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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都不会坐以待毙,在生死悬于一线的时候,每个人都会做出最后的挣扎,求生**让你可以做出任何疯狂的事。
林元深现在也难以相信自己当初居然做出那样的选择,要知道,在那之前,他连下河游泳都害怕,更何况在午夜时分跳进深不可测的抚仙湖,人总是这样,不把你逼上绝境,你往往不会知道自己的潜力到底有多大。
冰冷的湖水包围了他,就在落水的一瞬间,他的恐惧上升到了极点,他毫无章法的在湖水里挣扎,他越是挣扎,身体越是往下沉,猛喝里几口湖水以后,他有些头晕目眩,耳朵“嗡嗡”作响,四肢使不上一点劲,他觉得这可能就是命数,他注定在劫难逃,不是被陈凯他们杀死,也会淹死在抚仙湖之中,尸体被鱼吞噬,或者沉入那黑暗的湖底。
林元深的身体又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他忘不了湖水包围他时的那种冰冷,还有毫无希望的绝望,他能活下来,那真的就是个奇迹。
“你们难以想象我当时的绝望,抚仙湖的美在于他生不可测,在于它那些没有答案的传说,而这些却都成为了我恐惧的元素。”林元深痛苦的说道,那种绝处求生的感觉也只有他能够体会。
“你跳进了抚仙湖?”纳兰文轩惊讶的问道,他明白人在求生的时候,会做出任何疯狂的事,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林元深会跳进抚仙湖,他到过那个地方,夜里的抚仙湖充满了神秘与恐惧,波浪发出的声音,宛如一曲忧伤的古曲,又像从湖底传来的哭泣。当初,纳兰文轩面对那片湖水的时候,恐惧让他甚至不敢往湖里伸进一只脚。因为你不知道你脚底下会出现传说中的怪鱼还是一具千年的尸体。
“你也没有想到吧?不过比起死亡来说,任何的求生都不是最恐怖的。一开始面对着冰冷的湖水,一望无际的黑暗,还有无法预知的危险,我的胆都要被吓破了,可是当你发现你无论怎样,那些恐惧的元素都无法消失的时候,恐惧也是徒劳的,恐惧到了极点,也便忘记了恐惧。或许是对生的渴望,我收起了自己的恐惧,在生死线上做着最后的挣扎。”林元深说道,多年以后,他想不出当时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求生**,如今,他已经变成一个没有了任何的渴求,没有了任何的**,没有昨天,没有将来,甚至连现在都没有的人,死亡,对于他,或许是最好的慰藉,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他的一丝温暖,所谓的人情冷暖,对于他,这一切都是空白,死亡对于他不再是恐惧的深渊,而是坦然的归宿。
纳兰文轩在心里琢磨着,要是自己是当时的林元深,会不会做出和林元深同样的选择,但至少现在他是没有跳进抚仙湖的勇气。
“庆幸的是,陈凯他们并没有追来,可能他们不敢冒险,越是心怀鬼胎的人,就越是怕死。我不知道在湖里游了多久,生存的**让我不停的游,不停的游,可是我压根不知道那样的挣扎有什么意义,甚至不知道要游到什么地方,所有的挣扎都只不过证明了一点——我还活着。”林元深说道,那是他最绝望的时候,在漆黑的湖水里漫无目的的挣扎着。
“可是你最终活了下来。”纳兰文轩说道,他要将林元深从那绝望的回忆里拉出来,要不然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说到问题的重点。
“或许是我命不该绝,在我即将放弃的时候,一块木头出现在我眼前,当时我真的有些不敢相信,我紧紧的保住它,如获至宝一般,抱住它的那一刻,我激动得想哭,它让我看到了生的希望。我趴在木头上,随着波浪在湖面上漂着,随它把我带到任何地方。或许我真的太累了,在那冰冷的湖面上,我忘却了恐怖,居然趴在木头上睡着了。”林元深说道,人只有到了绝境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要求原来是那么的低,那些在温床上都失眠的人,是难以想象泡在水中也能入睡是个什么样子。
“你就这样在湖面上度过了一夜?”纳兰文轩问道,要是那样的话,抚仙湖其实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恐怖,人类对它的恐惧都是出于对它的臆想罢了。
“趴在木头上的睡梦总是断断续续的,我一次又一次的被波浪打醒,又一次又一次的入睡,身体疲惫得让我有些失去意识。在睡梦中,我又一次看到了那个翩翩起舞的女人,在她苍白的脸上,那两个深深的黑洞显得更加的清晰。还有抚仙湖的尸体,他们面无表情的随着水流自然运动,如同活人一般,再就是湖中神秘的光圈等等。整晚上的梦都很乱,串联不起来。”林元深说道。
“这和你的睡眠状态有关的。”许毅帆说道,他是这方面的专家,当然明白林元深的梦境是怎么回事。
林元深没有理会许毅帆的话,继续说道:“终于,天色渐渐的发白,黑夜被一点点的撕开,在抚仙湖面上度过绝望的一夜后,我终于还是活了下来,与此同时,一个念头在我心中燃起。”
“复仇!”纳兰文轩说道,人类往往都是这样,报复是他们回复敌人最好的手段。可是报复总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就像挖了两个墓坑,其中的一个就是留给自己的。
“既然我命不该绝,那就是他们的不幸了,于是我又摸回了澄江县城,我在暗中盯了陈凯他们好几天,我发现原来旅店老板跟陈凯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那些云里雾里的传说,可能也是他们鼓弄玄虚的一部分,所有的诡异事件都不过是他们自导自演的恶作剧而已,根本没有什么塔罗公主的诅咒,一切的谎言都是设好的一个局而已。他们的手段令人发指,我不仅要报复他们,还要取走我应得的那一份。”林元深说道,在这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游戏里,必须是啃着别人的骨头,吃着别人的肉,饮着别人的血,然后踩着别人的尸骨与残骸才能够生存下来。
“你指的是随葬品?”纳兰文轩问道,看来林元深并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从这一点来看,他比常人要聪明得多,遇事以后的那份沉着是一般人最缺少的。
“陈凯他们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为的就是随葬品,财富让他们变得丧心病狂,我只不过是跟他们玩一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游戏而已。”林元深说道。
“你这样做是不对的,或许你有更好的选择,至少你还可以依靠法律。”纳兰文轩说道。
林元深冷笑了一声,说道:“法律?在当时,人权大于法律,就算在今天,法律的平等也只是停留在理论上的,一般人根本等不起法律的援助,诉讼太过于漫长,而且还很贵,一般人根本等不起,更消费不起。”在人情冷落的时代里,
只有小孩才分对与错,大人只分利与弊。
被林元深这样一说,纳兰文轩一时间还真找不到话回答,因为这是一个不可争论的事实,就像现在,明明自己没有杀人,却变成了杀人犯,要是不自救,自己可能都等不到真相大白的时候。
“陈凯他们以为我早已经葬身抚仙湖底,所以把心思都用在了挖掘上。在我回去的第二天,他们就挖掘出一些陪葬品,你们根本想不到,那么一个不起眼的山头上,会埋藏着那么多的珍宝,陪葬品的数量比外围殉葬坑的骸骨还要惊人,青铜器、玉器、黄金等珍宝应有尽有。陈凯他们欣喜若狂,那样的财富足够他们用几辈子。”林元深说道,当看到那些殉葬品时,他突然间明白里陈凯他们为什么会变得那么丧心病狂,为了那样庞大的财富,做些伤天害理的事也是可以理解的。他当时也忘记了仇恨,一心想着的就是如何把那些珍宝占为己有。
“你做了些什么?”除了继续问下去,纳兰文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学心理学这么多年,他对人性还是比较了解的,在巨额财富的面前谈良知,那是出力不讨好的。
“要想让两条狗打架,就要在中间丢一个骨头。我一个人的力量太小了,想要报复他们,第一步就是要使他们内讧,随葬品就是那根能引起内讧的骨头。可是他们把那些随葬品带回了旅店,让旅店老板赶走了店里所有的客人,严防走漏风声,并且轮流看管,我根本没有可能接触到那批宝藏。我只得整天盯着陈凯他们,寻找下手的时机。”林元深讲述道。
“可是你最终还是得手了。”纳兰文轩说道,这样的结果是他一开始就想到的,林元深是最后的得主,所以他才有资本建立林氏集团。
“挖出随葬品以后,陈凯他们脸上整天挂着笑容,可是在棺椁出土的那一天,情况就变了,那天,我发现他们的情绪突然变得比较低落,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棺椁中没有他们想要的财富,所以令他们大失所望。其实他们已经拥有几辈子都用之不尽的财富了,棺椁中有没有珍宝应该说无所谓了,可是人性是贪婪的,人对财富的需求永远没有个终点,贪婪是最真实的贫穷。后来我才知道他们不是因为财富,而是恐惧。”林元深说道。
纳兰文轩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能让那群丧心病狂的人恐惧,当人沦为禽兽以后,他们可以恐惧的东西会变得很少,因为他们不需要面对自己的良心。
“棺椁出土的那一天,雨下得很大,一向温和的抚仙湖也开始咆哮,掀起了巨浪,好像要把整个世界都吞没,那是我平生见过最大的雨,下得让人胆战心惊。陈凯他们冒着大雨,把棺椁运回了旅店。从棺椁的材质来看,我看得出它应该是极其少见的阴沉木,一棵阴沉木从生长到成材再到埋入地下成形,至少需要几千年的时间,这种极品可遇而不可求,光是这棺材就价值不菲,所以我越发搞不懂陈凯他们为什么发愁,好奇心让我越发想要知道答案。那一晚,借着大雨的掩护,我悄悄溜进了旅店。”
“你去偷宝藏?”许毅帆问道。
“偷?你一个人能带多少出去?”林元深反问道。
许毅帆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不明白林元深是什么意思,在他看来,面对宝藏,唯一的办法就是尽自己的力量,能带多少就带多少,所以他永远成不了大人物,一个人的思维方式决定着他能够做个什么样的人。偷,对于林元深来说确实不是什么好办法,他要看着鹬蚌相争,然后做一个得利的渔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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