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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顾无言了一阵。
“我说你啊，就算世界观崩塌重组需要时间，也不需要这么久吧。你自己手头的事情忙完了没，怎么有这个闲工夫在这耗着，赶紧回你的研究所去吧。该找人求证求证，继续你的研究也行，反正别在这和我大眼瞪小眼了。”司晓不耐烦的开始赶人，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擅长和人交流的性子，和生人倒是能愉快的聊下去，和陈谦都这么熟了，他可不会再勉强自己。
接话还行，要他在这样的情况下主动开启一个话题真比要他越级单挑BOSS难个十倍以上。
偏偏陈子谦就是不说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就算这心事是他引起的，他也没法解决不是？
难道要他客串个知心姐姐去安慰？
别逗了，司晓让自己的丰富想象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陈子谦跟司晓也是熟悉，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什么想法，为了避免他一个不耐烦手动送自己“回去”，连忙解释：“我相信你告诉我的是真的，求证也不会有什么改变。说实话，我这次上来，实在是因为心里面有点不踏实。这次的事情是不是太顺利了？”
顺利得他心神不宁，总觉得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说真的，他宁愿在现实中研究时接到手下的求助，也不愿意这么风平浪静过了三天一点消息也没有，终于忍不住上线来看看。本以为看到进展顺利就能安下心，没想到被司晓这么一搅和，心中的不好预感更加的强烈。
司晓自然了解他的顾虑，故意问道：“顺利还不好？你还希望上演个对方意外逃脱穷追不舍，一波三折的戏码？抖M是种病，要提早治啊子谦大神。”
“你别讽刺我了好不好。”陈子谦眉头深锁，“对方可不是真正的BOSS，它是程序体啊。它们狡猾无比，怎么可能像是游戏打BOSS一样甘愿挨打，不出问题呢。”没错，这就是他所担心的。程序体虽然不是人，但有人类一样的思考能力，断不可能像是那些普通的AI一样只要知道它们的固定套路就能循规蹈矩的打下去。星辰公会本来就是个快要倒闭的落魄公会，没有多少对付程序体的经验，更别说这些临时雇来、什么都不知道的玩家了，他早就做好了接到求救，派人救场的准备了。
谁知道，救场的人歇了三天，准备都成了无用功，倒是白让他担心了这么久。难道他遇上了个智商奇低的程序体？怎么可能！
陈子谦心情越发的烦躁，他紧盯着不远处怪物的一举一动，可是除了毫无章法的乱冲乱撞什么也看不到。他既觉得这样下去也不错，又担心这是对方的轻敌之策，说不准还有什么后手。
司晓也跟着看过去，正巧看到一个玩家不慎被boss抓在掌中生生捏碎，但是没有本应该有的残骸四散而落，鲜血飞溅的场景。残破的尸体在半空就化成了白光飞走复活。这样堪称恐怖的情境之下，被抓的人没有痛叫，其他人也习以为常，继续跑位、输出。
毕竟这是游戏，战斗时的真实感被无限缩小，痛觉更是只有现实的5%左右，最严重的疼痛感也就和被桌角撞了一下差不多，这些老玩家更是对这样的痛感熟视无睹。至于血腥尺度的问题，早在虚拟游戏刚刚出现的时候就有了这样的法规，所有的以脑波形式进入的游戏中，不得出现任何超过标准的情况，违规者都不是关服的事情，严重的甚至会被判刑。
当然，类似的色/情尺度抓的更紧，而且判的更严，可以说是法规对于玩家的心里健康还是很看重的，虽然这也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就是了。
接着说回来，Boss再次被大量的技能打中，不少更是钻入伤口，这可是实打实没有削减的痛感，让它愤怒的吼叫着。这时候周围空气的波动突然加剧，几个飘在空中的人脸色突变，齐声大叫：“退！”
玩家立刻后退，原本二三十米的圈子很快扩大到近百米，这时boss的大招跟着来到——在它的仰天一吼之下，身周形成了一圈音波，一波波的向外扩散，摧毁周围的一切，就连地面都被铲平，玩家更别提了，碰到就是个秒杀的下场。然而玩家因为及时的撤退，只有最近很少的一部分和一些腿短的法师、牧师职业被波及到，其中大半还是因为相互的推攘而没有来得及退开，真是‘惊’‘险’都没有。
Boss决定性的大招，居然以只死了不到一成玩家而结束！
“切，真是丢人。”看着boss狂乱没有章法的动作，司晓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陈子谦观察着司晓的神色，试探地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是啊，我是知道些什么。”司晓干脆地回答，“可是我不想告诉你。”他呆在这里是有目的的，帮星辰照看一下只是顺便赚个外快，可不想因为那种可有可无的事情自找什么麻烦。
“刺晓，别这样。”陈子谦无奈地笑着，他就知道是这个回答，“看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给我点提示吧。”
司晓思考了一下，认真地看着他：“我只能跟你说，做好心理准备吧，这次的事一定不会顺利了。”
陈子谦愕然，虽然他也猜到会有些状况，但是按照现状来看，在结束之前确实很难再出什么差池，司晓为什么这么肯定：“为什么这么说？”
“这次星辰的进攻很顺利吧？”司晓对着不远处的战场示意。
“顺利得不能再顺利了。”陈子谦点头。一瞬间，他似乎抓到了什么，试探着问，“你的意思是，顺利不是好事？”
“当然。”司晓点了点头，顺利当然不是什么好事，甚至对于这些想要得到程序体的人类来说可以说是大大的坏事。这次不只是陈子谦会失望，恐怕连星辰这个寄希望于这最后一搏的公会都摆脱不了要倒闭的命运了。
说着又打了个哈欠：“别问我怎么知道的，不告诉你，反正你这一趟是白来了。你要是不放心就继续看着吧，我要下了。”
“不等到结束？”陈子谦叹了口气，要是他有足够的武力值，一定要把司晓拦下问问清楚。他平生第一次后悔了起来自己不重视游戏中的实力。
“嗯，没必要了。”司晓可不知道陈子谦在想什么，不然一定觉得哭笑不得，就算他实力很强，一个牧师想要拦下刺客，还是司晓这个“刺皇”，简直是白日做梦。
“哎，稍等一下。”陈子谦突然想起了什么，把他拦下。
还有什么事？司晓用眼神传达他的疑惑。
“差点忘了一件事。雷圣在第二生命里找不到你，你的通讯器又关着，所以拜托我如果遇见你跟你带一句话。”陈子谦忍着笑意说道，“‘躲到天涯海角也没用，不要想赖掉和我的决斗’。而且，我猜他是把这句话跟每个可能联系到你的人都重复了一遍，所以接下来几天，除非你不上游戏不开通讯，否则你会听这句话听得很频繁。”想到那样的情景，他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司晓没忍住，低声骂了一句，咬牙切齿道：“穆木那个神经病，真以为谁怕他是吗？该死的死缠烂打，我当初就不该赢他那一次。”雷圣穆木战斗狂的名声实在是太可怕了，但凡赢过他一次的人就要被他缠上，决斗一次又一次，直到赢到确认对方再也不是对手为止。不过穆木的进步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大多数曾经赢过他的对手不出三次就会被他击败，不出五次就会被他远远地抛在身后，到现在为止，被他视为‘必须要打败的对手’的也就剩司晓一个了
所以他几乎花了全部的精力在逼着司晓和他决斗上，也怨不得司晓这么大的怨气。
陈子谦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所以……你一直躲在这里不肯去第二生命，不会就是因为要躲着他吧。”
“对啊。”司晓很坦然，“这时候再进第二生命，穆木肯定已经到了十五级以上了，总不好意思欺负我一个一级新人吧。”
陈子谦无语道：“你……你是个刺客，就算被他缠住也能很快脱身吧，何必要这么躲着他？”
司晓一脸的理所当然：“这不就显得我怕了他了吗。我怎么可能给他嘲笑我的机会，士可杀不可辱知道嘛？”
所以，你为了躲他躲着三天不敢上线就不像是怕了他吗？陈子谦无语的看着司晓逃也似飞快的下线，像是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