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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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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静波感觉到有些口干舌燥,或许是烟抽的太多的缘故,满身的烟味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厌恶,但这个时候,除了抽烟能让自己舒服些以外,他想不出别的办法,这是他从未遇到过的难题,它犹如一道不可逾越的墙,冲不破,凿不开。当面对这样的难题时,每个人的反应不尽相同,有的人就此退缩了,有的人选择绕行,有的人则努力翻越它,即使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也浑然不顾,为的只是想看看墙后面隐藏的风景。

    张静波似乎没有别的选择,现实已经不容许他退缩,为公,他要给那些死去的人一个交代,为私,还有两个比他生命更重要的人等着他去拯救。正义和私情都不容许他后退,他犹如一颗卒子,只有一个前进挡。

    桌子上的卷宗,张静波已经翻了一遍又一遍,他不停的揣摩当时父亲为什么要将这些卷宗偷出来寄给黎清,卷宗里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秘密。养父黎清告诉过自己,当时父亲是不想让他插手那些案子的,甚至后来还调换了他的配枪,让他无法插手。事情好像事先都计划好了,就连自杀也是父亲计划中的一个部分,父亲似乎已经知道了答案,又为什么一字不提。

    时间不停的在走着,张静波明白这个时候,时间就是生命,一秒都耽搁不起,他不知道下一秒不幸的究竟会是谁,他心里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个案子不查清的话,会有更多的人遭遇不幸,像陈以良和钱金凤他们一样终有一劫。

    最无奈的事情也莫过于此,你知道时间的重要性,但是你却毫无办法,知道有的事情即将发生,却无力阻止,不知所措。只能看着时间静静的流逝,被动的接受结果的到来。张静波狠狠的抓了两下自己的头发,懊恼的将头磕在办公桌上,曾经这个令他引以为傲的脑袋,如今却为他想不出一点办法。

    或许是磕的太过于用力,张静波有点眼冒金星的感觉,疼痛也让他昏沉的大脑变得清醒了许多,但烦恼却丝毫没有减少。他抬起手,无奈的揉了揉脑门撞起的大包,留下的痛还得慢慢承受。人总是这样,很多时候会以自残来排挤烦恼,却只是多了新的伤痕。

    张静波叹了口气,站了起来,绕着办公室走了一圈,又坐回了原来的位子,摸了摸口袋,想要再找根烟,却发现早已弹尽粮绝,他使劲的将烟盒捏成了一团,狠狠的扔在了垃圾桶里,不顺心的时候,好像所有的东西都跑来跟他作对。

    正当张静波狂躁得像一头发情的狮子时,办公室走进来一个人,他一身黑色的装束,不声不响的走到了张静波面前,宛如随风飘进屋内的鬼魅一般。

    这时候的张静波,脑子一片昏沉,就算是真的鬼,也不见得能够刺痛他的三叉神经,更何况他还不是。

    “你来啦?”张静波淡淡的说道。

    严鹏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他的眼睛看起来比张静波的还要红,或许年轻的他还不能承受这许多,整个人都憔悴了很多,这些天,他和张静波一样,都是在用意志煎熬着。

    “你妹妹现在情况怎么样?”张静波突然想到,自从那天离开了严寒,他就没有见到这个女孩了,事情接二连三的出,让他直接就没有一点空闲的时间去想那个女孩。

    “很不好,医生说可能要在那里呆很长的时间,可是那里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严鹏难过的说道,他到过安宁医院,那简直就是人间的地狱,在那里的人,没有思想,没有欢乐,甚至连灵魂都没有,只剩下空空的躯壳,做一些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活着与死去根本找不出任何的分界。

    “怎么会是这样!”张静波说道,其实那天他就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却没料到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

    “我不知道,那天接到你的电话以后,我就马不停蹄的赶到了S大,当我走进小妹宿舍时,我发现她坐在床上,双腿抱在胸前,身体瑟瑟颤抖,好像受了极大的惊吓。她看到我,先是露出一丝欣喜,接着便变得恐惧起来,还不停的叫我‘恶魔’!”严鹏说道,至今他都没想清楚这个问题,为什么和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妹妹会突然对他充满恐惧。

    “或许那时候她已经神志不清了,其实她所害怕的是另有其人。”张静波分析道,因为严寒在和他交流的时候,已经在说些胡话了,认错严鹏也是情有可原。

    “一开始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后来我才发现不是,她害怕的人就是我,这些天,我到安宁医院看过小妹几次,她每次见到我都很害怕,医生告诉我,她只是对我才那样的。”严鹏懊恼的说道,这些天,他想破了脑袋,可是就是想不起来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会令小妹对自己产生恐惧感。

    “但愿她能平安无事。”张静波说道,他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他心里始终没有底,情况可能会变得更糟,与这件事情有牵扯的人都相继的死去,他也没有办法保证谁能平安无事。

    严鹏是第一次看到张静波这样的表情,在以前,不管遇到多么棘手的案了,张静波总是感觉到游任有余,好像在他手里就没有破不了的案子,可是这一次,他好像真的为难了。看来人始终都只是人,人的力量是有限的,那些无所一能的英雄都是吹出来的,是人就有他的软肋,是人就有他做不到的事,人定胜天的想法可以有但不可信。

    “你这里查到什么没有?”严鹏问道,虽然张静波的状态早已告诉了他答案,可是有的事就是明明知道结果还要去做,因为不甘心。

    “毫无进展,现在唯一知道的是这个案子可能与二十年前的离奇自杀案件有关。”张静波回答道。

    “二十年前?”严鹏有些一敢相信,那离他过于遥远,二十年的悬案为什么会又一次被摆上了台面,要找出其中的缘由,那更是难上加难。

    “你到云南有什么收获没有?”张静波问道,陈以良死后,他仔细调查了陈以良的背景,发现他的父亲原来是个考古学家,曾经在云南教书。为了了解更多,他让严鹏马不停蹄的赶去云南查个究竟。

    “我到了云南师范大学,找到他们学校管理档案的老师,根据档案记载,曾经确实有个叫陈凯的考古学家在他们学校任教,陈凯以前是S大的老师,后来因为战乱,几所大学都搬到了昆明避难,战乱结束后,陈凯选择留在云南任教。1954年,他还参加了一个考古工作队,并担任队长,可是考察并不顺利,什么都没有找到,而且还死了几个人。奇怪的是回到昆明以后,陈凯连同活着的那几个考古队员都相继自杀了。”严鹏说道,看到这段记载的时候,他非常的惊讶,加上那个管理档案的老师添油加醋的说了以后,更觉得他就是一部恐怖的悬疑小说。

    “想不到二十年前的离奇自杀还不是这个案子的起点。”张静波自言自语的说道,要是延伸到五十年前,那更是无从考证。

    “你是说那个考古队的离奇自杀和现在的案子有关?”严鹏问道。

    “很有可能,可惜所有知道真相的人都死了。”张静波说道,这令他很无奈,厄运总是走在真相的前面。

    “可能还有一个活着!”严鹏有些没底气的说道。

    “谁?”张静波急切的问道。

    “林元深!”严鹏说出了这个名字。

    “你说的是林氏企业的总裁?二十多年前失踪的那个人?”张静波有些失落的说道,他早就听说过这个传奇的人物,可是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生是死,即使他还活着,要找到他那也绝非易事。

    严鹏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据云师大的档案记载,陈凯和他的学生林元深都参加了那个考古队,陈凯回来的时候,林元深却没有回来,也没有见到林元深的尸体,从那以后,就没有人知道他去哪了。当林元深再次进入人们眼球的时候,他已经是林氏集团的总裁了,关于他的巨额财富始终是个迷。尔后林元深回到了A市,并投资建成了芜湖广场,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正当林元深风云一时的时候,他又离奇的失踪了,从那以后就没有人再见过他,怎么可能找到他。”张静波说道,一点头绪都没有,要想找出一个失踪二十多年的人,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不一定,有个人可能知道。”严鹏说道。

    “你说的是陈以良?”张静波突然间反应过来,林元深是陈凯的学生,陈以良时陈凯的儿子,他们之间应该是有联系的。

    “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严鹏说道。

    “可是陈以良都已经死了,该从哪里查起?”张静波问道。

    “陈以良虽然做事谨慎,那么多年都深藏不露,这一次要不是他突然遇害,可能我们永远发现不了他的秘密,我仔细搜查了他的住所,终于让我找到了这个。”严鹏拿出一个药瓶说道。

    “这是什药?我以前好像都没有见过。”张静波说道。

    “这种药叫“威士忌”,是一种精神性药物,主要是精神病患者用于平复躁狂情绪的药物,服用它的人,就好像喝醉了酒一样,忘记了痛。但是这种药只有安宁医院才有,听说是一个叫李梦琳的人制作出来的。”严鹏说道。

    “可是这又能代表什么呢?”张静波说道。

    “这种药,只有精神病患者才可以使用,正常人服用了这种药会适得其反,产生一些奇特的幻想,是很危险的,所以即便是安宁医院的医生,也只有几个有资质的能够使用这种药。”严鹏说道。

    “你是说陈以良一直患有精神病?”张静波有些吃惊的问道,他和陈以良相处多年了,从来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样。

    “还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林元深原本有一个私人医院,名字就叫做李梦琳。”严鹏说道,这些天他经常跑安宁医院,将那个医院也了解得差不多了。

    “答案很可能就在安宁医院!”张静波有些激动的说道,他突然间想到赵铁男、陈以良、李梦琪都与安宁医院有关,那绝对不是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