐在身边对他的影响力已是巨大,偏偏我还不安分,不停的转来转去,闹得他是一个字也没听去。

    略一沉吟,他从包里翻出笔记本,刷刷写了几行字,放到我的提包上,说话不行,写字总行了吧?

    我侧头瞟了他一眼,纤纤素手抬起,葱白的手指慢悠悠滑过,那张纸条骨碌碌直接滚地下去了。

    我掸掸手,跟个没事人似的继续盯着黑板,陆毅然可不干,本来么,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我会出现在他上课的教室,他那是实打实的高兴,可这后续的发展未免也太偏离轨道了,合着我是存心给他添堵来了不是?

    “你什么意思?”他咬牙切齿道。

    “没什么意思,不有人找我来帮忙参谋参谋,我就来了,怎么?妨碍到你们了?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了!”我目不转睛,字字珠玑。

    靠,我又没怎么着,犯得着受这口闲气,爱情这东西,真他娘不能碰,连魔女这样的人也扭捏起来,有什么话当面说不行,偏要用这种手段,怎么,这世上男人都死绝了不是,我我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这番话下来,陆毅然算是明白了,我这根本是吞了火药,心情极差,可这关他什么事,不都是我们两个女人自己在那搞些小九九。

    “成,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喏。”他拍了拍胸膛,“把我当出气筒吧,放心,我结实着呢,你那花拳绣腿三拳两拳的伤不了我。”

    男人么,要大度一点不是?

    “罢了,大家都是聪明人,你肯定也看出什么了,好好珍惜吧,她是个好女人。”倍感无趣的我抓了提包起身,手脚麻利的跳上桌子,堂而皇之踏着桌子扬长而去。

    去他娘的什么情啊爱的,我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