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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苦涩涌到喉间,紧接着,宁黛琳又暗嘲自己:关敏玉是明家正牌少奶奶,而她只是他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每天得困在这栋华丽的牢笼里不能出去。
他回去陪老婆也在情理之中。
宁黛琳腾出一只手拧亮了台灯,那乍然亮起的光芒让两人都下意识闭眼。
宁黛琳趁机把他推开:“这么晚了,你今天怎么回这里了?”
明熙炫慢慢睁开眼,目光有些疑惑,脸色深沉:“怎么,不希望见到我?”
“不希望!”宁黛琳说着和心意相反的话,“我希望永远都见不到你才好呢!”
明熙炫一把擭住她的下巴,危险地眯眸:“你这个爱说反话的蠢女人!”
为什么她老是要说反话,老是要骗他,老是要隐藏她的心迹?!
她难道不知道,她这么做,如果他不了解她的心思,只会把他越推越远?
可奇怪的是,连明熙炫自己都不知道他有个变态癖好。别人越是想推开他,他越想粘过去,别人越是想挽留他,他越想走得远远的。
就比如说,他对关敏玉的纠缠简直腻烦了!现在反而会时时刻刻都想起宁黛琳的脸……
这段时间她突然消失不见了,他简直都快要把s市翻了个遍,找她找疯了。
他从来没有这么在乎过一个女人,从来没有过。
明熙炫捏住她的下巴,深深凝望着她:“说,这几天你去了哪里?”
“放开我!”宁黛琳挣扎着,“你把我弄疼了!”
她只觉得自己的下巴都快要被他捏碎了。
明熙炫略微松开她一些,更加靠近她:“快说!”
这动作便令那TendrePoison香水味四处晕开,宁黛琳立即皱了皱眉,忍不住控诉:“臭死了,臭死了,你身上的味道臭死了!”
明熙炫一愣,紧接着暗恼,英俊立体的五官,覆盖上一层淡淡的阴霾。
她竟敢嫌弃他臭?他还偏偏就是要“臭一臭”她。
明熙炫再次搂住她,将她甩上床,就要扑过去。
却被宁黛琳用双手打开:“你别过来,你去洗澡呀!”
“不洗!”明熙炫沉着脸继续凑近,就是要让她也沾染上他的“臭”气!
该死的女人,竟然嫌弃他“臭”!
他一回来就洗澡了,哪里“臭”了!
宁黛琳怒不可及,叫嚷了几次,都没有把他从床上推开,猛地一个闪身,跳到了床下:“明熙炫,我讨厌你带着别的女人的味道爬上我的床!”
一想起,整张床都会沾染上关敏玉的味道,她就一阵作呕。
他能不能有点洁癖,就算有很多女人,也不应该刚跟其他女人亲密过,又让她爬上床。
她实在接受不了!
明熙炫又是一愣,这才明白宁黛琳说的“臭”不是体味,而是……
他漆黑如渊的狭长眸子微眯,把袖子放到鼻前闻:“女人的味道?没有。”
“有!”宁黛琳坚持道。
“什么味道?”他真的闻不出。
“TendrePoison香水的味道!你的老婆关敏玉的味道,是不是?”宁黛琳用力的咬牙,隐忍的质问他。
也许是宁黛琳对这香味敏感吧,反正,她就是闻到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觉得那味道污染了整个房间的空气,只要呼吸,就会有……窒息的感觉。
心,在胸口狠狠地扯痛着。
为什么明熙炫的老婆不是别人,偏偏是那个讨人厌的关敏玉呢?
他为什么要跟那样一个坏女人在一起?
不过想想,关敏玉若不是他老婆,她也不可能会接近他。
明熙炫漆黑如渊的眼眸盯着她:“你怎么不怀疑这是我其她情人的味道?”
“……”
“你怎么知道我老婆用这个牌子的香水?”明熙炫的目光变得更加深邃,仿若幽潭一般的眸子,连语气也带着几分的质疑。
“我老婆”这几个字,就那么顺溜地从他的嘴里吐出。
宁黛琳的身体一阵恍惚,只觉得格外的刺耳——
“你走。”她开口朝他吼道,那声音竟那样无力。
她赶他?她竟然敢赶他!
明熙炫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一股不快从心底蔓出,让他刚硬而立体的五官,渐渐弥漫上一层冰冷的寒霜:“搞清楚你现在的身份,住的是谁的房子!”
“那我有的选择吗?你可以让我走吗?”宁黛琳猛地瞪着他,“我没得选择——所以你走,回家陪你的老婆去,我不想见到你。”
“吃醋了?”明熙炫眼神变得犀利,刚毅完美的俊脸缓缓靠近,琢磨着她挣扎的神情。
“才不是!”宁黛琳习惯的辩解,偏过头去:“我才不会吃你的醋,我为什么要吃你的醋?”
“因为你爱我。”明熙炫唇角撩开一抹淡淡的弧度。
宁黛琳生气地说:“自作多情!自恋狂!谁爱你了,不要脸!”
他那么花心,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她也不要爱上这样花心的男人。
明熙炫被她的反应逗得低低地笑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听她说反话,他都觉得很可爱。
嘴角不自觉的微微翘起,弧度恰到好处:“承认吧,承认你爱我有这么难?”
“我不承认!我不爱你!”宁黛琳愤然地扭开头,“你整天把我关在这里,我恨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爱你?自大狂!”
“男女之间,没有爱,哪来的恨?”明熙炫将她重新揽回自己身边,深邃的眼底有点意味深长,充斥着淡淡的笑意。
“好吧,看在你爱我的份上,你这次偷偷跑出去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我们睡吧。”
“谁要跟你一起睡?你放开我!”宁黛琳更加用力的挣扎。
“可是我不想放开你了怎么办?”明熙炫压低身子,深邃的眼眸定定与她对视着:“你已经在我的别墅里住了这么多天了,是不是应该尽义务了?”
“我不要,唔……”宁黛琳抗拒着要推开他,却被明熙炫堵住了唇。
宁黛琳想要挣开他的触碰,却使得他们更为亲密。
血气上冲,身体想要她的发疼。
他恋恋不舍地松开这个吻,眼眸显得愈发深邃迷离,盯着她说:“我想疼爱你。”
宁黛琳嘴唇被吻得嫣红,甚至有些微的发肿。
她的身体被他禁锢着,动弹不得。
他要过关敏玉又来招惹她?想起那天手机里的画面,一股难以压抑的气愤淤积胸口,无处发泄。
宁黛琳猛地抬头,以额头撞向他的额头——
“咚”的一声,力的反作用,宁黛琳整个人倒回床上,痛得眉毛鼻子都拧做了一团。
她没想到这一撞,像撞到了铁板上。
额头霎时红肿起来,可是明熙炫却一点事也没有。
“你如何?”这戏剧性的一幕,令明熙炫愣了愣,继而弯起嘴角。
这个女人,有时候倔得可爱。
宁黛琳痛得拧眉,却一声不吭——
她真是傻,居然做出这种傻事被他笑话。
丢脸,丢脸啊!
明熙炫伸手轻轻碰了一下她的伤口,她立即痛得龇牙:“别碰!”
“这么痛?”明熙炫微微皱眉,眼底划过一抹疼惜。
“走开啊,你压得我喘不过气了!”宁黛琳伸手去推他。
他这么沉重的身体一直压着她,她感觉都快断气了。
看她一张小脸苍白,明熙炫暂且饶了她,起身。
被她这么一弄,什么YU望都没有了。
摁了内线让安嫂送铁打药进来。
一会儿后,明熙炫坐在床边,亲自为她擦药。
宁黛琳却并不领情,把白眼留给他,把黑眼盯着天花板。
“好了。”明熙炫拧上盖子,将用过的棉花扔去。
宁黛琳被子一盖,挥挥手,就像高贵的女王打发一个卑微的仆人:“那你回去吧,我要睡了。”
这个女人竟然敢用这样的态度跟他说话?
明熙炫幽深的眼眸眯了眯,破天荒没有多言,把窗帘拉上,阻止清晨的光射进来以后,离开了这个房间。
明明是他家,明明是他的卧室,可是他却被这个女人赶走了。
不过他确实有件事情需要马上确认一下!
*
银白色劳斯莱斯银魅咆哮在漆黑的深夜里,忽明忽暗的路灯光照着明熙炫英俊坚毅的侧脸。
忽然,他猛地刹车,双手用力打了一下方向盘,整张脸都埋在方向盘上。
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心情如此不爽!
伸出手,他在衣袖上仔细地嗅了嗅——他明明回家的时候才沐浴过,换的干净衣裳,根本就没有跟关敏玉再接触过,当然也没有让其他女人亲近过他,哪来的TendrePoison香水味?
何况宁黛琳又是如何肯定,关敏玉用的就是TendrePoison的香水?
带着疑问,明熙炫连夜驱车去了关敏玉的住处。
“炫?你怎么来了?”听到佣人说,明熙炫来了她的别墅,关敏玉简直喜出望外,她连忙将自己妆扮一番,打扮的漂亮性感,又喷了香水,下楼去见他。
自从上次他离开她的别墅后,这几天都没有再来过,也没有再联系过她。
就在她想着该用什么办法哄回他,让他回心转意的时候,他居然自己主动来找她了?
难道他今晚是特意来看她,想跟她重修旧好的?
关敏玉正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突然明熙炫低沉的开口问道:
“你常用什么牌子的香水?”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关敏玉奇怪的问。
“什么味的?”明熙炫精黝的眼眸,散发出威慑的气势。
关敏玉眼珠子转了转:“想知道?跟我回房间,我拿给你看!”
她领着明熙炫上楼,来到到她的房间,走到梳妆台,从抽屉里摸出一瓶香水交给他。
“就是这种——迪奥TendrePoison毒药香水。”
明熙炫走过去,站在暖色的灯光下一看:清新凉爽的绿色玻璃瓶与金属色的瓶盖相辉映,让人既可感到大自然的生机与活力又能传达用香人温柔体贴,加上白色的饰带与金色的喷头,这款淡香水显现了极致的洗练与现代感。
“你很喜欢用这款香水吗?”明熙炫精黝的眸盯着她问,没有多大表情,只有语气低沉。
“是啊,这是迪奥的经典款。”见明熙炫面容严肃,关敏玉更加奇怪道,“有什么问题?”
“你一直都是喷这一款?”明熙炫喷了一点在手背上,放在鼻前嗅了嗅,淡淡的香味,泌人心脾,“持久度怎么样?”
“能持久一到两个星期吧,有时洗完了衣服都会还有香味。其实香水持久度与浓度有关,一般国内很多香水都是淡香水(EDT),因此留香时间较短,留香长的一般是淡香精(EDP)……”说到这里,关敏玉眯了眯眸子,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你怎么今天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大半夜的突然来她的别墅找她,不会是只跟她探讨香水这么简单吧?
“换一款用。”明熙炫深邃眼底才渐渐涌起一股复杂,几步过去,把香水丢进垃圾桶。
关敏玉看着明熙炫莫名其妙的模样,奇怪地愣在原地:“你到底是怎么了今天,奇奇怪怪的,我的香水哪里惹到你了?”
“这种香味我不喜欢。”明熙炫英俊的脸庞覆盖着不悦之色,深沉得叫人无法探究。
“哈!我从认识你的时候,就一直在用这种味道的香水。”关敏玉冷笑一声:“这么多年了,我从没听你说过你不喜欢。”
“……”
“到底是怎么回事?炫,你不要瞒我。”
其实这种事,关敏玉不用问,她自己心中也有数!
每次跟明熙炫见面之前,她都会在身上喷一些香水。
在跟他接触的时候,她会有意无意的把自己身上的香水味,蹭到他的身上。
男人一般对这香味都比较迟钝,尤其是明熙炫,嗅觉一向不是太敏锐。
关敏玉这么做的目的,当然是告诉那些企图觊觎她男人的女人——明熙炫是有老婆的!不是什么女人都可以黏上来!
看明熙炫今晚的反应,关敏玉就猜到,他十有八九是去见那个狐狸精,然后被对方闻到香水味,跟他闹了一顿脾气,所以他才心情不好的过来找她了吧。
关敏玉冷笑,如果是她,就算闻到了香水味,也会装作不知道。
看来这个狐狸精道行也不深,不够分量跟她较劲呢。
危机感没有那么浓烈,关敏玉的心顿时放下来,变得四平八稳:“好了,炫,你不要生气了!你不喜欢闻,我就换其它味道的好不好?”
“换淡雅的。”明熙炫沉着脸交代,顿了顿,又说,“最好别用。”
“好,听你的,我以后都不用香水了。”关敏玉难得如此柔顺,眼眸低垂着,手也从他的颈子滑到他的胸膛,“炫,今天已经很晚了,不如你今晚就留在我这?”
她满脸的期待,眼神带着魅惑人心的妖艳。
明熙炫的脸色依然是万年不该的淡漠:“嗯,我去睡客房!”
听到他愿意留下来过夜,关敏玉大喜。
她嘟起红唇,挽着他的脖子撒娇道:“既然都答应留下来了,不如就跟我睡一间房吧?你都很久没有碰过我了?”
明熙炫疲惫地说:“我今晚很累。”说完就要起身。
关敏玉却牢牢的抱住他的腰身,不让他离开。
“炫,我真的很想要……”她将红唇凑近他,表情饥渴而难耐,目光勾人魅惑。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明熙炫拿开她的手,眼神淡而漠,声音更是平淡无奇。
关敏玉恼怒地看着他对自己的无动于衷,最后忍不住爆发:“为什么你每次跟我在一起的时候,都这么累?怎么会那么累?”去找那个狐狸精的时候,你怎么就不累了?!
她想要怀孩子,想要保住明家少奶奶的地位,想要母凭子贵的嫁入豪门,也要他给种子啊!
可是,不管她怎么明示暗示,他就是不碰她!
不行,现在的明熙炫,对她是一天比一天冷淡,一天比一天的不耐烦……
再这样下去,等他的天平彻底偏向那狐狸精,她就连一点跟他谈判的资本都没有了!
她现在连怀孩子都有困难,得好好想个办法,让明熙炫回心转意才行。
而且,她绝不能让那狐狸精怀上孩子,她得多安排几个人去打探情况……
一旦发现那贱女人有怀孕的迹象,立即斩草除根。
*
下午,空寂的游泳馆,一个矫健的人影从池子里钻出来,爬上岸。
立即有守候在泳池边的人上前,递给他浴巾。
明熙炫接过浴巾,顿了顿,盯着这个跟了他几年的助理:“艾伦。”
“是,老板?”
明熙炫刀削般分明的五官,深不可测,犹豫了一下,艰难地抬起一只手臂:“你闻闻,我身上还有味么?”
艾伦惊讶,瞬间尴尬地一笑:“老板,您在这泳池里泡了一个多小时,身上再有味道都会洗干净的。”
“闻!”
艾伦讪讪地低下头,讪讪地朝明熙炫的手臂上嗅了嗅:“没有味。”
“闻仔细了!”明熙炫阴郁地命令,硬冷的声音问,“你的嗅觉灵敏吗?”
“都说我的嗅觉挺灵敏的,像狗鼻子。老板,您身上除了清爽的水珠味,真的什么味都没有。”艾伦满脸正色,只差冲他发誓。
明熙炫这才放下手,以浴巾擦拭着身上的水珠,走了两步,又不放心地问:“你确定我身上没有女人香水味?”
哦,原来是因为这个!
艾伦更是信誓旦旦:“没有!老板您放一百个心,真的没有!如果别人闻到了,我负责!”
*
御玺湾别墅,琴房。
明熙炫刚走进去,便听到一阵悠扬的旋律,顺着曲子发出的方向,他走到琴房。
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开了……
宁黛琳坐在白色的三角钢琴前,她的对面是一整面墙的落地窗,窗户打开着,白色的轻纱被风吹得飘扬起来,而那金色的光线,便冲破了轻纱洒在室内的木质地板上。
琴房很空旷。
一眼看去,就只有她和那架白色的钢琴,悠扬的旋律,画面美如梦境。
宁黛琳穿着一身天蓝色的连衣裙,披着浓密的黑色长发。
这样熟悉的画面,让他心神俱颤。
明熙炫轻声走进去,弹琴人那么专心,竟没发现他的出现。
明熙炫站在她身后,着迷地听着她谈了好久好久……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着她,跟她处在同一个空间,他烦闷的情绪就会消退,心也变得格外柔软起来。
终于,琴声停止,宁黛琳仿佛是累了,合上琴盖,俯在琴身上侧着脸休息。
忽然,她看到地板上投过来的一个人影,瞬间吓了一跳,转过头去——
明熙炫站在绒绒的光线中,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柔和。他几步上前,勾勾唇角说:“弹得真好,介意我弹一首?”
宁黛琳吓了一跳,现在才四点多,他从来不在这个时间出现。
他在公司忙完了吗?
咬了咬唇,她立即站起来:“请便。”
说着,她就要离开这里,把琴房留给他。
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明熙炫忽然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还在生气?”
其实他今天一天都没心思上班,见今天的行程排行很空,就把下午的事都排到了明天,赶着来见她。
可是刚出公司的门,就想到那香水味,于是开车去附近的游泳馆泡了一个多小时。
“没有。”宁黛琳冷淡的背影对着他。
她有资格生他的气吗?就算她生气了,他会在乎?
呵,他从来就没有在乎过她的感受,现在她对他而言,只不过是一个情人而已。
挥之即来,呼之即去,他有过多少她这样的情人,似乎他自己都不记得了吧。
明熙炫走到她面前,想要把她拥入怀,却被她率先识破动机。
宁黛琳机敏地侧开身,因为手还被他握着,逃不开,就只能是侧着身子看着空白的墙壁。
“怎么,连看我一眼也不愿意?”
“……”
“难得我还如此想念你。”
宁黛琳的心猛地一动,身体也僵住,但是很快,她又告诉自己:不要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