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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楠森去洗澡的那十几分钟里,阿真搜脑刮肠想了很久关于昨天婚宴那个女人的信息。阿真依稀记得这个女人和新娘打过招呼,对于这个女人的印象似乎只有四个字“脸色苍白”。
突破口就在新娘于静那里,于静应该认识那个穿着鹅黄色旗袍的女人。
这样想着,阿真给于静打了一个电话。
于静在听到陈晓云这个名字的时候愣了一下,前后核对了很久,阿真说是那个穿旗袍的女人的时候,于静释然笑着说:“哦,你说李云啊,她是老朱一个病人啊,因为认识得久了所以昨天也来了,怎么?你认识她吗?”
李云?阿真也愣了一下,这下到她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因为她对陈晓云这个人,一点都不了解。
思考再三,阿真还是先挂了于静的电话,等周楠森从浴室里出来,阿真有些纠结的看了看他。
阿真还是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了周楠森,听闻这个消息的周楠森一皱眉,看着阿真问了一句:“李云?病人?”
周楠森的心情很复杂,因为举行完婚礼的第二天朱于夫妇即将去度蜜月,为了弄清楚陈晓云这件事,周楠森和阿真特地开车到机场和两夫妇见上一面。
在机场,周楠森终于知道了关于陈晓云他所不知道的一些事。
朱伟新认识陈晓云的时候,那时他还是个刚毕业的医生,陈晓云是他第一个病人。然而知道她得什么病的时候,周楠森惊讶得说不出话。
“李云很坚强,当年查出来自己有乳癌的时候,王医生,也就是我的导师建议他尽快切除乳腺保命。她完全没有犹豫,我记得,那是我跟的第一台乳切手术。”
周楠森问:“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六七年前,她切除了左边□□的乳腺之后,马上又做了□□再造,这几年她恢复得还算不错,但是因为她身体一直不是很好,所以经常来医院。后来王医生退休,她也就完全成了我的病人。”
“这几年她都在广州吗?”对于陈晓云的去向,周楠森一直都找不到她的下落。当年陈晓云在学校里也算是风云人物,但是后来生下珍妮之后,全家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
朱伟新点了点头,说:“对啊,据我所知她一直都是广州户口啊,不过,自从我们认识以来,她就叫李云了。而且……她的病最近复发了……”
“复发?”周楠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阿真看着周楠森,那一瞬,阿真忽然觉得,似乎陈晓云这个人即便过了二十年,好像都还没彻底离开周楠森的生命。
“不错,也就是这个月的事了。”说的时候朱伟新也叹了口气。
回程的路上,周楠森开着车一言不发,阿真的心情也同样不好,因为这个人的出现,是他们的计划之外的。
癌症复发的几率有多大,复发治愈的几率有多大,他们心知肚明。当朱伟新说现在陈晓云已经开始接受化疗,周楠森显得是那样的震惊。
无论这个人过去做过怎么样的事,无论她当初是为了什么离开周楠森父女,但是现在她的出现是这样的出其不意,还是这样的一种弱者的方式。忽然的,阿真有些彷徨,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
想了很久,阿真说:“我们去看看她吧~”
周楠森听到阿真说这话的时候,看了她一眼,神情忽然放松了一些。忽然,周楠森握住了阿真的手,他觉得阿真多少还是了解自己的,因为就在他举棋不定的时候,阿真帮自己做了一个自己做想做的决定。
“好好开车~”阿真把周楠森的手放到了方向盘上,周楠森一个早上的阴霾被阿真的话清扫了一半,说:“小宥,谢谢你。”
“我是希望,你真的从她的阴影里走出来。”
一个结束不了的过去的人,是永远无法走向未来的。
“不过现在我希望你好好睡一觉,你现在的状态一点都不ok。”阿真说着,周楠森又看了她一眼,终于笑了。
翌日,阿真特地请了个假陪周楠森去看陈晓云。按周楠森的话说,如果阿真不去,自己不知道怎么面对。
周楠森买了一束马蹄莲,两个人走在去病房路上的时候,周楠森一直死死抓着阿真的手,从手心的温度,阿真可以感受到周楠森的不安。
来到朱伟新说的病房,在病床上并未看到陈晓云,两个人有些诧异,一问护士,护士才说她刚去做化疗,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回来。
两个人在走道上等着她的出现,等待的过程显得无比漫长。生怕周楠森胡思乱想,阿真要他说说当初他们认识时候那些美好的事。说着说着,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了,就在他们显得有点焦躁的时候,一个护工推着轮椅走了过来,轮椅上的女人精神不错,穿着病服也在看着走道上的周楠森和阿真。
六目相对,轮椅上的女人显得很平静。
护工把轮椅推进了病房,女人站了起来,和护工笑着说话。
“shyla~”护工身后的周楠森叫着这个名字。
女人看了一眼周楠森,说:“你是?”
她就是陈晓云,也是周楠森口中的shyla,再见到她的时候,周楠森显得有点激动。
阿真看了一眼陈晓云,她是一个很有气质的女人,即便是现在疾病缠身显得有点病态,但是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静美的优雅,那是阿真从来没见过的。
护工见是陈晓云有认识的人来,很识趣的走了。
“我找了你很多年。”周楠森手里的花始终还是没送出去,就这样一直干干的拿在手里。
陈晓云看了一眼阿真,说:“你过得还好吧?”
这让周楠森有些哑口无言,陈晓云又接着说:“珍妮……还好吗?”
一直镇静自若的陈晓云提到珍妮的时候,显得有些愧疚。
看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两个人,阿真退出了病房。她觉得有点郁闷,阿真有点同情陈晓云,但是却无法真正从女性的角度去全心全意帮助这个人。
她走到病房外的阳台,看着天上的云,忽然的她觉得自己心绪有点乱。本来希望有个男人能把自己救出田三郎和自己的这个困局,然而就在她以为就快逃离这个漩涡的时候,却被卷入了另一个漩涡。
人性的共通点,都是同情弱者。阿真说服着自己,不要去和周楠森心里的墓碑去争风吃醋,但是她发现,她做不到。
“咦?你怎么在这里啊?”
一回头,阿真看到了田三郎,那时阿真只有一个感觉:这个人怎么总是阴魂不散。
扶着额头,阿真给了他一张死人脸,说:“你来这里干嘛?”阿真的意思是:这里不是妇科的病房吗?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哦~我有个同事生病了,和秦总来看她。”
无论什么理由阿真都不想听,她看着田三郎缓缓的走了过来,说:“你该不会是来看病的吧?”
阿真睁大了眼睛。
“痛经是该治治了。我听别人说结婚有固定的性.生活之后会好一点的~”
“你不说话会死是吧?”阿真咬紧了嘴唇此时此刻就想和田三郎打一架,但是也因为他的几句话,至少自己心里没这么憋闷了,简单的来说,她的怒气转嫁到田三郎身上了。
田三郎咧嘴一笑,走到阿真身边,没接着阿真的话往下说,看了看不知为什么生气的阿真,认真的说:“真生病了?”
“不是我~”
“那是谁?”
“楠森前女友,珍妮的妈妈。”阿真语气有些哀怨的说。
“找着她妈了?这么突然吗?”
“对呀,本来是于静和老朱结婚,他昨天闲着没事跟我凑了一角子,就是这么巧,人家前女友也去了,还就是这么巧是老朱的病人。”
“啧啧啧~真是命中注定。”田三郎摸着下巴感叹,阿真叹了一口气,说:“谁说不是啊~”说着背过身靠着阳台的栏杆上,然而就是她这个动作,让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失修的栏杆摇晃了一下,阿真的重力全部靠在了栏杆上,只听吱吱呀呀几声,阿真整个人向外落去。
电光火石之间,田三郎眼疾手快直直楼主了阿真的腰;而阿真处于人求生的本能搂住了田三郎的肩膀。
失修的栏杆并没有掉落出去,而是吱呀作响之后又停止了摇动。
阿真惊魂未定的看了一眼她差点掉出去的位置,那个阳台外面虽然还有半米左右的露台,但是如果栏杆真的断了,那这二十多楼的高度,阿真真的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这么顺利掉在露台上没掉下去。
心脏还在扑腾扑腾的跳着,抓着田三郎肩膀的手还是有些紧张。阿真吞了口唾沫,闭了一下眼,说:“吓死我了~”
然而目光刚收回来,就看到正在微笑着看她的田三郎,像触电一般阿真推开了田三郎,有些尴尬的说:“谢谢。”
田三郎又笑了一下,说:“不用,求生是本能,保护你,也是本能。”
阿真想假装听不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田三郎又说道:“人其实有很多本能的,念旧也是本能。”
这个念旧,说的是田三郎自己,还是周楠森,又或者是一语双关,阿真听了个真切,然而她却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