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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那少女入门的脚步声,施静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虽然她刚刚不过只说了两句话,但施静却已经认出来她是谁了。
因为,她曾经听过这个声音,就在数月之前。
而这个声音太特别,那件事情太惨痛,就算她想要忘记,也绝对忘记不了。
那是在被无花那恶僧暗算昏迷之后,醒来时听到过的,唯一的一个人的声音。
就是这个声音诱骗着她服下“天一神水”,好吧,说是诱骗,也不太恰当,因为到底,是她自己选择喝下的——为了知道小白的下落。
而今,她终于又出现在了施静的面前,当然,虽然不知道她现在变得如何了,但施静却可以肯定,自己早已经今非昔比,再也不会如那日般任由她在自己眼前放肆了。
她几乎要冲出去跟这女子直接干一场架,但转念一想,却还是硬生生地收住了脚步。
如果说她从这些日子的江湖经历中收获了什么的话,那其中一定会有的,就是“小不忍则乱大谋”了。
虽然说这女子当真可恶的紧,但此时那白衣少女已经去打探小白的消息——至少,极为有可能是如此。那么,她至少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再等上一等吧。
反正,现下既然已经到了她们的老巢,以后有的是机会报那一杯毒酒之仇的。
想到这里,施静翻身躲入窗前的幔帐里,刚刚躲好,便见那女子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了。
看着她熟门熟路地直接朝着内室摸来,施静心中了然:她的目标果然是那白衣少女。听她方才的称呼,似乎也是跟那白衣少女份属同门——如果是出自石观音的门下,也就不难理解,为何她那么小的年纪,便有那么狠毒的心肠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此时直接面对面并不是上上之选。施静对此心知肚明,故而只得勉力按捺住心中的怒火,小心地调整着呼吸,力求做到完全融入自然,不要被她发现。幸而她的武功进来大有精进,那“常春诀”的上乘功力一旦开始运转,也自有一份静气凝神的作用。所以很快地,她便平静了下来,呼吸和心跳即便没有完全隐没,却也比穿堂而过的风还要轻了。
而那少女此时也正好已经登堂入室,进入到内室来了。
施静凝神透过窗幔细密的缝隙往外观看,就见珠光之中,有个红衣的少女慢慢朝着床榻走来,明眸皓齿,宛然如画,果然正是那日给她送过“天一神水”的人。
她默默地握紧了拳头,只觉得脑子里的血液都冲到了头上,但仍是死死咬住了唇,不肯吭声。此时她孤身一人,身在敌人的老巢之中,千万轻举妄动不得。故而,她眼睁睁地看着这少女从自己眼前翩然过去,朝着白衣少女的床榻而去。
因为那白衣少女走的时候将许夜的师姐放在床榻上,用锦被盖好了身体,又放下了床幔,所以,从外部看来,就想是她本人躺在里面熟睡一般。半点儿异常都看不出来的。
那红衣少女咬着唇,似乎有些为难,想见得她也如同此前施静在谷中所见的那些女孩子一样,对这白衣少女平日里也是十分敬畏的。
故而,她虽然有胆子走到室内来,居然也不敢真得冲上去直接掀开床帐子,好像唯恐冲撞了她这位“二姐”似的。
所以,她踌躇了片刻之后,便又轻声唤道:“二姐可是睡了,师父在传唤你呢。”
她说的十分温柔,带着几分乖巧和歉疚,就好像真得是怕吵醒睡着的人似得。然而施静却忍不住默默苦笑起来,暗道,如果是正常人,即使是睡熟了,到了这个时候也该被你弄醒了,怎么会还不回应你呢?
可见,那昏迷着的许夜的师姐很快就要露馅了,她也可以放手一搏了。
想到这里,施静不由得暗暗提了提气,做好了大施一番拳脚的准备。正当她开始计算着怎么冲出去的效果最好的时候,却忽然听得那床帐中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女声,带着几分怒气道:“三妹,你真是愈发没有规矩了,我不是说过,我这屋子,任何时候、任何人都不准进来么?”
这声音听起来跟那冷漠的白衣少女居然毫无二致,施静登时便给惊呆了。若不是她眼看着那位姐姐早在半个时辰前就出了门,还以为此刻真是她的本尊睡在帐中,正在说话呢。
那红衣少女显然也被吓了一跳,慌忙伏在地上道:“二姐勿怪,只是这次师父吩咐的急……”
那女声冷冷打断她道:“不必再说了,仅此一次,如若再犯,你知道我的规矩。”
红衣少女在地上簌簌发抖,颤抖着嗓音道:“红儿知错了,多谢二姐不怪之恩……”
她话还没有说完,那女声又冷冷道:“行了,你先说师父吩咐何事?”
红衣少女这才缓缓道:“自然是为的那件事。”
帐中人奇道:“师父吩咐的事,我都已经办妥了么?还有何事要我去做?”
红衣少女恭谨地道:“此番为的不是二姐的事。是……原本该我同师兄一道将龟兹国那群废物都哄骗住,但……不知怎地……”
帐中人冷笑道:“如何?”
红衣少女低下了头,缓缓道:“不知怎地,师兄他又忽然不见了。”她顿了顿,方才下定决心般地道:“上次他中途不见,师父便为此十分震怒,此番情形更是令人堪忧。师父竟令我连夜先回谷中来,说是听候二姐差遣,并带这封密信给二姐。我不敢不从,但实在不知道师兄如何了,所以……所以……”
她说到这里,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帐中人沉默了片刻,方才道:“我知道了。”紧接着,她随口吩咐道:“既是师父她老人家的意思,自然是无法更改的了,你且将那密信放在桌上,便退下罢,我先看过再说。”
那红衣少女应了一声,果然从袖中抽出一封火漆封口的信来,轻轻放在桌上,然后躬身退了出去。
施静看着她离去,正打算出来,却忽然发现那床帐又微微颤动了起来,然后传来死死压抑着的低声呻|吟。施静暗道不好,正想着出去看看,还没等抬脚,便见室内忽然灯火通明,却是那红衣少女举着盏灯重新进入了房间。
她脸上带着盈盈浅笑,语声还是那么甜蜜,但樱唇中吐露出来的话语却是恶毒无比:“我还当今日二姐转了性子,原来却是大姐驾临了……若是大姐早亮明真身,红儿怎敢如此造次,定备香花宝烛,顶礼膜拜,迎接大姐大驾。”
她一面说,一面缓缓往前走。施静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才发现,她一只手端着盏灯,另一只手中竟然拿着一把花。花色艳丽,花香馥郁,正是此前花海中那种毒花。
她本|能地屏住呼吸,却见那床帐忽然不抖了,片刻之后,许夜的师姐已经从床榻上起身,苦笑着道:“许久未见,三妹大有长进——只是,你是如何发现,我不是二妹的?”
红衣少女笑道:“大姐模仿二姐的声音,本已可以假乱真。只是,大姐有所不知的是,你离去这几年,二姐心性与往日早已大不相同。故而,大姐方才说第一句话,我便发现,你不是二姐了。而能堂而皇之潜入二姐房中却不被发现,兼且声音可以如此相像的人,除了大姐,必无其他人可为之。故此,小妹特去折了香花一捧,重新来面见大姐了。”
许夜的师姐方才被那毒花之毒折磨了许久,现下仍是十分虚弱,竟是连站还站不稳,但她听了这红衣少女的一番话,却反倒笑着道:“三妹费心了,只是,即便如此,你此番竟有胆子回来,我也十分敬佩你的勇气。须知,二妹尚且不敌于我,你便更是不在话下了。”
红衣少女怔了怔,片刻之后方才道:“你胡说什么,明明你中了这罂粟之毒,怎会……”
原来这毒花便是罂粟,难怪那么大的劲儿啊。没想到这石观音还挺超前的,这会儿就开始经营毒品生意了啊。
施静在那里兀自感叹,却听得许夜的师姐已经悠然道:“怎么你竟然相信这种话么?若是我中了毒,又如何能离谷数年,而未回来求师父……”
她的态度太过轻松闲适,红衣少女给她唬得不由得愣上了一愣,正打算说什么,施静却看见许夜师姐的身体几不可见地颤抖了下。
施静暗暗叹了口气,知道这女人的毒多半是又发作了。虽然她很想欣赏她们同门相残的精彩战斗,但是,到了这个时候,还是要以大局为重,该出手时就出手了。
不然这种唇枪舌战啥的,估计一个晚上下来也分不出来胜负,真是太浪费时间了。
想到这里,她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直接掀开窗幔,径直朝着那红衣少女扑去。
事出突然,那红衣少女猝不及防,竟被她一招制住,狠狠摔倒在了地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死死盯住施静,满是不可置信。
似乎终于安下了心来,许夜的师姐长长舒了口气,却也已经站立不稳,扶住了旁边的桌子。
施静一击即中,还未等开口问话,却听得窗外一个声音叹息着道:“真看不出,你竟有这般的好身手。”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不熬夜就是个梦想么?哼,明天一定要在白天更粗来,我摔!