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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我知道你舍不得。”赵贺辰一眼便明白了段云苏的想法,他有何尝是舍得呢,小宝正是可爱的时候,自己也恨不得整日将他抱在怀中。
可是事到临头,总有许多无奈之处,自己选的这条路,本已注定是多波多折:“爹娘走水路,小宝跟着不会颠簸,行程也快些。我俩事先还要去一个地方,带着孩子实在是不便。”
“你有了计划都不同我说一声。”段云苏有些埋怨,两夫妻,这么大的事却到最后才通知自己一声,她又不是那易碎的瓷娃娃,也想着能跟丈夫分担些。
赵贺辰轻声笑着,胸膛中传来一阵闷闷的震动,段云苏懊恼地拍了他胸膛一巴掌。赵贺辰瞧着她这与小宝一样的动作,更是愉悦了:“这本是个大致的猜想,最终的结果还未定下,原本打算出发时再说的。但想着现在说了出来,你也好有个准本。”
“我们要去哪,至于连小宝都要分开么。”段云苏看看怀中快要睡着的小宝,瘪着嘴有些不满。
“我们往北去霍将军的旧部一趟,军队那地方,不适合孩子。”
“什么?”段云苏怔住:“不是说直接去离京城最近的平洲么?”
军队,何止是小宝,女子也不能进去罢,赵贺辰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计划出现了些偏差,太子求了你去的,我不过是个陪衬。”赵贺辰撩起段云苏的一缕发丝轻轻转着,身子靠在床头,有几分的漫不经心,悠悠道:“我们去一趟,待上十来日便走,晚些就能与爹娘会和。”
太子让她去的?段云苏越发迷糊了,问了赵贺辰,那厮却说:“太子说此事暂时得保密,你我到时候便知晓了。”
段云苏被气乐了,还卖起了关子!
赵贺辰接过睡着的小宝放在了摇床上,看着段云苏一副恼中带娇的模样,那美目一嗔嗔得他心中痒痒,想起这几日的缠绵,再也忍不住,又是一场欢好。
床帐微垂,隐约瞧着那身影晃动,娇羞了窗外一轮弯月。
看着姬夙清闲自在的样子,段云苏无奈轻笑。姬夙定不是像他所说般落魄了,有被追杀的人过得如此悠然自在的么?段云苏瞧着此刻那想拔了鹰毛的姬夙,深深的无语。
姬夙这性情,她就不信他对那位置没兴趣。光是八年多的质子生活,难道就没有半分的怨恨?再有他曾说起过的母氏一族的遭遇,又怎么可能不挂怀?
只能说,这人怕是在坐观虎斗,从中得利呢。
“姬公子,你说的那人可找到了?”段云苏抱着小宝出来晒晒太阳,身后正跟着小黑。它瞧见姬夙,红眼睛投了个鄙视的小眼神,扭着屁股招摇走过。
姬夙一挑眉,伸出长腿将小黑撂倒:“得瑟了啊,你以为找着赵贺辰便有了靠山?小心老子直接将你扔回老家,瞧你还逍遥!”
段云苏扶额,每次姬夙都是这般不理会别人的问题。小黑“嗖”的一声从他腿下窜过,抖抖耳朵回头看了他一眼,自由自在地去找吃的了,压根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姬夙笑着收回腿,圣兔一生只产五子,幺兔额带黑记,性子每每都是任达不拘之辈,不适合在那祭祀的殿堂呆着。虽有灵性但不好管教,带了回去也能寻着法子溜了出来,这小东西是认定了自己管不着它。
他看着段云苏轻扯的嘴角,总算是没忘记之前的话题,回答道:“小爷我怎么可能会白来一趟。”
“原来是这般,我就说嘛,咱美丽的姬公子怎么会愿意到这小地方里来。”段云苏阴声怪气道。
“小娘子你这可就是说错了,小爷我本就打算先找小辰儿的,其他的是顺便。”姬夙捻起一只小野果放进口中,吃的有滋有味。
小宝一见,“呀呀”伸着手出去似乎也想要呢。段云苏看了眼那桌上的果子,笑着拿起一枚,掰了开来递到小宝嘴边。小宝伸着小舌头舔了舔,“呜”的一声小脸酸成一团。
“我说小娘子,你怎么可以这么欺负小宝呢。”明知道这东西是酸的,还舍得往自己儿子口中放,啧啧。
段云苏擦擦小宝的小嘴,斜睨了姬夙一眼,笑道:“还不是你先引了小宝么,明明酸的还吃的那般有滋味,小宝以为是好吃的便想要。我这是告诉它,不是所有美丽的东西都是好东西。”
小宝“啊”地应了一声。
姬夙翘起二郎腿,恣意道:“小娘子莫要教坏了小孩子,这天要冷了,小爷我的衣裳不够了如何是好。”
“……”段云苏无语,这人还真是不跟她客气:“姬公子上山猎头熊,那皮毛够暖和,直接披上省事。”
姬夙嘴角一抽,幽幽的叹了一声气道:“要是小娘子对小爷我有对小辰儿的一丁点上心,我这也不用厚着脸皮上来讨衣穿了。”
你怎么可以拿来跟自家相公比,段云苏暗地里一个白眼。她又不是闲得慌,关心了其他的男子,赵贺辰怕是要吃上一缸子醋了。
段云苏这边才刚想完,后边便传来了赵贺辰阴沉的声音:“姬公子是想我娘子怎么的一个关心法?”
说罢直接将那被猎伤的野物直接扔在院中,那黑沉的弓散发着狂野之气,那箭尖更是在阳光下寒光一闪。
姬夙干干一笑,这赵贺辰的气势是越发的强了,这不过是随口说一句么,怎么就正好给他听见了呢。
“我说关心小宝,你可是听岔了。”姬夙坚决不承认,在他家屋檐之下讨日子,可还真是不容易。
赵贺辰阴森地瞧他一眼,勾唇一笑:“娘子不是说那炼出来的药没人试么,这里不正有一个?”
姬夙后背一寒,药?什么药?
“还是算了罢,那解药还差一点点才炼出来呢。”
“炼什么的解药,该毒的人还会给他解药?娘子别忙活那些。”
姬夙听着两人对话直接后背升起一阵冷汗。
这些时日,段云苏呆在屋里制药的时间分明多了起来,老鹰来来回回不知道飞了多少趟,带着新的消息。
姬夙依旧是悠然地赖在家中惹兔逗鹰,好生悠闲。姬夙是无所谓的,那边的争斗还有好些时日呢,自己正好趁着这时候养养伤。没有一年半载的,那边也出不了个结果,自己一边看着就好。反倒是这熙国热闹了,他也跟这热闹一下罢,必要时候看看是否要帮了这熙国的废太子一把。要知道,说不定他哪日回去,就需要这太子的帮助了呢。
这一日,姬夙头有些晕,夜里寒风常起,想来是受了凉。头晕脑胀的感觉不好受,还好段云苏是个会医的,姬夙便去了那屋子找段云苏。
段云苏替他号了一下脉,不过是简单风寒,好好歇息一下便是,随手将一瓶药丸搁在桌上让他按量吃了。
姬夙无骨似地摊在那靠椅上,看着赵贺辰进来,有气无力地喊了声:“小辰儿,给哥哥斟杯水来。”
赵贺辰看看桌上便有的茶水,给他一个白痴的眼神,走到小摇床便抱起小宝,完全不理会那抽风的人。
突然间,段云苏“啊”的一声惊呼,眼睛紧紧地盯着姬夙,赵贺辰不明所以也跟着看着,小宝咬着小拳头,看看爹娘,也跟着看着那美丽的叔叔。
“你们这是在看什么?”姬夙迷糊道。
一个盯着,两个盯着,连小宝宝都盯着,他有什么好看的?
“姬公子吃药了?”
“是啊,不是你给的么?”
“姬公子,你的药还在旁边呢,你吃的是什么?”
姬公子一顿,晃晃脑袋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惊疑道:“我吃了什么?”
段云苏没想到生病的姬夙是这么迷糊的一人,原本的妖孽得瑟全都不见了,这呆愣愣的模样还真是让人耳目一新。
赵贺辰扫了桌面一眼,在茶壶边上拿出一药瓶,打开瓶盖闻了两下,淡淡道:“娘子你给我的毒药,我忘了给太子送去了。”
“……”姬夙半晌反应过来,恨不得伸手将东西给抠了出来,毒药还能这般随意放着,这两夫妻就是存心来给他做对的!
“相公也真是的,我明明说要做解药的了,你不给,这下好了。”段云苏悠哉悠哉地掂量起药材,慢慢说道:“我还是现在给姬公子做些解药罢,姬公子你可真是不小心。”
是我不小心还是你们有心,姬夙无语问苍天,他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两人了,至于这么整他么。
“沉痛”中的姬夙没见到段云苏那勾起的唇角,其实那不过是常用的清热解毒的丸子,赵贺辰那么说了,自己忍不住附和一声,没想到这姬夙倒真是信了。
结论只有一个,生病的姬夙思想和战斗力急速下降,要小心看顾。
天气一天一天的寒了下来,段云抬眼望着村子那空荡的农田,感到那空气中的寒意,关了院门回到院中去。
那三只鸡早就长大被宰了,连那两垄菜地也不曾再播种,再过不久怕太子那边要来消息了,到时好这个家也要离开了。
段云苏看着那三件低矮的瓦房,突然之间有些不舍,这里的日子很是清静,一家人其乐融融,小宝更是在这里一点点长大,怎么说都有几分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