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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天明时分,朝阳初升。绚丽的朝霞,本应染透半边天的。却因厚密的云层,被结结实实的挡在九霄云外。使得天色也亮得相对晚了些,叫人遗憾的错失美景。
云层下的靖西城也缩成一团模糊的黑影,就像一只熟睡的巨兽。在朦胧的光线下,传来时断时续的喧嚣。犹如巨兽有规律的鼾声,震得云层都掀起阵阵波澜。
那淡而不散,时隐时现的硝烟,也悠然自得的遁出靖西城,向着触不可及的天空,使劲靠拢。这就像是巨兽呼出的废气。只稍稍飘远一些,就透明若无,和天地融为一体。
而在黑影中间,巨兽的心脏部位,靖西城的府衙中。数不清的义军义民和志愿军忙进忙出,收拾着营帐,整理着行李。用那木板做成的简易担架,抬起一个个受伤的士兵或染病的义民,往城外疾行。
这忙碌的景象,让劫后余生的徐澜,生出一阵感慨。叹声道:“王团长,还好你昨晚来得及时啊!”。
说起来,昨晚的情形也真是危险到了极点!
当时王凯只要再晚来一刻钟,那义军就避免不了万劫不复的境地。因为义军无论是武器还是士兵的个人素质,都不如清军。正面相迎,除了用人命去填,根本没有其它方法。
这从前面一系列的交手来看,就可以体现出来。所以义军在没有地形优势的情况下,阻击清军,死伤非常惨重。仅从当前的统计结果来看,就死了五千六百多人,这只是义军。还有一些无辜的平民百姓,有六千人之多。还有受伤的义军和平民百姓,将近两万人。
虽然后来在志愿军的帮助下,清军也死伤不少。但总体来说,苗民起义军要损失大一些,因为基本被打残了。
正在指挥军队撤离的王凯,听到声音,立即转过身来。见是徐澜,面色有些拘谨的说道:“都怪在下姗姗来迟,令徐处长忧心了。”。在大明,只要是情报司的人,都会被其他人揣着心思对待。也是情报司的威名太甚,让人本能的不敢交恶。
当然,这只是暴露出来的情报人员。一般情况下,是没人知道情报司的谁是谁。此次王凯是因为执行任务,才获准知道徐澜的身份。否则他就是想破脑袋,也弄不清徐澜是谁。
所以他在徐澜面前,姿态放得非常低。
此刻听着徐澜的话,他又情不自禁的回想起昨晚的情景,心里控制不住的涌出一阵后怕。
记得当时他带着志愿军冒雨行军,紧赶慢赶的来到靖西城外。远远的,就听到城内喊杀声震天,战况激烈。好在城头上留守的清军很少,城门也大开洞开。使得他们没费多大力气,就让城门易手,冲进了城。
随后在十万火急之时,突然从后面,给清军来了个骤然突袭。一下子,就把清军打懵了。因为和琳也没想到,叛军会有帮手,而且人数不少,武器不差。打起仗来,根本不输清军。
这表现,绝对是从军有些年头的老兵·痞。否则不可能有这样的战力!
结果清军完全挡不住志愿军的锋芒,被打得找不到北。尤其是志愿军中,有一支两千来人的火枪部队。他们一上场,那砰砰砰的枪声,就响个不停。
犹如神功在世,隔空取物的收割着清军的性命。这种打法,清军从没见过,因此成了压·死他们最后一根稻草。
清军大将和琳见此,立即让部下撤退。却不想,因为跑得太急,又没有有效的指挥,结果从撤退变崩·溃,更进一步的演变成全线溃·逃。
其实若是光天化日之下,正面相对。清军还不至于如此不·堪。但这黑灯瞎火的,又是突·袭,给清军的心理压力太大了。且四万志愿军合在一起,和清军的兵力,相差不大。
所以才有了清军由胜转败,苗民绝地逢生的结果。
回想到这些,他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
倒是徐澜看上去要宽心许多,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宽慰道:“王团长千里救援,实属不易。现在危境已解,就不要过于挂怀了。”。便帮着指挥军队,尽快撤离靖西。
毕竟那些逃出去的清军不少,像大将和琳,就是其中之一。还有那福宁,也没有发现他的尸体。很难说他们不会搬救兵过来。因为无论怎么说,这里都是清军的地盘。他们远道而来,客场作战,是没有任何后勤补充的。
王凯也知道时间要紧,便连忙催促志愿军们,加快速度,趁早撤离。
到了天色大亮时,靖西城的喧嚣已经远去。不管是南下的苗民,还是原靖西城的百姓,都被徐澜他们顺手带走。
就这样过了两天,静谧的靖西又再次喧闹起来。却是大将和琳与福宁,又带着大批清军,兵临靖西。
当看到无人的空城后,二人既是气恼,又是凝重,甚至还有淡淡的解脱。那表情,也是复杂至极。
不过不管他们怎么想,苗民已在志愿军的带领下,离开了清越边境。后来这里的战况被传到清国京师,只不过内容稍稍有所修改。说是叛·军在清军虎狼之师的打击下,自知逃脱无望。便不知悔改的引火***将靖西城,烧成灰烬。
于是,没有半个活口。
这是福林与和琳商议的结果,一是争功劳,二是逃脱平叛不利的责罚。为此,还将残破的靖西城给烧了个干干净净,毁灭证据。
且他们也听说了叛军出了边境,还派人过去打探。得知叛军一路南下,不再回来后。才放心的呈上奏折。
就在他们为巧取功劳,沾沾自喜的时候。清国以南,马来半岛,新山镇新山市,也是一片喜气洋洋。许多大明派驻南洋的行政长官,都集聚码头,一脸欣喜的瞧着不远处的白漆蒸汽船,缓缓靠岸。那是‘总督号’私人汽船,乃是原南洋总督,现南洋自治领领长南峰的座驾。
尽管船身离陆地还隔着浅浅的水面,但岸上的人与船上的人,已高兴的发出欢呼声,相互挥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